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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理由,”看到白景松的表情,张晟突然幸灾乐祸地插嘴,原先他还准备置身事外,可现在他却改变主意了,“因为……因为我也是个怪物!”
铁板和镜子已经被送了上来。真的要让张晟参与到这个行动中来吗?
在病房的门口,警察通知黎昕:他想要的东西已经送到了。没有得到回应。过了约莫半分钟,只听见门“吱呀”一声,拉开了一条缝。
厉果和张晟抬着桶靠上前去:“我们没有武器。”
门又被拉大了一些,两人慢慢靠上前去。厉果看到张晟对他做了个手势,意思是说“由我在前面开道”。
这未尝不是个好的建议,或许张晟能够在第一时间与黎昕建立起沟通关系。厉果没有说话,但放缓了步伐,等于默认了张晟的提议。张晟越过厉果,走在前面。他率先到达门口,看到了门里的确切情况。
张晟点了点头,厉果的视线被他的背影遮挡,此时,“点头”应该是张晟和黎昕之间的交流。
张晟半个身子挤了进去,厉果紧随其后,铁板卡在了门前。门后也许有人控制着病房门开合的程度。张晟转过身,手沿着铁板边扩大了着力的范围,他又示意厉果松手。厉果松了松手,张晟独自端着铁板和上面的镜子,倒退着进入了病房。
这倒让厉果更加从容了,裤脚上正插着一把备用手枪,他顿顿脚,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向病房。
可就在达到门口的瞬间,突然,张晟看了他一眼,然后莫名其妙地踢了一脚门。房门在厉果还来不及反应之前,又重新紧闭起来了。
厉果居然被关在了门外!
“我不管你是302,还是402的,”白景松冷冷地盯着厉果,突然转变的形势,反而让白景松冷静下来,“我想就算是石教授本人在这里,也没法解释眼下的这种局面吧?”
“让我猜猜你会说些什么?”白景松居然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点上一根烟。很显然,张晟的所作所为,使得白景松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决策,将毫无阻碍。张晟等于是在自掘坟墓,一旦确定了要不惜一切代价结果屋内的人,特种部队任何一个小手段,都能够让张晟死得很干脆!
等等,厉果皱着眉头,他得想法子应付白景松。
“据我所知,‘302’可是名存实亡的。出于对你们这个实验室的尊重,刚刚我采用了你的方案,但如果你把这件事搞砸了,就别指望我们公安局会替你擦屁股。”白景松双脚分开坐在椅子上,身体略微后倾。看得出来,他已经判断出自己占了上风。
“也许,也许他认为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任务,所以在紧要关头把我推了出来。”厉果竭力在寻找一个能让众人信服的理由,可是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看得到:张晟留给门外众人的是一个恶作剧般的表情!
白景松嘴角微扬,显然对此不屑一顾:“你应该找个更好的理由,才能为自己开脱。”
厉果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有说。
看见厉果彻底无言以对,白景松以胜利者的姿态站了起来:“现在,我想你不会再有什么意见了吧?”他指的是动用特种部队再次进攻的事。
{‘文}厉果垂着头。白景松从他的身边走过。
{‘人}看着他将要走出门的背影,厉果叫道:“等等——”
{‘书}白景松缓慢地回过头来,冷冷地盯着他。
{‘屋}“白局长——借一步说话。”
“什么?”
厉果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白景松脸色再次骤变。“无稽之谈!”白景松涨红了脸。
“我想,这并不是空穴来风。”此刻指挥室的门被推开了,姚静曼及时来到现场,她手里正拿着一份报告,“因为,二十年前你不叫白景松,叫白涛!”
姚静曼这句话,和张晟的“变节”一起,就像两枚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响。白涛?白涛是谁?众人面面相觑后,又齐齐将目光聚集在白景松的身上。
白景松像被毒蛇咬了一口,面色铁青。他盯着姚静曼,那芒刺般的眼光,让她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噬咬般的难受。
“准备待命,一分钟后展开进攻!”白景松态度强硬地说。面对突如其来的压力,他准备放手一搏,看来他将屋内的人置于死地的决心可谓坚定不已。
“白局长——”
“难道我的命令有谁敢不执行吗?”
人群骚动起来,一个转身了,又一个转身了……他们准备行动,没有人可以在这个时候违抗上级的命令。子弹上膛,狙击手准备,攻门的武器安置好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病房的门却“吱呀”一声——又开了。
张晟,如同在那个雷雨交加的晚上一样,从容地再次出现在了人们面前。
“别开枪,别开枪!”厉果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用身体挡在张晟和狙击手之间。张晟身后的门“啪”的一声紧闭起来。厉果快步走上前,搭住张晟的肩,咬着牙低声说道:“你要是再敢做这种没心没肺的事儿,我就亲手毙了你!”
“哟,生气了?大侦探。”张晟笑嘻嘻的。
“你知不知道,以你现在的所作所为,狙击手完全可以一枪毙了你?”
“不会的。”张晟依旧笑嘻嘻的,举起手上的手机,“别别别,别开枪!这只是部手机——白局长吧?”他转头看向白景松问道。
“我?”
“是的。”张晟缓步走向一脸困惑的白景松,“还通着呢。”
白景松狐疑地拿过电话。“喂——”然后身子猛地一晃。
有人听见他最后说了一句:“老……老……老师?”
第八章 少女从天而降
〔“张慧”也是她分裂出来的人格之一。〕
解放路168号,这里是一个创意园区,改建于19世纪50年代的一个规模中等的纺织厂。曾经一度光鲜照人,后来墙灰斑驳的工厂,现在被涂鸦,绕上了霓虹,以任何一个五十岁以上的中年人都只能惊叹“世界变化快”的姿态,重现人间。
园区里一共有三栋建筑,两高一矮。如今这里面挤满了艺术家——或者自以为是艺术家的年轻人——每天绞尽脑汁地往外蹦着些胡思乱想。
就在那栋较矮建筑的四楼,也就是顶楼,有一家与“艺术”格格不入,但也还有点关系的工作室——阳光心理咨询。
工作室的主人叫石晓静。
也许是为了让来者在谈话之前,能有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她特地选择了这座没有电梯的建筑的四楼。走上四楼,人会微微有些汗,但还不至于气喘,然后迎面就可以看见草绿色的门。两边挂着花篮,不艳,一丛丛新鲜的绿中点缀着白色的满天星,最后是用彩虹色裱成工作室的名字。
接待小姐会从接待桌后走出来,笑容可掬地把你引向别致的客人休息厅。
如果用“别有洞天”来形容背景板后面的休息厅,自然有些不妥。但事实上它的确能给人以惊喜。不仔细看,人们还会以为这是肯德基餐厅里的儿童游乐区呢。
周围是一圈贴墙靠着的小沙发,高高耸起的靠背让它们看起来像超现实主义画家的作品;中间无规则、但并不显凌乱地摆放着塑料小桌,是那种拼接起来的桌子,上面放着书、白纸还有水彩笔。落地窗立在朝南的墙上,外面的风景是一条贯穿全城的小河,河岸垂柳青青。
当然,现在时值冬日,来客只能看见光秃秃的树枝。
休息厅左边有一扇门。工作时始终敞开着,落着垂帘。里面共有四个隔间,以“春、夏、秋、冬”为主题,分别配以绿、红、金黄和奶白为主色调的墙漆。石晓静往往根据咨询者的不同类型和需求,在不同的隔间里进行心理咨询。
在没有客人的时候,她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休息室靠右的那个小房间。
石晓静二十多岁,顶着一头蓬松的短发,齐耳,染成并不招摇的咖啡色。光润的肌肤,苹果脸,不是那种灼人的漂亮,却是美得刚刚好,给人一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感。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拉夫领毛衣,腰上系着宽大的皮带,胸前挂着一条星形坠子的项链,牛仔裤,咖啡色的UGG雪地靴,背后的衣架上还挂着她刚脱下来的卡其色风衣。
当厉果打电话来的时候,她正在看一本名叫《精神病案例萃取》的专业书,其中有个提到“分离性身份障碍”的案例。这和她一周前接待的某个病人——确切地说叫咨询者——有关。
这个病名人叫张慧,21岁,女,大学生,瘦高个子,面貌和年龄相符,化淡妆。事情起因是上课的时候老师看到她桌子上有一幅铅笔画,画上的内容是青少年暴力行为和流血事件,于是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