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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意渐浓,夜风越发凛冽,可能是寒风太劲,天空中一丝乌云都没有,月光毫无遮拦的落下,莹白的月华似给一切都镀上一层冷光,看起来越发的显得冷。明泽双手环在胸前,靠着殿门旁的高墙,盯着天际白得刺目的明月,脑子里空空荡荡的。
今晚本不应该是他当值,只是值夜的侍卫妻子忽然晕倒,他就让他回家了。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个需要牵挂的人,当值和在家根本没什么区别,或许当值的时候职责所在,还有需要尽责的人,心里反倒不会空落落的。
“你晚上都没吃东西,吃一点吧。”
明泽早就听到背后走走停停踌躇不前的脚步声,他猜到茯苓可能有话和他说,却没想到,她确实是来了,还递过来一个方形食盒。明泽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冷声回道:“我正当值。”
茯苓本有些微红的脸一僵,拿着食盒的手紧了紧,久久才轻声回道:“大半夜的,不会有人知道的。”
这次明泽竟是话都懒得回,直接转过身去。
瞪着这道冷漠的背影,茯苓有些恼,这人怎么这般不知好歹,若不是他以前帮过她,若不是看他下午当值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她才不会大半夜给他找糕点,为了怕别人看见说闲话,她还把守夜的太监、宫女撤下自己守夜,结果换不来一句谢谢就罢了,还给她脸色看,越想越觉得委屈,一向好脾气的茯苓难得发了火,走到明泽面前,将手中的糕点一股脑儿的全扔到明泽怀里,也不管他接不接,冷声说道:“吃不吃随你!”
显然明泽也没想到,茯苓会有此举动,愣了一下之后,赶紧接住已经开始往下掉的食盒。明泽接得狼狈,以至于收在怀里的什么东西掉了出来,砸在地上发出一声清亮的脆响。
茯苓弯腰去捡,才看清那是一块比拇指略大,玉质细腻的椭圆形坠子。和普通挂件不同的是,它装饰得极其简单,只用一根普通红绳系着。
接住食盒,明泽才发现怀里的东西掉了出来,看到茯苓拿着玉坠端详,明泽心一紧,喝道:“还给我!”
低沉的声音除了一贯的冰冷外,还夹杂着几分急切,茯苓微怔,不过是一块玉坠子罢了,这么紧张,难道是……情人送的吗?
茯苓本已经递出去的手不知怎的,又收了回来,摩挲之间,茯苓感觉到玉坠背后有些凹凸不平,翻过背面一看,上面刻着两个字,月光虽明亮,但是玉坠上雕的字太小,茯苓只看清一个“颀”字,忽然手上一轻,玉坠已经回到明泽手里。
只见他匆忙的将玉坠子塞回怀里,深怕让别人看了去似的,再次抬起头时,他眼眸中的愠怒怔得茯苓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坠子就这么重要?
相处
只见他匆忙的将玉坠子塞回怀里,深怕让别人看了去似的,再次抬起头时,他眼眸中的愠怒怔得茯苓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坠子就这么重要?
两人对视无言,一边是隐忍着怒火,一边是深深的疑惑,这时,房间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僵局。茯苓回过神来,不再看向明泽,转身急忙走进屋内。
隔着屏风隐约看见主子起身抱起了孩子,茯苓拿着烛台走进内室,轻声说道:“小皇子醒了?奴婢去叫沈瑶过来。”
“别去了。”青枫一边哄着孩子,一边叫住了她,“他睡前才喝过奶,现在还不到一个时辰,应该不是饿的。今晚太后在这,沈瑶照顾了他一个晚上,想必也累了。”
茯苓点头,把烛台放在窗前的矮凳上,又点了两只蜡烛,内室明亮了起来。青枫看她穿戴整齐,不像被孩子吵醒后匆忙赶过来的样子,奇道:“今晚怎么是你值夜?”清风殿的规矩一般都是让小太监守夜,如果有事再去叫她们。
入冬了,夜里冷,青枫把孩子包裹得严实,自己却只穿着一件单衣,茯苓拿起床边的披风给她披上,才回道:“如意这些天陪着您,肯定也累了,您刚回来,还是奴婢值夜好些。”
披风落下,暖意融融,那温暖一直暖进心里,青枫轻握着茯苓的手,叹道:“谢谢你茯苓。”
茯苓脸上一红,急道:“主子您别这么说……”其实她今晚值夜,也不完全是为了主子,自己还存着私心……
青枫看她低着头,脸色微红,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也不再继续说下去,茯苓对她的好,她记在心里就是了。
孩子还是哭个不停,青枫皱眉,将他放在床上,对着身后还在愧疚的茯苓说道:“他可能是尿湿了,你去拿块软布过来。”
“是。”
茯苓拿来软布,青枫已经解开襁褓,果然是尿湿了。帮他把湿尿布拿下来,他立刻就不哭了,茯苓笑道:“还真是尿湿了,主子您现在都快比那些嬷嬷厉害了。”
“你也别夸我了,我可是在别院和沈瑶学了好几天呢。”一开始她也一样手忙脚乱,孩子一哭立刻就慌了神。
茯苓将软布递给青枫,只见她熟练的给孩子换好尿布,包好襁褓,轻柔的将他抱在怀里,柔声哄着他继续睡。脸上那淡淡的笑容和轻声的低哄,温柔得都能拧出水来,茯苓回想起初见她时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
青枫收拾好孩子,抬起头就看见茯苓看着她笑,青枫莫名,问道:“笑什么?”
“没什么,以前听说,女人做了母亲就会不一样了,果真如此。”才不过十来天而已,她现在完全就是一副慈母的样子,哪里还有以前尖锐冷傲的影子。
青枫白了她一眼,懒得和她贫嘴,轻声说道:“小皇子出生,过几日要给各宫送红鸡蛋报喜,你亲自去送,借这个名头,顺便去看看甄箴母子。”自己有了孩子之后,她是越来越能理解甄箴了,只是她现在的身份,实在不便亲去看她。眼光扫过屏风外的圆桌,上面堆满了太后命人送来的珍贵补品,青枫又说道:“太后和皇上差人送来的补品,我肯定吃不完,你选一些好的、方便食用的,给她一并送去。”
茯苓微笑点头:“是。”
将孩子放回床上,青枫侧躺在他身边,一边轻拍着,一边对守在床前的茯苓轻声说道:“他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茯苓吹熄了刚点上的几只蜡烛,把烛台拿出花厅。
直到屋内烛光灭了,明泽才怔怔的收回焦灼在花窗上的视线。这就是母子之情吧,虽然只是一个影子,他亦能感受到她对那孩子的怜惜。青枫……以前是她姐姐,现在是这个孩子,能被她这样爱护和需要,该是幸福的吧。不经意低头,明泽才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茯苓硬塞给他的食盒,俊朗的剑眉再次紧紧的蹙了起来。
茯苓在花厅外面坐了一会,直到里面的两人都睡下了,才悄声退出屋外。
寂静的院子里,早没了明泽的身影,唯有食盒独放在大树旁边的石桌上。厚重的殿门虚掩着,可见他已经到外面守着去了。茯苓苦笑,原本想送吃的给他,现在倒是把他赶出去了。走到石桌旁,茯苓轻轻打开食盒,里面的糕点果然一块也没有少。她不是早已经预料到了吗?为何还是难掩失望。
这个人,好难相处。
……。
茯苓一大早就把喜蛋送到太后和皇后的宫里,其他的嫔妃听说是清妃娘娘近身女官亲自送喜蛋,哪里还敢坐在宫中等她送过来,早早的派了人过来取,不到中午,茯苓篮子里的红蛋就送的差不多了。
茯苓来到冷宫门前,因为常年无人来此,一向不栓的门现今紧紧的闭着,厚重的大门阻隔了一切视线,茯苓轻敲大门,没有回应,又用力的拍了几下,才听见脚步声传来,门也轻轻推开了一条缝。
“茯苓?”舞儿看清是她,连忙打开门,一边拉着她进来,一边急道:“进来说话。”
茯苓随着舞儿进到院内,清冷的小院和上次来的时候相比,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房门和窗户前面挂了薄薄的浅蓝色粗布门帘,这样一来阳光能照进屋里,外面却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为了保护这个不为人知的小皇子,慧妃真是煞费苦心。舞儿掀开门帘,茯苓走进屋内,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简陋的木床上,垫着一层薄薄的棉被,一床厚被子对折着铺在床铺的最里面,那应该是给孩子睡的。
一身素衣的甄箴抱着孩子坐在床沿,看见她进来,先是一愣,而后对着她点头微笑,一个多月不见,她瘦了,脸上的笑容却更多了。
茯苓上前请安道:“茯苓见过慧妃娘娘。”
甄箴莞尔一笑:“坐吧,我早就不是什么慧妃娘娘了,叫我甄箴好了。你亲自过来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甄箴显得有些紧张,茯苓赶紧解释道:“没事,奴婢今天是来送喜蛋的,就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