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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黄衣大汉目光一扫站在门口的三个短衣大汉,道:“你们退到林外等候吧!”
三人齐齐行了一福,转身而退。
那黄衣大双目睹三人去远,才回顾唐璇说道:“你想另有第三可能,不知指何而言?”
唐璇道:“他们可能被迫服下了什么毒药,以致神志晕迷,忘去了身世来历。”
黄衣大汉微一沉思,道:“眼下咱们是否应该先和铁木大师等一行,会合一起,再共商御敌之策;或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法,直逼江畔,擒了那位闵姑娘再说。”
唐璇道:“听关兄所言,那位真假难定的闵姑娘,身份似是不低。如若能够生擒到她,自是上策。问题是如咱们一击不成,不但打草惊蛇,且将暴露帮主行踪。”
那黄衣大汉笑道:“咱们帮中现有十余高手在此,如若全力而出,纵然不能把那位闵姑娘手到擒来,但决不至输于他们。”
王乾口齿启动,但却没有说出话来。
唐璇道:“铁木、凡木,乃至黄山费公亮,虽都是驰名天下的大侠,但他们究非一派掌门的身份。帮主如果亲往相访,有失尊严,不如由在下和关兄,代表帮主去见他们……”
他微微一停顿之后,又道:“兄弟劝他们来见帮主,共商大计。帮主一面派遣随行之人,设法延阻那位闵姑娘的行期。我预想此事在一个时辰之内,可以办好,只要能让他们晚走一个时辰,就可以了。”
那黄衣清瘦大汉,笑道:“文丞和武相,联袂而行,本帮主岂可坐而不动?咱们来分头办事:你们去见铁木大师,我当亲率十二高手,赶往河畔,阻拦那位姑娘的行期,咱们在江畔会齐。”
唐璇道:“帮主切不可单独出手,正面和强敌冲突。待属下赶到时,再从长计议。”
那黄衣大汉微微一笑,道:“不论是否见到铁木大师,甚望早到江畔。”
唐璇道:“帮主保重。”摺扇斜斜垂下,曲时一福,缓步出了茅屋。
室外,早已备好了骡车和一匹快马。关三胜纵身上马,唐璇却轻步登车。
他这骡车,乃自行设计的特制骡车,轮大车小,看去十分别致。全车之上,只可容坐两人,车前有一个可以合盖的车门,远远望去,如一只梭形小舟,构造灵巧,车身可以转动。
车前面已套好了两匹异常高大的健骡。一个斜带毡帽、灰布短裤褂的大汉,早已车前相候,唐璇登上车,那人立时纵身跃跨前面一头健骡背上。
站在门口的三个灰衣大汉,登时有一个走了过来,躬身道:“唐爷,可是要去找铁木大师等一行人么?”
唐璇微一点头,答道:“不错,你带路吧!”
那人应了一声,转头向前疾奔而去。
唐璇目注夜鹰子王乾,说道:“王兄是骑马呢,还是和兄弟坐车?”
王乾笑道:“兄弟想试试唐兄这骡车。”纵身而上,坐在唐璇身后一个位置上。
原来这骡车形状狭长,只能坐两人,还要前后分坐。
王乾登上车,看唐璇座位上,有很多铜环铁柄,心中甚是奇怪,忍不住问道:“唐兄,那些铜环、铁柄,不知有何作用?”
说话之间,骡车已急驰而行。
那拖车健骡,都是重金选购而得,脚程之快,并不输长程健马。再加上那赶车人,操纵灵活,骡车疾驰,竟然紧迫关三胜快马之后。
王乾暗暗叹息一声,忖道:“好快的骡车。”
那带路灰衣人,却放脚疾奔,走在关三胜马前带路。
唐璇忽然回过头来,低声对王乾说道:“兄弟未习武之事,王兄是知道了?”
王乾笑道:“一个人精力有限,你要一心一意习武,也难读这一肚子书了。”
唐璇笑道:“万一有人袭击兄弟骡车,又该如何办呢?”
王乾怔了一怔,若有所悟地道:“是了,唐兄这车中铜环、铁柄,可都是装设的御敌机关么?”
唐璇道:“王兄不亏见多识广之人,一语中的。”
王乾微微一笑,道:“但愿兄弟有缘一睹唐兄这御敌机关的妙用。”
逍遥秀才唐璇挥摇着手中的招扇,说道:“这个得要看咱们能否遇上惊险的事。不瞒王兄,兄弟这骡车中各项布设,都非一两天内,能够完成。但若发射起来,只不过一时三刻便完……”
话至此处,回头一笑,又道:“所以,王兄这‘有缘’二字,用得十分恰当。兄弟不会武功,遇上敌人来袭时,只有借这车子护身了。”
王乾不再说话,转头向外面望去。但见两边的树木闪电般向后倒去,车行的速度,十分迅快,大有超越关三胜快马之势。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行车速度,如此之快,怎的我竟毫无颠震之感?”
转目望去,只见唐璇摺扇压在手腕之上,凝目沉思,似是正是在思解着一件甚大的难题,赶忙把欲待出口之言,重又咽了回去,怕惊扰了他的思路。
耳际间缭绕着得得蹄声,和车轮的糖辎之声,不时传来一阵阵人的喘息。
忽见那带路的灰布裤褂的人,双手一拍,奔行之势,陡然停了下来,说道:“唐爷、关爷,咱们已到了村子外面,而那祠堂就在此村之中。”
关三胜一收马络,快马陡然停下来,道:“铁木、凡木、费公亮,都是当今武林中翘楚,咱们不能失了礼数。”
唐璇也举步下车,挥手对那赶骡车的大汉说道:“你们在村外等候。”
那人应了一声,带转骡车驰去。车经关三胜身旁之时,顺手接了关三胜手中马缰。
那灰色短裤褂的大汉,举手挥去头上汗水道:“弟子给唐爷、关爷带路。”大步向前走去。
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村庄,大约有三四百户人家。那带路大汉,轻车熟路,带着三人转了两个弯,已到那词堂门外。
那大汉回头问道:“唐爷,要不要弟子先通报一声。”
唐璇道:“不用了,你在外面等候吧。”手摇招扇,缓步而入。
关三胜怕他会有闪失,大迈两步,和唐璇并肩而行,以便暗中保护。
唐璇回头一笑,低声说道:“铁木大师和费公亮等,恐正为查询内奸之事烦恼……”说话之间,人已到了正厅门外。
但见那厅门紧闭,听不到一点声息。
关三胜眉头一皱,低声说道:“我先进去瞧瞧,酸秀才请退后一点。”
书还未完,正厅门突然大开。黄山费公亮缓步而出,目光一扫唐璇、关三胜,道:“关兄才来么?这位想必是贵帮文丞唐璇兄了。”
唐璇微微一笑,道:“大驾定然是黄山费公亮了?”
这两人从不相识,但一见面,几乎能确定地叫出对方名字。
这证明两人都异常的细心,对平时听闻之事,都能熟记于胸中。
费公亮道:“唐兄、关兄,请!”
唐璇虽不言,心中却甚感奇怪,暗道:“这班人躲在这祠堂正厅之中,把门紧紧关闭起来,不知是何用心?”忖思之间,人已缓步而入。
抬头看去,只见几十个衣着不同、携有兵刃的大汉,一个个盘膝闭目而坐。正中比肩坐着两个身着灰白僧袍的和尚。
关三胜低声说道:“酸秀才,那两个就是铁木、凡木大师。”
唐璇目光缓缓一掠铁木、凡木大师,然后目光移动,从群豪脸上掠过。他看得十分仔细,似是对每一个人,都十分留心一般。
费公亮看他一语不发,只管留心打量室中诸人,忍不住笑道:“唐兄,可都识得这班人么?”
唐璇摇头说道:“兄弟很少在江湖上走动,识人不多。不过,却能就这班人中,找出那潜伏的奸细出来。”
费公亮怔了一怔,忖道:“这酸秀才胡说八道,非得当场要他出一次丑不可。”
心念一转,故作惊讶之状道:“此事费了兄弟和少林派两位大师甚多气力,始终查它不出,唐兄可能指出哪一个是奸细么?”
唐璇微微一笑,缓缓退后了两步,低声对关三胜和王乾说了几句,缓步退到费公亮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关三胜暗中提聚了功力,缓步向铁木、凡木大师走去。
夜鹰子王乾和他相距三步多远,在身后随行。
这班人表面之上,都是在闭目调息;但事实上一大半都在虚应故事,听得关三胜步履之声,大都微启双目,望着关三胜的举动。
关三胜走近铁木、凡木大师后,抱拳说道:“想不到,两位……”突然回手一抓,迅快无比地向身旁一个身着深蓝劲装的大汉抓去。
那大汉身手矫健,关三胜虽然在出其不意中淬然下手,仍然被他闪避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