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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眉眼间都是感概,“难怪旁人都说帝王家亲情淡漠,从前伶儿在身边,还算是贴心的闺女,如今伶儿出嫁,身边突然少了这么一个人儿,实在是孤单得很。”太后长长吁出一口气,望着安森轻轻摇头道:“母子谈心原本是最寻常之事,实在无需这般煞有介事了。或许孩子长大了难免疏远,记得小时候,你纵然沉默寡言些,却也远没这般生份的。”
安森默然片刻,叹道:“母后多虑了,儿子虽然不善表达,但一片孝心,却是日月可表的。”
太后微微扬起长眉,“是么,那在你看来,何为孝心?”
安森略一沉吟,微笑道:“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后放心,儿子定当以天下孝养母亲。”
太后面上却毫无动容之意,只凝视他片晌,道:“森儿,你从小便懂事识大体,从来没让我操心过。如今你坐拥天下,我反而是不放心了。”
安森踌躇着轻轻点头,“母后有话直说便是。”
太后直视着他,语重心长道:“森儿,你对皇后的情意我都看在眼里,其实,你喜欢她不打紧,宠爱她也不打紧,可如果专宠她一个,实在是太糟。帝王情痴,落在淑人君子眼里,或许是帝后伉俪情深,可落在你那些居心叵测的敌人或对手眼里,那便是天大的软肋啊!森儿,母后并非逼迫你,只是为你担心,为你害怕,害怕随时会有人拿此来要挟你,甚至报复你,如此一来,无异于也将皇后陷入危险,你这样睿智的人,如何会想不明白这一点呢?”
安森面上的笑意消失殆尽,他久久的沉默着,“母后所说,儿子并非是没有想过,只是……的确不愿细想下去,儿子和羽儿这一路走来实在不易,如今……儿子也只希望她一人陪伴,实在不想再生波折。”
太后深深望住他,耐着性子道:“你不愿面对的问题,并非就是不存在的问题。且顾眼下一时之快,便将所有威胁和隐患都视而不见么?”
安森伸手按着眉心纠结的纹路,愁绪反复缠上,他叹息良久,终于抬起头来,正要说话,却听见堇珠脚步略急的进来,道:“晴翠姑娘急急过来求见皇上!”
话音刚落,晴翠已经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太后,皇上……小姐她……”
安森倏地起身,袖子拂倒了旁边几案上的茶杯,他三两步迈到晴翠跟前,焦急道:“她怎么了?!”
太后看了一眼落在地上已然摔成碎片的玉瓷茶杯,不觉微微蹙眉,转头朝晴翠厉声道:“慌慌张张做什么!好好说话!”
再孕
晴翠大约是一路奔过来,这会儿已直累得抚胸口,喘着气道:“小姐……小姐方才起床呕吐不止,已经去请太医了……”
安森慌乱神色中乍然闪出惊喜的光芒,“呕吐?”他即刻转头对太后道:“母后,儿子先告退了。”
太后点一点头目送着安森急匆匆的身影离开云开殿,随即叫住一旁还未来得及迈步的晴翠,沉吟着道:“哀家曾经问过太医,说皇后身子孱弱,不易有孕,不会是……真有了吧?”
晴翠不过一个姑娘家,听太后这般直直问来,不觉窘得面红耳赤,然而她一向惧于太后威严,自是也不敢说谎,只得如实道:“回太后,小姐一直服用补身子的药膳,这些日子以来亦是将息妥帖。此番小姐是否真的有孕,奴婢也不敢妄言,一切还待太医诊过之后才能定论……”
太后眼风淡淡扫过晴翠,“伶牙俐齿的,果然是皇后身边呆久了的人儿。”她沉思少顷,“如此,哀家也去瞧瞧。”
太后和晴翠来到春华宫时,正赶上太医刚为麦羽诊脉完毕。来的是太医院最擅长妇婴科的程太医,一脸激动的道:“恭喜皇上,娘娘有喜了!”
安森难掩喜色,连声道:“果真?有多久了?”
程太医郑重其事道:“回皇上,已有一个半月左右了。只是娘娘之前一次小产伤身太甚,导致如今身子一直羸弱,故胎相有些不稳。”
安森心头一紧,还未及说话,太后已经走上前来,睨了程太医一眼道:“这是什么话?胎相不稳就想办法稳住,皇嗣之事怎容闪失?”(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程太医慌忙屈膝道:“臣必定竭尽全力。”
太后扬一扬头,“去准备吧。往后,皇后腹中孩儿还得要程太医多多费心,务必要确保万无一失。”
麦羽方才呕得厉害,此刻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然而见太后过来,却也不敢怠慢。正要支起身来向太后问安,安森却往她床头坐下,满脸又是欢喜又是不安,“你可听到了,亏你自己也还擅于医理,上回初次有孕不知也罢了,怎么这次还是这般后知后觉?”他满目郑重,紧握住麦羽的手道:“你上次有孕我没能好好陪你,这次一定好好弥补。你自己也要万事小心……”
安森沉浸在喜悦和激动中,几乎有些语无伦次的不停絮絮叨叨着,太后在一旁站了许久,安森竟也完全没有顾上招呼一句。还是麦羽实在忍不住,虚弱开口道:“儿臣见过母后。”之后又瞪着晴翠道:“赶紧让太后坐啊!”
晴翠正垂着手木木的站着,闻言似恍然一般,赶紧搬了把花梨木椅来,垫上软和的垫褥请太后坐下。麦羽方才强笑道:“丫头来宫中时日不长,不懂事之处,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不动声色的只笑一笑,“罢了,都是小事。皇后有孕不易,要小心将息,尽量少操心。尤其前三个月,更要谨慎,皇后生过孩子,又懂得医理,相信也不用哀家事事念叨了。”
安森亦含笑道:“母后说得是。羽儿,你可记住了。”
当着太后的面,麦羽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羞怯的低首下去。太后只淡淡微笑,须臾似想到什么,抬头略一环顾殿内,微微蹙眉道:“春华宫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麦羽一愣,连忙道:“儿臣不喜欢人多,故打发了好些宫人离开。一时未曾请示母后,请母后恕罪……”
安森揽一揽她的肩,微笑道:“你这般节俭,可是难得的美德,母后怎会怪罪你。”
太后未置可否,只浅笑道:“节俭固然是美德,可如今皇后身娇体贵,自然要以皇嗣为重,可不能因小失大了。”
安森悄悄按了按麦羽的手,麦羽连忙会意道:“一切听母后安排。”
太后依旧含着浅淡的微笑,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哀家明日便亲自拨一批宫人过来春华宫,皇后可不要嫌哀家多事了。”
麦羽强笑道:“母后言重了,儿臣岂敢。”
太后点头,看一眼旁边的堇珠,堇珠连忙扶了她起身。太后道:“如此,你便好好养胎吧,哀家和皇帝都盼着呢。”太后微微一叹,“皇帝膝下,子嗣终究是稀少了些……”她欲言又止,却有意无意的,到底没有说下去,只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便头也不回的朝殿外去了。
安森神色微凛,口中却道:“恭送母后。”低头见麦羽怔怔,遂拥住她在她耳畔轻轻道:“羽儿,太好了……我们又快有孩子了……”
麦羽回神转来,长长松出一口气,亦伸手拥住他,“是,我也好高兴。”见他俯首欲来亲近,连忙推搡道:“如今我身子这般不好,这一胎可得小心养着,恐怕整个孕期都不便陪你,你也别来招惹我了。”
安森依旧微笑,双手环住她的纤腰,故意在她耳边叹道:“如此十月怀胎,夫君可比娘子还要难捱呢。”
麦羽极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没有一丝勉强之意,仰头望着他笑盈盈道:“那夫君今日与母后一番长谈,可有收获?母后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知可有让夫君抛却顾虑了?且又恰好赶上为妻有孕,想必是天意,要让这宫里多来几位姐妹做伴呢。”
安森笑意渐敛,默了一会儿道:“人都说孕中多思,果然不假。”他替麦羽掖一掖被子,“你只管安心养胎,其他的事交给你夫君来处理便是了。”
麦羽按住他的手,问道:“母后怎么跟你说的?”见安森蹙眉,又连忙道:“你若不说,我没法安心。”
安森默然,良久叹道:“母后的确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过,我并未动摇。”
麦羽温然微笑,“当局者迷,或许这其中的利弊,母后远比我们都看得清楚。我答应母后妥协,不光是为你,亦为我自己。事到如今,外面的人怎么骂我,我并非没有耳闻;众口铄金,我早知你为难,却因一己私念犹豫至今,丝毫没有中宫应有的姿态,实是不该。”
安森一动不动的看着她,“这是两码事,你不必觉得不安。况且,我本就不喜欢人多。”
麦羽伸手轻抚他的脸,平和微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