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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的一痛,心中不舍的流出泪来。陈夫人摸了摸茵娘的头,叮嘱道:“嫁过去了,就好好听夫家的话,好好做人家媳妇。”
这个时候,茵娘若知情知趣,本也应该流几滴眼泪,然后跟陈夫人抱头痛哭一场,互诉不舍之情的。奈何茵娘眨了好几下眼睛,就是挤不出眼泪来,又不好让人觉得她无情无义,于是拉了拉陈夫人的袖子,半是撒娇的道:“娘,我以后会常回来看你的。”
陈夫人看着茵娘的样子,整个人看不出半点伤感不舍之情,不由的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白疼你了。”
茵娘原还想继续跟陈夫人撒撒娇,劝慰几句,但话还没出口,就被门外欢天喜地跑进来的小丫鬟打断了,小丫鬟一边跑一边喊:“夫人,夫人,花轿进门了,花轿进门了!”
陈夫人听后也顾不得不舍了,交代了茵娘:“你赶紧收拾收拾,等一下就出来了,我先到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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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陈夫人心中多么不舍,在门外一片喧天嚣地的鼓乐鞭炮之声中,她那辛辛苦苦养了十四年的女儿,终是被喜娘扶着步入中堂,拜别家中的父母。
茵娘对着陈老爷和陈夫人叩了三叩,陈老爷紧着眉头,神情扮严肃状的训斥了两句:“戒之尊敬之,夙夜毋违;勉之敬之,夙夜毋违。”陈老爷说完后,陈夫人则过去握着茵娘的手,哽咽道:“若是受了委屈,就回来,不要一个人藏着掖着。”听到茵娘说是之后,才伸手,亲自帮女儿将盖头放下来。
再接着,喇叭呐嗦响,伴着连续不断的鞭炮声,茵娘由着苏家的大公子苏豫背着上花轿。茵娘无年长的兄弟,唯一的一个庶弟现在还在吃奶,自然是不能背着她上花轿的。陈老爷又是几代单传,连五服之内可替补的堂兄弟都没有。新嫁娘上轿,没有背轿的兄弟,看着总不是那么好看。最后还是林凤祁请了苏大公子来与茵娘认了干兄,出嫁之日让他背着上轿。
茵娘被背着渐渐远离双亲,听着身后陈夫人哽咽着,一声一声的喊着:“茵娘,我的茵娘。”那声音里包含着一个母亲无尽的不舍与感情。茵娘原来对成亲离家并无太大的感觉,此时听到陈夫人的声音,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酸,接着泪水就溢了出来,两滴泪啪嗒的一声落到前面男子宽阔的背上。
总是她感觉迟钝了些,原来她还觉得,永宁侯府与羊角儿胡同也不过是两柱香的距离,便是成了亲,她也是可以常常回来的。但到此时,她才感觉到是真的不一样了,成婚前这里是家,成婚后这里就变成娘家了。以后能被她称为家的地方,只有那座巍峨气派的永宁侯府。
大门到花轿,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尽管背着她的男子尽量放慢了脚步,但路总有走近的时候,她终还是被扶进了花轿。
十二月的天,本该是严寒,但今日的天气却是格外的好,没有下雪,风也不大,甚至还有点点的阳光。周围喧嚣的弦乐声和炮竹声,更是让这个冬天变得一点都不像冬天。
花轿摇摇晃晃的往永宁侯府行去,越是接近侯府,茵娘越是紧张起来。等花轿停下,她已经手心都开始冒汗了,脑子也渐渐空白。
然后轿门被踢开,喜娘扶着她出来,然后又是连绵不断的鞭炮声,夹着门口女眷们的嬉笑声和说话声。
茵娘的脑子基本上已经不够使了,喜娘扶着她往东就往东,扶着她往西就往西。原来那样熟悉的永宁侯府,她现在只觉得像是迷宫,她听到旁边时不时的会有人说几句“果真是金童玉玉”“郎才女貌”或者是女孩儿的嬉笑声。
道路绕绕弯弯终于到了中堂,面对高堂之上的永宁侯和林侯夫人,随着司礼的三声“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茵娘跪倒地上,与身边的男人一起,举案,齐眉,三叩首。
吉时在末时,但等一系列的婚礼程序做下来,等到茵娘被送进新房时,已经是申时了。新房自然是设在世子的居所沐德堂。这里茵娘以前常来,本该对这是熟悉的,但看着整个房间都贴满的大红喜字,以及各种红色的物件,茵娘却觉得有些陌生。
离洞房的时候还早,新房里并没有什么人,林凤祁将茵娘送进新房之后,低低的在茵娘耳边说了一句“等我。”接着就出去敬酒了。
茵娘坐在新床上,原来紧张的情绪渐渐的平复下来。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坐了半个时辰,茵娘渐渐的感到身子都快麻了。她想动一动活动一下筋骨,又怕突然会有人进来,被看到不好。
茵娘动了动屁股,坐在床上又坚持了半个时辰,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了,用耳朵听了听四周,确定没有人之后,直接坐在床上扭了扭腰,又伸了伸筋骨。筋骨刚申了几下,结果肚子就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茵娘这才想起,她自早上吃了几口鸡蛋,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成亲又是个体力活,一系列的程序下来,身体的能量早就透支了。茵娘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心想着要是有东西吃就好了。
但很快,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手往床单下面掏了掏,掏出一个大红的枣子来,将枣子扔到嘴里,隔着盖头,一边嚼着枣子一边又往床下面去掏东西。枣子吃完之后,将核吐到手上,又将掏出来的花生剥开放到嘴里。
这样一直吃了七八个花生枣子和桂圆等之后,门忽然“吱”的一声,好似是有人开门进来了。茵娘连忙将手上的枣核和花生壳之类的又塞回了床单下面,拍拍手,然后双手放到膝上,继续端正做好。
接着是两个渐渐走进的脚步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过来:“茵娘,饿了吧?”茵娘听出来,正是林二夫人梁氏的声音。
茵娘伸手将盖头提上了一点点,看到外面正是梁氏带着一个丫鬟进来了,那丫鬟手上还提着一个食盒。茵娘不好行礼,只喊了一声“二夫人”算是打过招呼。
梁氏打趣道:“现在已经拜了堂,应该改口叫伯母了。”
茵娘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梁氏也未再说什么,含嘴笑了笑,然后就指挥丫鬟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新郎揭盖头前新娘的双脚不好着地,梁氏便让丫鬟将饭菜放在一张小桌子里,将小桌子抬到新床前。
三个菜一碗饭,菜像是直接从酒席上拔过来的,分别是富贵鸭、鸳鸯虾和一道时蔬。
梁氏将筷子递给茵娘,道:“快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茵娘也实在是饿了,因此也没有跟梁氏客气,掀开半幅盖头,接了筷子就着这些菜吃了半碗饭。吃完饭后,茵娘又接了丫鬟递过来的茶,漱了口。梁氏让丫鬟收拾了东西,又跟茵娘说了几句话,便又带着小丫鬟走了。
茵娘坐在床上又等了许久,直到天色慢慢暗下来,廊外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被点上灯。四周寂静,甚至能听到屋内的龙凤烛发出的细小的噼啪声,以及前院传过来的似有似无的笙箫声。
再后来,新房外面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夹杂着一群女眷说笑的声音,又五六岁的孩童欢呼着:“走咯,看新娘子咯。”再接着,一群人就往新房里面来。
茵娘知道,这些都是林家族里的妇人。这些人进来后就围着茵娘细细打量,偶尔交头接耳的悄悄说上几句。许多细小的声音夹杂在一起,茵娘也分不清她们是在说些什么,是好话还是坏话。
妇人中有一位罗姓的夫人,是林家还未出五服的近支旁亲,对着茵娘打量一番后,笑道:“果真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跟凤祁侄儿真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这话说得就有点瞎了,头上盖头还没揭,也不知道她是从哪儿看出她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
又有另一个夫人接着道:“只是这腰也太细了些,虽说看着好看,但只怕不好生养。”
接着又是另一位夫人道:“这可不一定,这好不好生养看得也不是腰,你看宫里我们陈嫔娘娘的腰细吧,不也接连生了两名皇子皇女。我看侄儿媳妇身子并不单薄,也不是福薄之相,身体怕是随了陈嫔娘娘,是个好生养的。”
然后,巴拉巴拉巴拉,一群人以腰细是否关系好不好生养的问题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茵娘作为新嫁娘,全程低头做羞涩状。
再接着,屋内女人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接着传来的是男子的声音。不知是谁大声喊道:“来,来,让一让,新郎官喝醉了,把新郎官扶到床上去。”
女眷次第让开一条道来,喝得醉醺醺,连走路都歪歪扭扭的林世子被另外一个男子扶着放到了茵娘旁边的床上。那男子将林凤祁放平,然后站起来看着床上醉得如烂泥般的林凤祁,道:“洞房花烛夜,怀抱美娇娘,这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