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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打住话头。
“妈的,你小子竟敢卖关子,不过什么,还不快说!”众人几乎天天到老田头处来吃油条、喝豆浆,相互间关系极好,见程小元故意吊人胃口,当即便有几人同声笑骂催促。
“好了,好了,我说,我说。”程小元众怒难犯,嘻嘻一笑,续道:“当时仵作老孔仔细验尸后说,二十七具尸体上全都有伤迹刀痕,显是大火未起时已然毙命,这就是说,邵员外一家乃是被人杀死后才抛入火堆的。”
惊呼声四起,王小四咋舌道:“凶手是谁?竟然这么心狠毒辣?小元哥,查清楚凶手是为了什么目的了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程小元摇了摇头,道:“不过,综合种种迹象,刘捕头初步估计凶手可能是谋财害命……”
“不可能。”
人群中忽有人反对道:“邵员外虽然乐善好施,可是家财并不富饶,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乡绅而已,凶手既然胆大包天,做出如此一件骇人视听的血案,绝不会是为了谋财那么简单。”
“你知道什么?”程小元白了那人一眼,道:“我的话还未说完哩。”
众人洗耳恭听,他神气活现地道:“但是,经过严密的勘查以及详细地询问四下的邻人之后,刘捕头当即推翻了这个想法,断定邵府血案,十有八九是江湖凶杀……”
听到“江湖凶杀”四个字,众人悚然动容,神情皆是略显慌乱。
安平位于川南边陲,却是交通要冲,自来龙蛇混杂,市面繁华,可此地民风纯朴,少有事端发生,近来不知何故,城里忽然源源不绝地涌来一批批江湖中人,一个个横眉冷眼,粗悍霸道,以至城内流言纷起,人心惶惶不安,刻下众人联想昨夜东村大火,都是面色大变。
程小元东张西望了一会,压低声音道:“各位,东村离城不过数里,昨夜那场大火,定是邵员外得罪了什么武林中人,所以……”抬起手来,吱牙裂嘴的在脖子上比了个“喀喇”的动作。
“不对。”
先前搭话那人忽又开言道:“谁不知道,邵员外性情随和,手无缚鸡之力,平素少有出门,来往的都是些文人雅士,哪里会开罪什么武林中人?”
“这……”程小元无言以对。
屏息静听的众人哄地一声,七嘴八舌纷纷议论开来。
邵员外双名志明,几年前才从外地迁到安平城,因欢喜东村风光秀丽,便居家于彼地。他为人豪爽,仗义疏财,故虽是外地人,与村民的关系却十分融洽。
这些云梦秋时有所闻,虽然事不关己,可得知他一家惨死,心里仍不禁暗暗同情。
阳光破云洒下,五彩缤纷,满目金黄,天地一片温馨。
云梦秋猛地惊觉,抬目一观天色,惊道:“糟了。”
众人相与愕然下,一个转身,拔步直奔状元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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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镖局”位于安平南郊,占地宽广,房屋重叠,宅前分卧着两座青色石狮,门口旗杆上镖旗猎猎飞舞,气势森然,龙盘虎踞,望之俨然朱户候门。
天光大亮,云梦秋喘着粗气终于回入镖局里。
天井里来来往往的镖局中人见他进来,立时一阵讥笑:
“啊哈,快瞧,是谁回来啦……”
“咦,小云,我还以为你私自溜了呢,怎么又回来了……”
“嘻嘻,这回可有人要倒楣了……”
也有人同情道:“小云,怎么回事,这么久才回来?小姐都来找你好几次了。”
不知为何,云梦秋和镖局里的大部分人的关系格格不入,这与他和城中居民的融洽关系恰好是个鲜明的对比。镖局中人的讪笑讥讽那是司空见惯,惟有装聋作哑,假作未闻,低垂下头,快步穿过天井。
林威以局为家,发妻席燕早亡,与爱女林媛媛和妻妹席媚以及几个仆婢居住在镖局后宅的一栋小楼里,云梦秋绕回廊,过前院,径入内宅。
七拐八折行了多时,穿过几道环形洞门,将至后花园时,前方忽然隐隐传来说话声。
只听一个清脆的少女语音道:“死小云,臭小云,怎么去了这么久?哼,一件小事也办不好,回来了定要让他好看!”
另一个少女声音道:“可能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小姐,你别生气,多等一会好了。”
声音入耳,云梦秋便吓了一大跳,“糟了,小姐当真发脾气了,怎办才好?”当下不敢便入,蹑手蹑足近前,躲在一丛繁花后面,偷偷向内张望。
阳光掩映下,花园里姹紫嫣红,满目欢景,左面假山旁,一个长像秀气的紫衫少女手握一根七尺长枪,正自气鼓鼓的向四周花木乱扫;她身旁站着一个满脸稚气的粉衫少女,正是林威的独生爱女林媛媛和她的丫环真真。
林媛媛没好气地抬枪乱打了一会,将枪往地一插,坐到一张石凳上,绷着脸道:“一点都不好玩,真是闷死人了。真真,你再去外面瞧瞧,小云那家伙回来没有。”
真真圆脸大眼,肤色白腻,长得甚是可爱,闻言秀眸碌碌一转,抿嘴笑道:“小姐,你要找小云,那也不难。”捂着小嘴,飞快向云梦秋隐身之处一瞟。
林媛媛一怔,立时大恼,一跃而起,喝道:“死小云,给我滚出来!”随手拨出长枪,呼地一声掷出。
“啊哟!”云梦秋大叫一声,抱头闪避,狼狈冲出花丛。
林媛媛双手叉腰,叱道:“好哇,叫你去买早点,你却躲在这儿做小贼,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纵身上去,扭住云梦秋左耳,使劲往上一提。
“放手,放手。”云梦秋单手护耳,右足踮高,扬起左手中一个小纸袋,哭兮兮道:“小……小姐,‘状元楼’的梨花糕我已经给你买回来啦。”
“笨蛋!”
林媛媛一下打落纸袋,啪地在他头上一敲,斥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早点’不‘早点’?猪脑袋,害得我没梨花糕吃,都是你不好!”
云梦秋委委屈屈地搓揉脑门痛处,不敢出声分辨,心里却乱骂道:“小蛮子,母夜叉,有事无事都拿我出气,天生一个小泼妇,长大可怎生得了!”
真真吃吃笑着打圆场道:“小姐,既然小云回来了,你就别生气啦。让他陪你玩吧。”
“和这种笨厮又有什么好玩的?”林媛媛哼了一声,瞥见云梦秋苦丧着脸,心头当即大感烦闷,便道:“也好。真真,你去房里拿几个枕头,再找一根长绳。”
真真奇道:“干么?”
林媛媛不耐道:“你即管去好了。”乜视着云梦秋,装个狞恶的表情道:“嘿嘿,我自有妙用。”
真真立即明白,轻轻一笑,返身走出花园。
看着似笑非笑的林媛媛,云梦秋暗暗发慌,一颗心怦怦乱跳,他自是深知面前这个小蛮女的禀性,一俟她有这种神态出现,那便表示自己将要大祸临头了。
不一会,真真回入园内。林媛媛从腰间掏出一柄短匕,割开布枕,抖出其中毛绒,装入满袋沙土,用线绳扎紧,然后笑嘻嘻的向云梦秋瞟去。
云梦秋一直提心吊胆的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眼色邪怪,哪还有不明白之理,一声发喊,转身便逃。
一根绳子嗖地飞来,缠住他脖子,云梦秋放足狂奔,势难抑止,噼啪一声,重重跌坐在地。
林媛媛快步上前,捉住他双臂,将几个布包七手八脚地胡乱捆在他身上,退开几步,从身旁一排兵器架上抓起一张黄木细弓,搭箭嘻嘻笑道:“古有李广百步穿杨,今日我就效法先贤,来个百步射活人!”
艳阳下,利箭闪闪发光,云梦秋吓得魂不附体,拼命乱扭乱挣,跳起大叫:“不,不,不行!别射!”放足四处乱跑。
弓弦声猝响。
一枝长箭电速刺到,自他左耳旁掠过,带走几缕鬓发,“呜”地一响,颤巍巍的钉在前面廊柱上。
云梦秋面色惨变时,破空声大作,两枝长箭相续射到,终令他避无可避,噗噗两声,刺入他背后土袋。
云梦秋身体剧颤,面如土色,双足再也支撑不住身子的重量,一个趑趄,瘫软地上,抽搐数下,就此不动。
真真见了甚是不忍,叫道:“小姐,小云……小云死啦。”
“呸!”林媛媛啐道:“这家伙装死!”拉弓搭箭,娇声道:“喂,小云,快点起来,我射箭啦。”见他不答不动,心里害怕起来,快步上前,抬足向他一踢,连道:“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