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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梵气促心跳,紧张不已。
但,就在此时,突闻夜空里传来一声刺耳怪啸。
黄西一听啸声,神情猛地一怔,陡然停下脚步,扭脸向银衣人道:“公子……”银衣人似乎也被啸声所动,不待话落,立道:“这是东老,他似是遇上强敌!”
黄西一听,霍地折转身形,连上数步道:“公子,让老奴去看看!”
银衣人略一思索,道:“此刻风云际会群雄毕集,一切不可大意,走,我与你一起去!”
话声方落,人忽腾身而起,恍如流雪出岬一般,在蒙蒙夜色下直向院墙外面飘去。
于梵怎么也没想到,这看来如同豪家公子一般的银衣人,居然有一身超凡绝俗的轻功,看他速度之快,身法之奇,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在他惊怔之中,黄西也提着那具死尸,紧随其后越墙而去。
好奇之心,冲淡了惧怕之意,门一拉,于梵冲出了那间储藏室,一翻身,越过了院墙。
暗沉沉的夜色下,黄西的身影只剩一线,银衣人早就消失不见了。
凭于梵的一身所学,此时想追踪眼前这两个人,实在是有点自不量力,然而年轻人都有一股冲劲,在此情形之下,纵然明明知道追不上,却也不能够失之交臂。
只见他深深吸气,猛一拧身,便也赶了下去。
果不其然,仅止盏茶时分,黄西的背影也完全消逝。
静夜茫茫,人踪已渺,何去何从,一时竟叫于梵有点拿不定主意。
就在他心中犹疑之际,突闻左侧传来一声厉叱道:“李老贼,想不到你阴险狠毒一至于此,当初我真是瞎了眼了!”
这苍老的声音,发自左侧的一片坟场,骤然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幸好话音一落,另一个声音接口笑道:“哈哈,蓝二寨主,你到现在才后悔,不嫌迟了么?”
这人大概就是那姓李的,光听这声音,就知他阴险得很。
那个蓝二寨主发出一串狂笑道:“嘿嘿,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李老贼,今天我既已逃出了君山水寨,就非得当着天下武林,揭穿你的阴谋诡计不可。”
一句“君山水寨”,听得于梵霍然心动,情不自禁的欺前数步。
不过还没等他瞧得见人影,那姓李的又已诡笑接口道:“哈哈,蓝老二,你这计划是不错,不过可惜的是你现在已经走不脱了!”
夜暗中传来蓝老二的怒喝道:“李老贼,你少在我面前狂妄,老夫纵然不是你的对手,但只要老夫想走,你也休想拦得住我!”
说话间,于梵又已欺近丈余,突然,他看见起伏的墓地里,挺立着两条人影,不过,那也仅止是限于人影而已,因为夜太暗,距离尚远,别说两人的面目长相看不到了,就连他们的衣着也分不清。
不过由声音的方向,于梵知道左边那较矮的一个,就是刚刚说话的蓝老二。
果然,话音一落,靠右边那较高的一个突发狂笑道:“哈哈,蓝老二,你自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却原来还是夏虫井蛙,如果我连你都收拾不了,还能够称雄武林、席卷天下吗?”
笑声如雷,直上九霄,别说于梵心头骇然,就是那篮老二也似是大出意外道:“什么?
你……”
那姓李的声音一沉道:“蓝老二,实对你说,你能够逃出君山水寨,那全是我故意放你,其实在我的眼前,你连一步也走不了,不相信……”话音未落,蓝老二突然暴喝一声:“老夫就不相信!”
双肩一晃……
右面较高的那人,顿时发出一声冷笑道:“嘿,你这是自速其死!”
右手一扬。
照说君山水寨的二寨主,功力不能太差,可是他双肩刚自一晃,脚步尚未跨出,那姓李的一掌已经击到。
于梵一侧瞧得明白,虽然这一掌平平常常,毫无奇处,可是蓝二寨主竟已应掌倒下来。
果真不错,一步也未走出去。
姓李的功力如果没至化境,岂敢吹这牛皮。
暗夜沉沉,冷风如号,姓李的一击而中,得意地笑道:“嘿嘿,蓝老二,我要杀的全是天下第一流的高手,像你这种角色,本来不值一顾,只是你太过世故,居然看穿了那份太阳真解乃我伪造!”
于梵一听,心头大震,刹那间,他一切都明白了……那张碎纸片上的,“解实予伪”四字,原来竞是“太阳真解实予伪造”之意。怪不得枯木尊者当时会坦然交换。还有眼前这姓李的,一定就是那老秀才李拙夫。果然,这老家伙不是常人。
这时候,他突觉那一团碎纸片在脑海中盘旋飞舞,终于,慢慢地,慢慢地,停了下来:太阳真解实予伪造……彼辈正派……自相残杀……坐收渔利……虽然仍旧是残缺不全的几十个字,可是把前后的顺序一颠倒,意义立即浮现了出来……利用一本伪造的太阳真解,挑动各大门派间相互残杀,然后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这手段果然阴险、毒辣,令人发指。
秋风正急,夜深如水,然而,置身静夜冷风中的于梵,额头上竟然汗水涔涔下滴。
就在他惊凛失神之际,摹闻一声狂笑起自耳畔:“哈哈,朋友,你听了这许多秘密,现在死也瞑目了吧!”
未容他有所抬举,惨号已经应声而起,就在这刺耳的惨号声中,陡见人影一闪,四外复趋静寂。
良久,良久,于梵方始由惊骇中回复了过来,他知道被发觉的定然是另外一个人,起立察视,果然,距离自己三丈之处,倒卧着一具死尸,再向前行,则是君山水寨那位蓝二寨主的毕命之处。这两人死状如一,全都是宁静安详,仿佛熟睡一般。当然,于梵知道,他们是永远也不会再醒来了。
漫漫长夜终于过去了,初升的朝阳又带来一片光明。
麻塘镇东的三元观前,此时来了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年,他行色匆匆直趋观门,看样子决不是一般进香的人。
穿过了夹道的行树,踏上观前的石阶……适时,观门内闪出两名小道士,将他的去路拦住道:“施主一大早赶来,请问有何贵干?”
少年脚下一顿道:“请问武当派的铜冠道长,是否住在此地?”
两名小道士一怔,靠右一名答道:“不错,请问你……?”
少年急急接口道:“在下有要事面告铜冠道长,烦请两位代为转达一声!”
小道士闻言又是一怔,半晌,仍由刚刚发话的一个答道:“铜冠师叔祖虽在这里,但他老人家却并不是谁都能见的,施主有事最好明言,假如真有必要,小道再为施主转达如何?”
少年犹疑道:“事关重大,小可若是见不着铜冠道长本人,恕难奉告!”
另外一名小道士道:“这就不好办了,施主究竟有什么要事,可否将其内容稍稍透露一二?”
少年思索一阵之后,终道:“好吧,就请二位转告铜冠道长,说我此番见他,乃是专为太阳真解的事!”
话音方落,未等那两名小道士答言,观门内突然传出一声冷笑:“哼哼,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于梵于大侠客!”
不错,这衣衫不整的少年果真是于梵,不消说,他一大早跑来,乃是想将昨夜获悉的秘密透,露给铜冠道长的。
他抱着满怀热忱而来,没想到事情刚刚开始,便受到如此讥嘲,当下微带怒意地猛一抬头……目光所及,只见一名青衫背剑的少年,由观门内傲然跨了出来。
这人长眉虎目,英武俊逸,赫然竟是蒋吟白。
这叫冤家路狭,于梵眉头一皱,只好勉强笑道:“蒋兄不必见笑,在下何敢当大侠二字,此来乃是想向贵派铜冠道长面告太阳真解之事,尚请蒋兄烦神传达一声!”
为了武林大局,他是够委屈的了,可是,蒋吟白听罢又是一声冷笑道:“嘿嘿,于大侠,君山陈家太阳真解失而复得,中秋之会照常举行,武林各派均已接获通知,我看你就不必进去献宝了!”
于梵一肚子怒火,但是为了武林大局,却强忍着解释道:“蒋兄,你误会了,小弟……”话尚未毕,蒋吟白墓地脸色一沉道:“姓于的,谁和你称兄道弟,以前有人给你撑腰,我姓蒋的让你三分,现在撑腰的人死了,我看你也就不用神气了!”
他说撑腰的人,无疑的是指般若神僧,于梵一听,心中大为气愤,虽还强忍着一腔怒火。但脸色也已变得铁青道:“蒋吟白,在下时间无多,你究竟肯不肯通报铜冠道长,请即明言。”
蒋吟白听后猛把脸色一寒,反手拔下了背上的宝剑,双目怒瞪着于梵道:“姓于的,要见铜冠师叔不难,可是你得先闯过我这一关。”
话音落处,人已缓缓地逼了过来。
于梵虽然功力不高,但却不是怕事之徒,可是他此番乃是为了中原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