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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强答道:“并非属下忘记姑娘的吩咐,实因事关重大,非得当面向姑娘禀报不可。”
陈翠绫略一迟疑道:“小黛,你让他进来!”
小黛遵命打开了庵门,站立在庵堂门外的果然就是那面容冷削的老者。他一眼看到于梵与陈翠绫相向而立,并无动过手的模样,神色显然一怔。
不过他在一怔之后,很快就便恢复了常态,紧跟着快步行到陈翠绫的身前,用手向于梵一指道:“启禀姑娘,此人昨夜偷进君山……”一言未落,小黛突然插口道:“方总巡,你这话就不合情理了,于公子身上怀有姑娘的翠竹符令,什么时候想进君山都可以,哪里用得着偷!”
于梵身怀翠竹符令一事,方强事先显然没有想到,因此闻言之下,神色不觉一变。
可是他经验何等老道,双眼一顿,立即接口道:“黛姑娘,既然姓于的身怀翠竹符令,按规矩就该投帖拜山,我君山自当依理接待,可是他……”小黛未等话毕,重又接口道,“昨夜不比平时,难道来的那些武林人物全部投帖拜山了么?于公子不肯这么做,那是他客气,不愿打扰我们,似乎没有什么不对!”
方强早已成竹在胸,闻言扬眉怪笑道:“嘿嘿,小黛姑娘,难道姓于的一连暗算本山十二名巡山喽罗,这也是客气?也没有什么不对么?”
这老贼舌利如刀,居然把银衣公子那帮人做的事,硬生生扣到了于梵的头上。
小黛听得一震道:“谁说的?”
方强冷笑道:“嘿嘿.那十二名弟兄停尸向未入土,黛姑娘若是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到聚义厅去看看!”
小黛神色微变道:“你有什么证据他们是死在于公子之手?”
方强狞笑道:“嘿嘿,黛姑娘,这是老朽亲眼所见亲目所睹的事,难道还要证据么?”
他一口咬定了于梵,委实叫人有点真假难辨,小黛的信心不由为之动摇道:“于公子,你?”
于梵心中早存偏见,认为他们全是一丘之貉,闻言顿时冷笑答道:“嘿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既已获悉了你们的阴谋,就没打算你们会轻易地放过我,要怎么办就直接说吧,用不着一唱一和在演戏了!”
话毕提气凝神,蓄势待发。
小黛不禁一愣道:“于公子,你这是什么话啊?”
于梵未及答言,方强已经插口道:“嘿嘿,小黛姑娘,他已经承认了,你还多问什么!”
双掌一扬,猛向于梵扑去。
这半晌陈翠绫一直没有开口,她像是在思索什么,直到方强出手,她才猛然警觉地喝道:“住手!”
方强道:“姑娘……”
陈翠绫道:“你不用多说了,这事情我自会处理!”
方强不肯放松道:“姑娘,这些喽罗虽然身份低微,但终究是君山的弟兄,姑娘可不能为了私情让他们含冤九泉啊!”
陈翠绫双睛一瞪道:“方总巡,你是在教训我?”
方强道:“属下不敢!”
陈翠绫冷哼一声:“既然不敢,就快给我退下去!”
方强眉峰一扬,他像是不服,但是他似乎深知光棍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因此略一踌躇,便即连声应道:“是,是,属下马上告退!”
话毕一礼,随即退了出去。
眼见方强退出庵门,于梵不由一怔,对陈翠绫的举措,他似是感到有点意外,但不管如何,他已经不存侥幸的打算了,眉梢一扬,冷笑道:“陈姑娘,虽然我自忖不是你的对手,但我于梵可不是甘愿束手就缚的人,今天我要是死在你的手里一切作罢,但如果我能侥幸逃出君山的话,嘿嘿,则我非把你们的阴谋诡计通扬天下不可!”
话音一落,双掌骤然提了起来。
陈翠绫见状一愕道:“于公子,你恐怕是误会了吧?怎么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明白!”
于梵道:“嘿嘿,不明白?陈姑娘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陈翠绫道:“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
于梵道:“那份太阳真解你也不承认是你们伪造的?”
陈翠绫道:“太阳真解乃是我亲自由兴记学堂中找到,假如那是伪造的东西,那么伪造的人也该是陈子兴才对!”
于梵冷笑一声:“嘿嘿,好一篇天衣无缝的谎言,若不是我已握有你们伪造太阳真解的证据,真会被你的花言巧语骗了过去!”
陈翠绫一怔道:“什么,你握有我们伪造太阳真解的证据?”
于梵道:“不错,你是不是想看看?”
陈翠绫道:“是的,我想看看,不过我恐怕你只是说说而已,未必真能够拿得出来!”
于梵冷笑一声,由衣袋中摸出一张碎纸片,抛了过去道:“哼,不到黄河心不死,你看吧!”
小黛愕然的将那团碎纸片捡起交与陈翠绞,陈翠绫迅速地摊开一面看一面念道:“解……实……予……伪……”她眉头一皱,道:“解实予伪?这是什么意思?”
于梵冷笑道:“陈姑娘还要我来解释么?假如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这‘解实予伪’就是‘太阳真解实予伪造’之意!”
陈翠绫霍然一震道:“这‘予’字指的是谁?”
于梵道:“陈姑娘,那是谁的笔迹,难道看不出?”
陈翠绫似是没留意这个,闻言当场一怔,赶紧低下头来再看。只见她目光触处,神情陡然一变道:“咦,这是……”过分的意外,使得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话到中途突然停了下来,双目紧盯着于梵,充满了惊愕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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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图穷匕现
于梵道:“陈姑娘,假如我说这是出自贵府西席李老夫子的手笔,大约你该不会否认吧!”
陈翠绫默然半晌,然后满面庄重之色:“于公子,这东西你是哪里弄来的!”
于梵又是一声冷笑道:“陈姑娘,难道你已忘记向枯木尊者换回太阳真解的那回事了?”
“没有!”
“你们是用什么向他交换的?”
“李夫子珍藏的二王法帖!”
“哼哼,好一幅珍藏的二王法帖,只可惜枯木尊者并不欣赏,你们只不过方一离开,他就将其撕得粉碎了!”
“为什么?”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二王法帖!”
“不是二王法帖是什么?”
“是贵府西席李夫子的一封书信!”
陈翠续大愕道:“一封书信?枯木尊者怎肯以太阳真解交换?”
于梵道:“李拙夫在这封书信中讲得明明白白,那本太阳真解乃是他一手伪造之物,枯木尊者当然落得做个顺手人情!”
陈翠绫神色一变道:“难道你给我的这张纸片……”于梵冷笑一声:“不错,那就是被枯木尊者撕碎的所谓二王法帖!”
陈翠绫凝视着手中的碎纸片,满面茫然道:“奇怪,李夫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于梵面带怒色道:“为什么?嘿嘿,为的是藉此挑动天下武林相互残杀,好让你们坐收渔人之利,以遂独霸江湖之愿!”
陈翠绫凄然笑道:“于公子,你这种想法虽然有理,怎奈我从无逐鹿江湖之心,李夫子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书生……”一字未落,于梵狂笑接口道:“哈哈,陈翠绫,事到如今你就不必再加隐瞒了,假如威慑江湖的红灯老祖也算弱者的话,天下哪里还有强人!”
陈翠绫与小黛闻言同声惊叫道:“什么?红灯老祖?于公子,你说谁是红灯老祖?”
那神态,那表情,显然是发自内心的,于梵不由一愣道:“怎么?你们真的不知道?”
陈翠绫目中惊诧之色更甚道:“你……你是说李夫子?”
于梵道:“一点不错,就是他,他就是九大凶人之首的红灯老祖李庸!”
陈翠绫像是仍然不敢相信道:“李夫子虽懂武功,你……你不会弄错吧?”
于梵一怔道:“懂而不会?这是谁说的?”
陈翠绫道:“君山水寨人尽皆知!”
“你们相信?”
“那是事实!”
于梵不由冷笑道:“嘿嘿,人在数丈开外,举手投足间便将在下的穴道制住,这又何尝不是事实!”
“你说的难道也是李夫子?”
由于陈翠绫的一再表示意外,于梵心念一转,突然间醒悟了过来。
李拙夫的一切作为,陈翠绫分明全被蒙在鼓里!
不是么?假如陈翠绫也是同伙的话,则那日李拙夫尽可与枯木尊者明言,实在用不着再弄那些玄虚。
这样一想,他立即将自己所知有关李拙夫的一切,迅速地扼要述说一遍。
果然,这一席话,只把个陈翠绫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失声说道:“啊!居然有这种事?”
于梵道:“此事若非亲目所睹,的确难以令人置信,好在那些石牢地道一时间总是搬不了的,姑娘请到后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