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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平介也回答“早上好”时,邦子已经又把脸朝向直子了。接下来她快言快语地说起了昨晚电视里的内容。直子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平介这时在头脑中反复咀嚼着邦子一开始说的那句话:“你们俩这么快就走在一起了呀!”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从她的语气来看,好像是在调侃他俩。照这么说,难道他们已经在公开交往了?真是胡闹,小学生怎么可以呢?
前方已经可以看见学校了。三座已经褪了色的水泥建筑映入眼帘。平介并不知道藻奈美他们班的教室在哪里。他琢磨着,直子应该知道。他想起直子曾经来学校参加过几次课堂体验。
一个胖胖的男孩走了过来。外面明明还有几分寒意,可是他的鬓角却沁出了几滴汗珠。平介心想这个男孩在夏天可要受罪了。
“嗨!”胖男孩向直子他们打招呼,“大家还好吗?”
“哇,你又胖了!”直子旁边的少年说道。
“啊?不会吧?和以前一样吧?”胖男孩撅起嘴说道。接着他瞥了平介一眼,像是胆怯了似的缩了一下脖子。
平介在穿过正门的地方和直子他们道了别。直子回头看了平介一眼,用一只眼向他眨了一下,意思是告诉他:我没问题,能成功应付一切的。
就剩下平介一个人了,他想在校园里四处看看。自己连教师的办公室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就在这时,刚才那个胖男孩又回来了。他向上看着平介:“请问……”
“怎么了?”平介问道。
“我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啊?”平介低头看着眼前这个胖男孩,“有什么地方不对……为什么这么问?”
“可是——”胖男孩回头看了看说道:“我听说杉田的爸爸打听了许多关于我的情况。”
“啊?”平介张大了嘴。接下来他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指着胖男孩的胸口问道:“你是田岛君吗?”
胖男孩点了点头。
“啊……是嘛,原来你是田岛君啊。家里是卖鱼的?”
“对啊。”
“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啊,其实我并不是只想了解你一个人的情况,而是想多了解一些直子……藻奈美班里同学的情况。”
“那,已经可以了吗?”
“嗯,可以了。不过请等一下,刚才的那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啊?就是和藻奈美一起走的那个。”
“您是说远藤吗?”
“啊,原来他叫远藤啊。谢谢,谢谢了。好了,你要好好学习呀。”
听了平介的话,田岛带着迷惑的表情迈开短腿小跑着走开了。望着他的背影,平介心里想,难怪远藤说他体育不行。
平介再次拿出那张照片,将名字和人进行了对比。这么一看,当时他所找到的那个少年果然和这个胖男孩是同一个人,只不过胖瘦程度不太一样。看起来田岛在过去的10个月中体重足足增加了一倍。
平介将照片翻到背面,从成排的名字中找到了“远藤直人”进个名字,仔细确认了名字的位置之后,他又将照片翻到正面。
原来远藤在照片中站在班主任桥本多惠子的旁边。照片中的他脸还很稚气,身材也不高,和桥本多惠子就像是母子一般。和田岛相比起来,他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10个月中,他收获了身高和成熟度。
平介抬头仰视着直子所进入的校舍。
直子啊,那可是一个你不熟悉的世界呀,你可要处处留心哪——平介在内心向妻子发出了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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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中午一过,雨开始变大了,并且有点凉意。平介在夹克外面套了件雨披后出了门。今天早上和直子走过的路上出现了多处积水。于是他开始想象直子因没有穿长靴而懊恼的样子,想着想着竟忍不住笑了。
平介从新宿车站西口出来往前走了10分钟左右来到了一家宾馆。遇难者家属的集会会场就设在这家宾馆的会议室内。会议室入口处摆着一张小桌子,桌子前坐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平介在桌子前签了到之后走进了会场。
会场内摆着几排桌子和椅子,座位上坐了差不多有100人,几乎填满了半个会场。这次交通事故共造成29人死亡,还有10多个受了重伤的躺在医院里。因此,准备如此规模的会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这个会议绝不会像其他会议那样,因为下雨或者是工作日等原因而出席率低下。
因为发生事故的汽车是滑雪游大巴,所以死者大部分都是年轻人,并且有一多半是学生。从出席集会的面孔来看,大部分都应该属于死者父母那一年龄层的。相比起来,平介在里面算是相当年轻的一个。他原以为女性可能会比较多,不过实际的情况是男性占了一半以上。想必以前几乎从未参加过镇上集会的人今天也来了许多吧。
平介的斜前方坐着像是夫妇的两个人。男的大概有50多岁,女的比男的稍微年轻些。男的头发理得很整齐,不过大部分都已经花白了。男的在小声和女的说着什么,女的则像是在回应他一样轻轻地点着头,手里还攥着一条白手绢,不时用来擦擦眼角。
不知他们失去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但不论是儿子还是女儿,想必也都正处在人生最美丽的青春期,他们也一定对其寄托了不小的希望。平介试着通过自己失去藻奈美的悲伤来联想这对夫妇的悲伤,但还是没有什么概念。于是他想到,想必每个人都有别人无法理解的悲伤。
“你是杉田先生吧?”旁边有个声音问道。平介扭头一看,是一个被太阳晒得黝黑的50岁左右的男性,他的脸上挂着不自然的笑容。
“啊,我是。”平介答道。
男子听了舒了口气:“我果然没认错人。我在电视上见过你。”
“是嘛。”平介点了一下头。他已经习惯了别人提起他上电视的事情,“那些电视台的人哪,什么内容都往外播。”
“就是。你女儿现在好些了吗?”
“嗯,托您的福,已经好多了。”
“是嘛,那可真是太好了。虽然只有女儿一人获救,这也是件幸事啊。”男子说完点了几次头。
“不好意思,请问您怎么称呼?”
“啊,”男子从西服的里兜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
男子是开印刷公司的,上面写有“有限公司”字样。他的名字叫藤崎和郎,他的公司位于江东区。
出于礼貌,平介也向对方递了名片。
“杉田先生在这次事故中失去的是妻子,对吧?”男子一边收起名片一边问道。
“是的。”平介回答。
男子听了点了点头:“唉!我妻子在三年前病故了,这次事故又让我失去了女儿,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神来。”
平介一面想着“那是自然了”,一面也点着头:“这么说来,事故发生前您和现在的我状况—样,家里也只有父女二人……”
没想到藤崎听了之后露出淡淡的苦笑,摇了摇头:“不,是父女三人。”
“啊,可是……”
“我有两个女儿,”藤崎伸出了两个手指头:“是双胞胎。两个穿着同样的滑雪服一起死掉了,连死相都一样。”
说到“连死相都一样”时,藤崎的声音哽咽了。平介听了之后感到胸中生成了铅块般沉重而冰冷的物质,沉积在了胃袋的底部。
“哪怕有一个能生还,我现在都会觉得另一个也在。可偏偏是两个一起,上天真的是太残酷了!”藤崎的脸已经发生了可怕的扭曲。
平介心里也想:他的话一点儿都没错。如果发生在直子和藻奈美身上的事情同样也发生在了那对双胞胎姐妹身上的话,想必所有人,包括其本人在内,都不会发现,而一直认为只有一个人获救而已。
待回过神来时,平介发现会议室的很多人都在抽泣。看来事故的影响还远远没有结束。
遇难者家属联合会有四位干事,都是在第一次集会上选出来的。一个看似一流企业精英级部长,一个像是商店主人,一个看起来已经退休了,还有一个是家庭主妇。虽然外观参差不齐,但四个人的表情中却都透着共同的威迫力。把交涉的重担交给这四个人应该可以信得过。第一眼见到这四个人时平介就这么想。
首先是精英级部长——当然,实际上他是不是部长平介也不知道——一个名叫林田的男干事就目前的情况进行了详细汇报:一方面,巴士公司已经承认了司机的过失,表示愿在赔偿等事宜上拿出最大的诚意;另一方面,由于存在着疲劳驾驶的嫌疑,因此有必要追究公司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