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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
“无赖夭桃面,平明露井东。”
“春风为开了,却似笑春风!”
“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禾嘉说一句,祭月跟一句。禾嘉说的心惊胆寒,祭月跟得举重若轻。明明是如此不出色的开头,却总是能有让人如此惊艳的后句。原本平淡无奇的诗句,却因为最后一句让人惊叹。不仅是诗中的感情,场面,她都能接的恰到好处,浑然天成。此等学问已然不是一般人能够相比。
禾嘉知道自己是真得遇到才子了,这眉目俊朗,看似毫无危险的男子,竟是要将自己生生憋屈死!每一首的上句,他的确都有下句,但他的下去和这男子一比,就是天和地,云和泥的区别!他后背一片湿濡,人也有些站不稳。
当祭月一句一步走到禾嘉面前时,禾嘉面无人色,苍白着一张脸死死瞪着祭月,怦得一下跌坐地上。他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通体是水。
看着如此可怜的禾嘉,祭月没有半点同情。连杀人都不眨一眼,习惯得和吃饭睡觉一样的祭月不会因为击败了这样一个弱小的人物而沾沾自喜。她从上往下俯视禾嘉,她不是要为自己扬名,为自己求一个名声,她只为了这些曾经跟随她,与她一同上战场,拼生死的兄弟求一个尊严!
不是每一个战士都有她这样的才华,他们通常和金铁牛一样,粗鲁,彪悍,目不识丁。但他们有一身热血,一身刚强,他们会跟随她风里来雨里去,为这大汉的昌盛繁华,拼出一身鲜血。却不似那些柔弱的书生,站在朝堂之上却妄图对边疆的他们指手画脚。
书生重名,她们重义!
金铁牛可以为了白羽的诗不管不顾得冲出来揭发,只为求一个真相。曾经身为统帅的她又如何能龟缩在一脚眼睁睁得看着自己手下受辱冤枉而无动于衷?所以,她站出来了,站出来给这个曾经同自己一起从生死边缘的烈火上淬炼出来的将士正名!
即使这诗不是白羽的,即使金铁牛只是闹了一个乌龙,但她依然会站出来。不管对错,为自己的手下据理力争,即使是真理她都要给它掰弯!
因为,她非常非常得护短。她的人只有她可以处罚,其他人?不好意思,请靠边站!
“你还敢说,那首诗是你写的吗?”祭月淡漠得望着坐在地上的禾嘉。
“是,是……”禾嘉对着祭月的目光瑟缩,害怕,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祭月极其同情得几乎是好笑得看着这个可怜的卑微到泥土里的禾嘉,摇摇头,怅然一叹。转过头对着映着蓝天白云的宁静湖面缓缓道,“那我就给你说几首白羽的其他诗吧,也许能让你想起什么。”
那个秋天的晚上,夜凉如水,众将士打了一场大胜仗,簇着篝火谈笑风生。忽然白羽转头对着身边的祭月道,“我看着你忽然做了一首诗,你听听怎么样?”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征途人未还。但使陵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那年康城大征兵,望着千万如墨远山,看着脚下荒凉的潼关沙地,扶着一棵孤零零的瘦弱杨柳,白羽吟道,“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潼门关。”
那年马蹄山下,九死一生,三十万大军损兵折将,死伤不计其数,也在那场大战中,他的腹部被狠狠砍了一刀,肠子都能清楚看到。他却一直在战场上大笑,始终跟随在她身后,想着昨夜大块吃肉将水当酒的豪气,对她即兴而念,“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祭月转身对着傻了的禾嘉道,“你真得明白诗中的感情吗?当你随口说出一首他的诗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每一首诗都是有故事的。每一首诗都是他血和泪的凝结?那是他用尽满腔热血和豪气写出的,他在用他的生命写诗。”
第二卷 重生盐城 010 侍卫金铁牛
“好好好!我王某此生从未见到一个真正能将腐朽化为神奇的人。今日见到公子,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终我一生,怕也赶不上公子半分。”王秋实真心诚意道,他是彻彻底底被祭月折服了,出口成章,文采斐然,又长得如此丰神俊朗,这才是世间才子们真正应有的风采!“敢问,公子贵姓?”
“姓……重。”祭月顿了顿道,“单名一个月字。”
“原来是重月兄!”王秋实眼睛亮亮得看着祭月,打定主意日后要与此人多多结交。如果他肯对自己小小的指导一番,自己的水平定然能够突飞猛进。
祭月略一点头,表情淡淡,对着地上的禾嘉道,“离开吧,离开盐城。要不然,我见你一次,辱你一次!”
禾嘉听到祭月名字时稍稍皱了皱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一下子记不起来。他知道自己再也没资格在这盐城待下去,落魄得慢慢站起来,在众多鄙夷的目光中朝院外走去,他拱着背,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那些看自己的眼神看得真疼。
祭月的身边一下子围过来许多才子,他们像恶狼看到羔羊一般,七嘴八舌得问祭月,问她的年龄,婚配,籍贯,问她师承何处,哪里人士,读过什么书。
祭月却是推开众人,慢慢走到莽大汉金铁牛面前,再一次说道,“王府不要你,你又没事干,不如来我府上做我侍卫。”
礼贤下士不过三,对于一个目不识丁的莽汉一请再请,足可见祭月对金铁牛的重视。众人不解,这样莽汉天下何其多,重月公子何必如此执着这一个?
金铁牛不懂这些,他只知道这漂亮的小公子要让自己做他侍卫,而且心是真得。所以他犹豫,到底是为了自由放弃还是为了他的诚意跟了这漂亮公子?“你能给我什么?”
“你要什么?”祭月淡淡一笑,她知道他犹豫了。
“一个月多少银子?”金铁牛很实在得问道。
“无。”
“什么?”金铁牛瞪大眼睛,他听错了吧?
“无。”祭月笑得得意飞扬,她就喜欢和这些粗鲁简单的人在一起,不用担心自己的后背,偶尔兴致而来也可以戏弄戏弄。
“无?无?无?你什么都不给我我干嘛给你干活!”金铁牛不干了,拆着粗腰气得差点吹胡子。
祭月仰头哈哈一笑,道,“跟着我,可以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没有人伤了你而不付出任何代价!你可以留下也可以离开,你永远是自由的!”
你永远是自由的!金铁牛目光灼灼,身为侍卫,向来是命如草芥,拿着一份钱受着一份辱,将脑袋提在手上随时为了主子冲锋陷阵当肉盾,从心理上便低人一等。而他,却不以金银相许,以尊严和尊重相邀。不知道为什么,金铁牛就是相信如有一日他真得要离开,只要自己开口,这漂亮公子还是会给自己一笔钱。这种信任没有缘由,就是这么毫无条件得相信。
“好!”金铁牛一拍,朗声应道。
远处湖心亭许多女子早就竖着耳朵听这边的风声,也有不少原本害羞的女子悄悄撩开帐子要看看哪个男子如此嚣张肆意,做出这般众多的佳句。重阳和重星回到亭子,满亭子都是女儿家的碎碎言。不少女子对着祭月评头论足,脸上掩不住一抹钦佩和羞涩。她们都是年少的芳华正茂的女子,对于有才学有本事而且又年轻又漂亮的公子自然心生爱慕。这天下要真能比配这些条件的少年郎还真不多。
可是这一切看在重阳眼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她知道那个重月就是妹妹,可是她能说吗?瞧瞧这满堂的香粉女郎都在偷偷得打量着重月,儒慕着重月,她若真敢说也不怕犯众怒。到时候觉得重家“欺人太甚”,这重家的名声也到头了,最重要的是重月的婚事啊!
钱家小姐在重阳身边大肆谈论着重月公子如何如何,还笑着说,这重月公子的名字和你家二妹一样。如果钱家小姐仔细看重阳,就会发现那时她的微笑有多僵硬。重阳叹了口气,可是不说穿……那便是裸的欺骗人,若是被人发现重月的女儿身份,惹来“由爱生恨”的恼怒,这重家更没法活了。
到底是说还是不说?这是一个堪比今晚烧红烧鱼还是清蒸鱼一样严肃的问题。
重阳很纠结很纠结,而相比重阳,重星很快乐很快乐。她眉飞色舞得拉着陈家小女转圈圈,大呼,“重月啊重月,那可是我们家的重月啊!”
陈家小女被重阳转得头昏眼花,不知究竟,气结道,“你以为叫重月的都是你们家的啊?你说认识就认识?”
其实也怪不了陈家小女以及这亭子中许多女子不认识重月,因为重月露面的机会真的不多,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