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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说自己不害怕是假的,但总不能说因为害怕我就舍了巴图自己在家躲着,我使劲拍着自己胸脯,一来给自己壮壮胆,二来也表示下我的决心。
巴图嘿嘿笑了,对我竖起大拇指,又问我,“现在能出发么?”
我没反应过劲,反问他,“现在就走?这么快?”
巴图嗯了一声,解释道,“其实算下来我们离天山近,晚走个三五天都不晚,但既然要出趟远门,咱们索性借着这次方便先去趟戈壁吧,我带你见见那处荒漠去。”
我知道巴图嘴中的荒漠指的什么,那是他们十兄弟中七个人的埋骨之地。
我当然没犹豫的应了下来,甚至忙三火四的穿好衣服后就跟巴图说,“我们可以走了。”
按我的理解,戈壁算是一个很复杂的地方,既有荒漠的存在也有沙漠的存在,尤其听说在七月间那里炎暑逼人,在四月间那里反倒会让人穿大棉袄还冻得直打哆嗦。
我俩算赶得不巧,正好是戈壁最冷的时候赶过去的,我们租了辆吉普车,巴图当起司机带着我向一处荒漠开去。
等我们达到指定地点后,巴图收起了平时嬉笑的神态,变得异常严肃,甚至很明显的,他眼眶都微微红润起来。
下车后,他指着我俩的脚下跟我说,“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处地方。”
我思绪一下被他带回了1972年。
1972年,巴图十兄弟还服役于北虎部队的一个无番组织,巴图是这十人小队的队长,而就在那年的某天,组织给他们下达了最后一个任务,护送一份珍贵的机密文件去戈壁某个秘密军事基地中。
他们十人本没把这项任务当做多难,毕竟他们十兄弟从十八岁服役于北虎部队开始,大大小小的任务做过不计其数,不管任务多艰难、环境多恶劣、敌人多强大,他们会能全身而退,还在无番部队中造就了不死猫十人组的神话。
他们在临出发前还一同喝酒做了一个约定:做完最后这次任务后,他们会集体退隐找到一个乡间,共同娶妻生子共同享受着乡间生活。
可他们这约定最终也只成为一个不能实现的梦想,那次护送任务,敌人出现之多、之强远超乎他们的想象,这十人中陆续有人牺牲,到最后也只剩下巴图、墩儿和俊脸。
当时巴图的肩膀中弹,墩儿双腿都被打伤,俊脸更悲惨,嘴巴上被敌人横着抹了一刀。
最后他们就在眼下这处荒漠上将自身埋伏沙土中,只露出能供呼吸的铜管和一双眼睛,硬是苦熬三个小时打了一场漂亮的偷袭,才将敌人全部消灭。
之后巴图选择了退隐,墩儿和俊脸对退役感到迷茫,仍都留在了部队里,墩儿做了8121部队的团长,俊脸则在一天夜里消失,选择用另类途径继续为组织效力。
巴图退隐后直接去天山找力叔住了一段时间,而就在这期间里,他经历了第一次捉妖,猎杀了奇妖——饿魇。
我不知道72年饿魇的事对他们的打击多大,但事后他们都逐一选择离开了天山,离开了这个让他们伤怀的地方,巴力去了乌州城的农村隐居,力叔和雪莲却选择去了钼山,力叔在兵工厂甘心做了一个更夫,雪菊在钼山市公安局做了一个小法医。
我不知道自己回忆了多久,反正等我回过神来时,巴图脚下都已是好一堆的烟头。
他看我缓过神来后问我,“建军,用我再说些什么么?”
我摇摇头那意思不用了。
巴图说了句好,接着驾车带我从荒漠离开,当然在走前,他拿了八支香烟出来,点着后把它们并排倒着插入土里,嘴里还念叨一句说为那长眠地下的八兄弟送行。
我本以为我们会在天山脚下某个小镇中等力叔他们,可巴图告诉我,我们汇合的地点是在力叔的故居——天山某处山间瓦房里。
我本来听得挺愁苦,心说这大冷天的还要进山,但后来一合计,捉饿魇早晚都要进山嘛,我也就没犹豫的点头应了下来。
等我俩进山后,我可真尝到苦头了,光是不停歇的赶路,我们就走了足足三天时间,还绝对是地道的风餐露宿。
当我好不容易看到远处出现一个瓦房时,心里就像砸锅般的出现了各种思绪,就像有个五味瓶子打翻在心头。
我不理巴图,摇摇摆摆的对着瓦房冲了过去,心说自己可算见到个跟人类挂钩的地方了。
第二章 小雪莲
我不知道是自己马虎了还是这围墙本身就有问题,反正我绕着围墙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大门。
我心说奇了,瓦房外围了整整一圈的高墙还不让人进,那围它干什么?
巴图赶过来看我愣在原地发呆,拍着我的肩膀解释道,“建军,在这种山里居住如果还留门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进来一些不受欢迎的动物。”
我似懂非懂的反问句,“没门是能挡住动物,那人怎么办?”
巴图嘿嘿笑了,说了句这很简单后,就带头翻墙而入。
这下我全明白了,合着人比动物的高级之处在于人会翻墙。
这围墙说高不高说矮不矮,虽然稍高过我头顶,但对我这爷们来说,翻过它不成问题,尤其在经历小通天塔的事件后,我觉得低于三米的墙那根本就不算是墙了。
我接着助跑蹬墙再一翻,整个人轻巧的进到院里。
刚才在外面我还看不到院里的情景,进来后给我第一感觉,竟是让我想起了尸王。
院子角落里放着好几个真人般大小的木偶,地上还零散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零件,还有弹簧、小螺丝这类的。
这都让我想起了机关操控,而且在这种观念的引导下我还问道,“老巴,你确定这是力叔的故居?咱们没走错?”
巴图点头肯定答道,“没错,我从小就在这生活,哪能不认识回家的路呢。”
我指着木偶追问,“那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么木偶上一点灰层都没有,明显最近有人用过。”
其实我是钻到牛角尖里面去了,要说在城镇里,某人搬走后故居出现新人这都在正常不过了,但力叔的故居说白了是在深山老林中,我可不认为他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是个抢手货,除了力叔还有其他疯子愿意在这过这种非人类的隐居生活。
可还真是我错了,巴图拿出一副忘跟我说了的架势提醒道,“建军,有个老头一直住力叔的房子,这些木偶应该是他的。”
我明白过劲来,尤其别看巴图强调这人是个老头,但我心说这老头弄不好也不是个一般战士。
既然这瓦房有了新主人,那我俩都已经冒昧进来了,再不打招呼也不是那个意思,我扯着嗓子喊道,“有人么?”
没人回答我,而与此同时瓦房一扇窗户被推开,从里面飞出一把小刀。
巴图眼尖,高声提醒我,“建军往右。”
我望着直奔我小腹而来的飞刀吓得脸色突变,听巴图的提醒,我想也不想的就向一旁退了一步。
小刀在我身边飞过,刷的一下钉在一具木偶的身子上。
我心里来了火气,心说自己话语客气一点毛病都没有,就算这老头再怎么古怪的人也不该拿出这种待客之道吧。
我也没再好言相说,瞪着那窗户看,虽说我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景,但还是哼了一声。
可我这哼声刚起,窗户里又嗖的一下飞出一个黑影。
我乍看之下没瞧出这黑影是什么,反正圆咕隆咚跟个手雷似的,倒不能说我敏感,反正我脑海里立刻浮现出自己退养前那一刻,吓得我大叫一声卧倒后,对着一旁扑了过去。
巴图也做了个躲避的动作,但他没我反应这么大,途中就强拧身子板住了自己。
我抱着脑袋做好防爆准备后瞥着眼睛细看那黑影。
等我看清这黑影是个被人啃了两口的苹果后,心里无奈的只想苦笑,心说刚才是一把小刀,任谁想破脑袋也绝猜不出接下来飞出窗外的竟然是个苹果。
我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也不顾形象,指着屋里骂起来,“死老头,你给我出来。”
啪的一声,窗户被人从里面关上了,接着一个女孩双手插兜溜达的走了出来。
这女孩看样年纪不大,也就十**岁,按说这时候的女孩都是最可爱最讨人喜欢的,可看着眼前这位,貌似可爱这词丁点与她靠不上,拿古灵精怪来形容她倒能靠上点谱。
女孩打量着我俩,抢先问道,“你们两个老男,偷偷摸摸翻我家墙干什么?”
凭她这话我心里突然闪现一个想法,心说这女孩不会就是巴图嘴中那个老头吧?
其实也不怪我有这种念头,自打跟巴图接触后,我觉得这世上原本很多不可思议的东西都可以说通了,像返老还童、男变女也并非不可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