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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告诉她所有的经过,包括刘平勒住曲波的脖子,还有那个蒙面人,张怡会不会害怕?
最关键的是,她能不能相信刘平会勒曲波的脖子。
对曲波的话——其实我也有点矛盾,到底该不该完全相信。
其实这很可怕,我知道,如果我们三个之间在互相怀疑失去信任,就更别想出去了。
我把蒙面人打伤刘平的经过告诉了张怡,但是刘平勒曲波脖子这一节我没说。
张怡看了我一眼说:“那——曲波没帮忙吗?”
这个女孩儿不傻,而且很聪明,她问到了点子上。
刘平伤的那么重,曲波却毫发无损,这怎么可能。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因为这没法解释。
张怡忽然停了下来,她看着我的眼睛说:“哥——我希望听到真相,曲波是我老公,我有权知道是谁伤的他。”
实在没办法,我把曲波跟我说的跟张怡学了一遍。
张怡:“这是曲波告诉你的?”
我:“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张怡:“刘平为什么要勒曲波的脖子?”
我:“我也不清楚,刘平现在没醒,等他醒过来问问就知道了。”
张怡忽然眉头紧锁:“你有没有想过,曲波说的是假话?我老公勒住他脖子或许是有原因的。”
我心里这时咯噔一下,其实我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现在张怡说了出来。
我们三个——开始互相猜忌。
我长长的喘了口粗气,尽量使心情平复一下说:“张怡——我觉得——我们之间应该互相信任。”
张怡眼神很怪,她摇了摇头说:“互相信任和理智去看问题是两回事儿。我——想回去。”
我一愣:“回去?”
张怡:“除非我老公醒过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否则——我不会在离开他。”
说完这些,张怡转身就慌慌张张的往回走,我看得出她担心刘平,担心曲波。
张怡走的急,也没注意脚下有土块儿,一个没留神就摔了个跟头。
我把它扶起来的时候,她手掌上全是血,脚也扭了。
张怡有点娇生惯养,我看她有点眼泪汪汪的。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急的。
我们没走出多远,算算时间,也就四十分钟左右。
我问张怡:“没事吧!”
张怡:“你说呢?还没事,没看手都出血了。”
我苦笑了一下说:“你——现在还能走吗?”
张怡:“走不了了,脚脖子扭了。”
我看了看张怡的脚脖子,果然已经肿了,我又轻轻的把她的鞋脱下来,把袜子也褪下一截,皮肤已经发紫,我不是医生,张怡是,她说:“看到没有,都淤血了。”
我说:“那怎么办?”
张怡:“还能怎么办,我——自己爬回去。”
我有些哭笑不得,跟我出来找出口儿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现在脚扭伤了似乎是在跟我赌气。
——爬回去?
我一个大男人还能看着她爬回去。
我:“我背你回去。”
张怡撅着嘴说:“不勉强吧!”
我:“不勉强。现在大家站在一条线上。”
我把张怡的鞋慢慢的穿上,背着她就往回走。
一边走我有点好奇,就是早上的时候,张怡坚决不要多分给她的食物,但是妞妞跟她说了几句话她就没在推辞,妞妞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我问张怡:“有件事我想问问,没别的意思——就是有点好奇。”
我看不见张怡的表情,但是张怡接下来的话让百思不得其解。
张怡:“妞妞不让我跟你说。”
我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张怡:“妞妞告诉我的,她说你今天会问我一个问题,她让我先别告诉你。”
我:“你知道我要问什么?或者说——妞妞跟你说过我要问什么?”
张怡:“我不知道你要问我什么,妞妞也没说,她只跟我说——只有我知道答案,但是暂时别告诉你。”
我不在说话,对于妞妞——我无法解释。
因为在她身上,有太多无法解开的谜。
她的出生、她的存在,本身就不可思议。
我背着张怡往回走,其实我身体素质虽然比不上贾丙,但是跟一般人比还是强。
大约一个小时,我们回到了营地。
张怡的脚扭伤了不能往下滑,我站在上面喊曲波。
曲波出来后站在下面问:“出什么事儿了?”
我还没等说话,张怡瞪着曲波问:“我老公呢?他怎么样了?”
曲波:“刘平在帐篷里,还没醒呢。”
张怡长长出了口气。
我:“你在下面接一下,张怡脚扭伤了。”
曲波在下面接着张怡,我慢慢的往下送,随后也跟了下来。
在帐篷里我看到,曲波面色依然苍白,毫无血色。
曲波以为我们回来,是因为张怡的脚扭伤了,当然——我也希望他这么想。
我真不想我们之间在出现芥蒂。
现在的问题又出来了,我们四个人,有两个受了伤。
我:“曲波你留下来照顾张怡和刘平,我去找出口。”
张怡看了我一眼说:“你刚才背着我走了一个多小时,还能行吗……要不……”
曲波:“我去吧!你留下来。”
曲波明白张怡话里的意思。
我为什么不愿意怀疑曲波,其实是有原因的。
因为他没有跟贾丙他们一起走,而是留了下来。
如果他当时跟花蕊、妞妞、贾丙他们一起,我不会有任何疑义。
那里有他的爱人、他的女儿、他的大姨子,他跟他们一起天经地义。
但是曲波没有,他选择留下来。
这就是我相信他的原因。
不过张怡不相信他,现在很明显。
她找了个看似合理的理由把曲波支出去找出口,让我留下来。
曲波说完站起就往外走。
我也跟了出来,在帐篷外我说:“你沿着沟壑一直往北走,这样无论如何也不会迷路,中午的时候无论找没找到出口,都往回走。”
曲波:“我知道。”
第三十八章 第三个白天(4)
我看着曲波走了,他步子轻快,行动敏捷。
看得出,他平时经常运动。
我没有进帐篷,而是站在沟里往远处看。
白茫茫的迷雾让人觉得深不可测,那里面可能隐藏着任何东西。
我曾经看过一部恐怖电影,是美国片,叫“迷雾”。
迷雾是根据世界级恐怖大师史蒂芬金的小说改编的。
电影里的迷雾中——隐藏着巨大、诡异的怪物。
一米长的蜘蛛、鸡一样大的蚊子、高达数十米的史前巨兽,但是——它们本不属于现在的世界,因为一个原因,它们过来了。
现在的迷雾呢?
现在的盐壳谷呢?
现在的我呢?
现在的张怡呢?
拉长了的方生呢?
现在的所有人呢?
我听见张怡叫我,赶忙回到帐篷里。
张怡:“他走了?”
我:“走了!”
张怡:“你留下来——我觉得安全。”
我:“都一样。”
刘平又开始咳血,我和张怡每隔一会儿就给他喂水。
现在他的病情非但不见好转,而且有恶化的趋势。
张怡流着眼泪跟我说如果在不出去,刘平恐怕挺不过今晚。
我也心情沉重,但没有任何办法。
忽然张怡说:“哥——要不你也去找出口儿,我一个人留下。”
我一怔:“你一个人留下照顾刘平?”
张怡:“只能这样,今天如果出不去,刘平活不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明白张怡的意思,我很犹豫。
留下两个伤者在营地,那不是个明智的选择,但是我们还有选择吗?
我答应了张怡,我沿着沟壑往西走。
我没有在上面走,而是在沟壑底下,我觉得,这样相对安全,反正我可以随时爬上去。
想到爬上去,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我们都没注意沟壑的另一面。
我们只在左面上上下下,而忽略了右面。
我往西贴着右侧走,我现在才注意,右侧——立陡立崖,就跟用刀削的一样平直,跟本就上不去。
而且,比左面高很多。
这是我们一直没有注意的。
又走到了那个拐角,就是第一天进谷有三具枯骨的地方,这里还是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但我总是觉得这里是个转折点,很多事,还会在这里发生。
很奇怪的感觉。
上次我和贾丙他们走到这里没有继续往前,现在——我要继续了。
在重重的浓雾里,我能看见十五米左右的地方,严格来说,还不如昨天的雾霾。
盐壳谷似乎在跟我们开玩笑,雾霾没了就起雾,那雾没了会不会在起雾霾。
似乎——它不想让我们看见太多。
我加快了脚步,因为这关系到时间,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确切的说——是刘平的时间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