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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天上神女。
长大至今,除了那个女魔头大姐姐外,云梦秋从未见过如此动人的成熟美女,一时呆呆而立,心中大生惊艳之感。
“公子何故不语?”身后响起一个清脆的少女噗嗤娇笑声道:“请坐吧。”
云梦秋陡地惊觉,回头一看,只见那黄衣少女和一个白衫少女并立身后,双双盯着自己,美目里皆是孕满笑意。
云梦秋尴尬之极,满脸通红,忙道:“是,是,多谢,多谢。”
慌慌张张地坐了下来,心里却大觉困惑,药王宫里何时多出这么几个美女?
蓝衣女郎见他神态张惶,秀目里闪过一缕失望,袅袅转回座中,抬手挑弄了一下琴弦,道:“适才妾身信手操琴,实是有辱清听,公子解人,想必不会见怪吧?”
可怜云梦秋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如此文雅的场合,更是平生首遇,面红耳赤地傻眼半天,才结结巴巴的憋出一句话来:“不……不敢!”
见他举止失措,女郎秀目里失望之色更深,又道:“相见即是有缘,妾身冒昧,且以曲奉客,敬请公子雅证。”
云梦秋如坐针毡,心里后悔不迭,早知如此,自己何必前来活受罪。何况他只不过略识文字,有甚资格作那劳什子“解人”?至于公子什么的称呼,更是有辱斯文。
迫不得已之下,只好使出生平最拿手的功夫,顾左右而言它道:“嘿,这位姐姐言之有理,相见即是有缘,还未请教姐姐芳名?”
蓝衣女郎终于完全死心,这小家伙长像虽然不凡,却言谈粗鄙,俗不可耐,淡淡道:“萍水相逢,偶聚便散,何用通姓道名。”
清艳绝伦的面颊上流露出一丝深切的寂寥之情,低吟道:“相识遍天下,知己有几人?”
琴声悠然响起,漫天飘散,凄楚不胜,低迷时如细雨切切,悠远时如明珠洒垂,幽婉动听,宛若苍茫夜色里的一缕怨曲,饱含忧伤意味。
一阵莫名的感触滑过云梦秋的心田。
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有种全身血脉颤震的奇妙感觉,凄切忧怨的琴声里,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那件往事慢慢展现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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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云梦秋七岁,在川南边区一个小村庄里,一间残破颓败的小瓦房内,他伏在床头,紧紧搂着床上那个身染重病、面色苍白的年青女子,哭叫着不停呼喊:“大姐姐,大姐姐……”
女郎五官秀美,长像隐隐与他相肖,急促呼吸片刻,缓抬无力的手臂,爱怜的抚摸他俊俏的面容,垂泪道:“小弟,姐姐是不能再见明日的朝阳啦。咱们爹、娘死得早,姐姐去后,云家便只有你一人,小弟,今后你孤苦伶仃,没有了姐姐,可得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云梦秋涕泪纵横,抱着她只叫:“大姐姐,你不理我了吗?你到哪里去,我便跟着你去哪里!”
女郎长叹一声,泪下如雨,哽咽道:“傻小弟,姐姐去的地方,你是不能去的。”
缓转泪眼,看着屋里鄙陋的环境,猛地里悲从心来,一把将云梦秋搂入怀里,大哭道:“小弟,小弟,记着姐姐一句话,无论将来怎样,你都不要忘了苦命的姐姐。”
琴声仿佛从天际传来,悲凉地在屋里回荡,云梦秋双拳紧握,全身不住颤抖,一颗心宛似裂成了碎片。
姐姐死了!
就在当天夜里,自幼相依为命的大姐姐云裳紧紧牵着他的手,安详地静静离开人世。
实体书·第四集《圣女之谜》 第十七章 情发衷心
亭内三女无比讶异的看着他泪流满面,心中无不泛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片刻之间,面前这个少年猝地有种匪夷所思的奇幻变化,原本澄清明亮的眸子退隐在了一片至空至灵的淡烟后面,浑身上下仿佛涌散出一层强烈的感情光环,竟令三女齐觉芳心异样抖颤不已。
蓝衣女郎俏脸上的轻蔑之意尽敛,目不稍霎地凝注着他,美目里采茫迭闪。铮地一下,琴声忽变。
突如其来的激越雄壮,豪迈慷慨,宛若荆珂冲冠高歌,又如高渐离怒击秦王,锵锵铿铿铁马金戈声中,奋振着一去不回头的英雄气慨。
云梦秋毛发森立,豪情贲张,眼前一花,现实里的朝阳倏忽转化为记忆中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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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似血,遍照着古城安平的大街小巷,天地一片彩霞。
一条龌龊狭窄的曲巷里,一群十三、四岁的小泼皮正围着一个瘦骨嶙峋,塌鼻厚唇的男孩拳打脚踢。
“住手!”
路过此地的云梦秋再也看不下去,冲入人群,护在男孩面前。
那年他十二岁,被田福带回镇远镖局不足一月,正是充满憧憬,满怀侠情幻想的年龄,看着那男孩头破血流,当即回想起自己飘零江湖任人凌辱时的情景,胸间热血沸腾下,再亦忍耐不住,立时挺身而出。
小泼皮们目露敌意地盯着他。
一个身体特别壮实,头顶坑坑凹凹的男孩不停嘴地骂出一连串市井脏话,瞪着一双牯牛般的凸眼道:“哪里来的小杂皮,格老子,竟敢管我癞痢头阿三的闲事,给我打。”
众泼皮齐声发喊,冲前围上,手中的砖石棍棒没头没脑地朝着云梦秋和地上那个丑陋男童打下。
云梦秋抱头缩身,护住男孩,大叫:“别打,别打。”
一瞥眼见到巷口有一屠狗肉摊,猝然怒从心起,闷头冲出人群,飞奔过去,提起一把血淋淋的尖刀,乱舞狂劈,重又护着男孩,瞋目大喊:“谁敢过来,我杀了他!”
众男童立作鸟兽散,避地远远的,空自喧嚷,却无人敢胆上前。
癞痢头阿三色厉内荏道:“龟儿子,你杀人吗?”
指着那污血遍脸的男孩骂道:“卓海,今日老子饶了你,下次再敢到我东城来,我打折你的腿,咱们走。”
小泼皮们呼啸而去。当啷一响,血刀掉在地下。云梦秋一把搀住往地软倒的男孩,道:“你叫卓海吗?”
夕阳下,两条瘦弱的胳膊紧紧缠扶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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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渺然而绝。
蓝衣女郎秀目里惊叹之意毕露,盯着霍然回过神来的云梦秋,长叹道:“公子情发衷心,实非常俗。妾身一向自诩遍识天下高士,今日却目迂心盲,差点与公子失之交臂,实在惭愧。”
推琴而起,避席再次裣衽道:“妾身雪影柔,不敢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残留在脑海里的往事片断,令云梦秋对这容光照人的美女大起无言名状的亲切感。手足无措地站起道:“呃,这位姐姐……雪姐姐,我不是什么公子,你叫我小云便成。”
跟着微一迟疑,硬着头皮又道:“我……我没念过什么书,只是略略识得几个字,雪姐姐,你那些文诌诌的言语我大都听不懂。刚才那些琴声……那些琴声……嘿,雪姐姐,我的意思你明不明白?”
三女愕然。
雪影柔颦蹙注视了他一阵,艳丽无双的玉面上渐渐绽出一个迷人的浅笑,颔首道:“我明白啦。小云,你眉间隐泛紫气,面像略呈病态,到药王宫来,是为了求医疗治吗?”
云梦秋点点头,正待开言。
白衫少女突然插话道:“小姐,听云公子的口音,似是川地人士,另外他也姓云,莫非与安平那个姓云的少年有甚关系不成?”
此女体形娇小,瓜子脸,大大的眼睛,长得颇美,一袭白衫衬托下,灵气盈面,秀丽妩媚。
黄衣少女瞟了一眼面色立变的云梦秋,盯着她轻责道:“小丝,小姐正在和云公子交谈,你胡乱插什么嘴。”
云梦秋强笑道:“这位小丝姐姐说得不对,我不是四川人,也并不姓云。云字只是我的名而已,呵呵,与那劳什子什么安平更是压根没有半点关系。”
经过近段时日来的一连串事故,他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虽然这雪姐姐和她的两个婢女娇娇柔柔的,怎么看也不像是江湖中人,并且不大可能是那种心机叵测之辈,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在没了解三女的意图之前,他又怎敢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姓云的少年”?
偷瞅着雪影柔,试探又道:“雪姐姐,你来药宫干嘛?上几日我怎么没有见着你呢?”
雪影柔嗯了一声,却不回答。
云梦秋暗暗发怵,眼珠骨碌碌转了几下,突然道:“哎呀,我差点忘了,雪姐姐,我要回房去服药啦,咱们暂且别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