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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滚烫的泪水落下,她还是没忍住。
任凭他的唇从眼角划过脸颊落到嘴角,慕青容只是站着没动。然而等祁应附上她双唇的时候,慕青容猛地环住了他的脖子主动地将舌尖探了进去。
墙角狂烈的亲吻,她一反之前对他的躲避,让自己的情感喧嚣发泄。这个味道太熟悉,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可能上了瘾,唇齿交缠的抵死缠绵,他想以唇封泪,却遇见半途按耐不住的她。
片刻过后,祁应先往后撤了撤离开了她的唇。
慕青容睁开眼,眼底的狂风巨浪一时间化为一滩平静的湖水,继而淡淡启唇:“祁应,你离开吧,离开昙京,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说这话的时候她彷佛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这句话她藏了很久终于说了出来。
她从不害怕杀人,可当她知道祁应目的的时候她就知道终有一天两个人拔剑相向不再是喂招而是拼个你死我活,这种感觉就好想自残自戕,每一剑痛得是两个人。
慕氏皇权的争夺终究是自己的家事,若是掺合上东宁的势力……
她慕青容虽然不忠不孝,但也有自己的底线。
没爱上的时候她无所谓,可爱上了呢?她不想每每夜里辗转难眠的时候满脑子里都是一个人的身影,也不想几年之后无论成败心里都留有遗憾。
“你让我离开?”祁应皱眉问道。
“对,离开。”慕青容回答得很坚定,“你纵有通天的能力可这也是昙京,东宁和大成兵戎相见那么多年谁都没有占到便宜,就算政局动荡对外依旧一致,你打算花多久的时间来拿下大成?十年?二十年?”
“二十年。”祁应回答,“那是以前。”
原本他的心里装得是江山社稷,可这一刻,只有慕青容一个人。
“二十年,拿下你。”
慕青容的心突然一怔,却已然分不清他说得真假,或者只是这一刻为了留下来。
“别闹了,你走吧。”慕青容再次淡定下来,“离开,越早越好,带上你的侍女书晗,父皇已经找到了我的府上盯准了你,昙京又到处都在追捕书晗,我能帮你的,也就只有送她平安地离开昙京。”
祁应默然低头,他人都以为慕青容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可谁又知道她缜密的心思下是跟邻家女子一样的柔弱。若她冷漠,又怎会因为祁应将书晗都想进去?因为书晗帮过她?对于一个以后都不再会有价值的人来说,慕青容从来不会花费时间和精力。
她宁愿全世界都觉得她是个疯子,也不愿被人发现最真实的自己。
“你准备怎么做?”祁应终是有点扛不住,毕竟他非孑然一身,哪怕书晗只是他的侍女,对于这个跟了他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下属他绝不会视而不管。如何将书晗从昙京安全的送出去是个问题,因为满京城的暗卫都在寻找她。
“每年年末的时候我都会去昙京外的云林寺,今年的时间快到了。”
祁应沉默了片刻,“把书晗送出去,我不会走。”
“留在这里等着父皇第二次来找你?”慕青容哭笑不得,“他一没查出你的身份二来对我有怀疑,所以让你待在我这里来试验我,可是祁应,你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我很快会离开。”
“那就跟你一起离开。”祁应坚定绝决。
慕青容瞥过脸无奈地笑了笑,她忘了祁应不是她的手下,他不会听她。
“如果你死了,我不保证每年会给你烧三炷香。”慕青容推开他意图离开,却被他按得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
“放开!”
祁应二话不说便将脸埋了下来,那一句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他的唇封住,慕青容愣在原地却已然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们再一次回到那个夜晚,不同的却是足够清醒的头脑。这是她最无力的一次,越想反抗越是沉溺,尤其是当她感觉到祁应断拍的心跳和嘴里病态的苦涩,看着他苍白的额头溢出冷汗,她突然觉得自己太无情。
手覆上他的额头,祁应微微一怔,她眼里的意乱情迷暴露了自己,双手从腰间挪移,她却浑然不觉。
让他离开,才是对他最大的关心。祁应深知,所以他丝毫不怀疑慕青容喜欢自己。
让一个人放下自己十八年的理想,这太残酷,他做不到。就像搭建了十八年的高楼轰然倾塌,那是人生的毁灭再也无法重建。他想要绑住她,却也意识到自己在她心里倾斜的位置。
练功房里低声喘息,慕青容不想反抗也不想拒绝,最后一次,她告诉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让祁应离开昙京,无论是为了他的安全还是为了自己绝决的目标,她只能在沉迷一次,然后坚定的放手。
“青容,为我生个孩子吧。”祁应抱着她挑开一缕青丝,看她朦胧双眼里的纸醉金迷。
“想用这个绑住我?”慕青容埋在他胸前无力回答,“你在做梦。”
“当真要我离开?”
“嗯。”慕青容的决心是坚定的,“离开了,就不要再回来。”
昙京,不要再回来。
祁应摩挲着她柔软的腰肢,在耳边低声回答,“也可以,若我不想走,你永远都赶不走我。”
慕青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你既然不相信我,又为何苦苦不离开,别告诉我你爱上了我,我更愿意相信你爱上的是我的身体。”
“我更愿意自己迷恋的是你的身体,因为这样总有一天我会腻。”祁应吻了吻她的脸颊,“可现在我怕你会毁了我,毁了当初来昙京的那个狼子野心的祁应。”
“你也毁了我。”慕青容拉上自己的衣襟,“但至少我还有救。”
“一个月后我离开。”祁应突然想起东宁来的消息,让他在过年前回去一趟,“一个月内,你不要再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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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慕青容咬了咬牙,她只是想让祁应离开;若他说得话算数;她自也不会为难他。
怕只怕;一个月的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很多。
慕连世来过昌荣府之后便没有再做刁难;皇后大病了一场,慕新霁的事给她的冲击太大;慕青衣依旧如往常一样在宫里;这个月最大的事;莫非是慕老四突然离开了昙京。
谣言四起;众人纷纷猜测慕新霁的死和慕老四有关系,否则又何必离开的那么急。自然也有反对的;慕连世是个什么人?倘若真和老四有关系,起码也得和老二一样按上个什么名头。可老四这样二话不说来去自如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是受到了限制;最有可能的便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所以早早避开这个是否之地。
原本他就谨言慎行,针对老四的除了各个党派极少有中立人士掺合进来,而如今唯一还留在昙京的只有那个个方便都不吐出的慕老三。
慕连世曾经觉得最后留在昙京的人最可疑,可老三……难道是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人物?
对于老四为什么选择去南方,慕青容和祁应虽能解释却也心存疑惑。
“老四的母妃是仪城人,仪城在大成的南边,这因为这个所以你父皇才答应让他去的?”这几日慕青容都像从前那般,祁应不来找她,她也不会主动去找祁应。可祁应偏偏成日在她身边,每当这种时候他都会感叹自己羡慕七颜,如今七颜不在,正好让他钻了空子。
只要慕青容不抵触他,只要能在她身边蹭上三五个时候他都觉得很满足。
“仪城虽然在南边却也不是正南,老四明里说去南方,可他的路线根本不是去仪城。”慕青容斜斜地靠在座椅上悠闲地磕着瓜子,只要将书晗和祁应弄出昙京,今年她便没了什么大事。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等着安世晟“痊愈”。
“你就那么相信老四?”祁应坐在一边看着慕青容轻松惬意的模样,似乎从他来公主府之后便没有见她这么随性。若是因为自己要离开她才这般悠闲,当真是他祁应做男人太失败。
慕青容的疑心随慕连世,哪怕是一只有可能挡路的蚂蚁,她都不一定会放过,何况是个大活人。
她对老四没有恶意,但如果他有一点挡道的预兆,慕青容都会好不心软地对付他。
“倒也不是完全相信,老四哪有她看起来的那么淡泊致远。”慕青容拨了拨花盆里的铃兰花,现在不是花季,可花却开得甚好。姜柏深知道她喜欢,于是研究出让花逆季节生长的药物,她很是欢喜,便将花摆在了厅堂里。
当一家人连未及笄的妹妹都野心勃勃的时候,又怎会独留老四一个人淡泊名利?
“他只是比较聪明,不争便是最大的争,你看老大老五死了,老二走了,老三还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