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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一年半载的时间来悉心谋划多好!可惜时不待人啊!
她一直是个入乡随俗的人,没那些离经叛道的想法,这个时空里,女子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得到一段幸福的婚姻,她也不可免俗,所以,打从决定要好好活下去,苏雨便在为再嫁一户好人家做谋划,她今年十六岁,跨过年就十七岁,在这个时代,超过十八岁的女子在婚姻市场上就成了处理品,更何况她还是二婚人士,要是不抓紧这最后的一段好时光,只怕她就算有诸葛之才,也只能如周瑜般无奈饮恨。
希望她的一番谋算能让她得偿所愿,昨晚与苏陈氏的对话又回响在她的脑海里。
“妞妞,你老实跟娘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一个想法?”
“娘,女儿心里有数呢!在唐家走了这么一回,女儿才算是真的懂了门当户对四个字,书香门第人家的大门,咱们这样的农户人家哪里是那么好进的?女儿如今只想着过些踏踏实实地日子,像嫂子这样有娘疼、有大哥照顾就不错,要是还能就在娘您跟前,那就再好不过了,能有这样的造化女儿就阿弥陀佛了!”
“净胡说,我家妞妞这样好的才貌,一定是个有福气的,娘就担心你心里还有别的想法,如今妞妞你能这么想,你以后的日子一定会是顺顺利利的。如今你婶子们谁不夸娘的闺女能干,只要咱们不去高攀人家,老老实实挑个门当户对的庄户人家,你以后日子一定能过得顺顺当当的,娘这次一定睁大眼睛好好挑,给妞妞你挑一户好人家。”
“娘,您一定是最好的娘!以后,女儿一切就靠您了!”
“好……好……娘一定会帮妞妞把好关,给娘的妞妞找个好婆家,让妞妞一辈子衣食无忧。”
是啊!只是一生衣食无忧,不需要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这样的一个小要求,她一定会为自己谋得的。
因为是失婚再嫁,怕有个闪失,苏陈氏便没有托媒婆相看,只是悄悄地露了口风,托相熟的几个婶娘们在自家的亲戚故友圈子中寻访。
因苏雨很是展示了自己的能干,又在与村民相处中给他人塑造出了一个温婉的好印象,接到请托的几位婶娘当即满口答应,还一致承诺一定会帮着选个好的。
该做的努力都用心做了,剩下的就只是等回应了。“一切都非常顺利的话说不定年前她就要再次披嫁衣出阁,”苏雨心想。
这样的话,她得尽快把自己的嫁妆调整一番,变得更实惠一些。以后常穿的衣裳用不上这么好的布料,要添置些次一等布料的四季常衣,首饰也不用这么多,得拿一些出来变现,看能不能添几亩田地。
不过前景不容乐观啊!急着买地只怕是很难买着上等的田地,恐怕只能先置办两三亩中等的田地充一下门面,盘算了一下目前的地价,水田分三等,地价分别是:上等良田十八~二十两一亩,中等的水田十三~十五两一亩,下等薄田八~十两一亩,山地也分三等,地价分别是:上等的黑地十四~十六两一亩,中等的红地十~十二两一亩,下等的沙地六~八两一亩。若是自己开垦田地,只需要按下等田地的半价就能从衙门里办下地契,
她手里现银有十五两,若是自己开垦,那就尽够了,若是买地,把首饰选两件值钱的变现就够了,可首饰出易进难,急着变现时一出一进只怕要折价一半,若只添置两亩田地的话,买水田要三十两,买红地要二十四两,尽全力赶着做的话,四天就能再做出一幅“喜上眉梢”,卖了之后再接几个工钱高的绣活,一两个月时间应该就能攒够银钱,实在不行就把虾须镯、银钗融了,打定主意后,苏雨信心满满、斗志高昂地开工。
苏雨把自己想买地做嫁妆,并想多做绣活挣买地银子的想法告诉了苏陈氏,苏陈氏自然是大力支持,立刻把苏雨做饭、照看小柱子的活接手过来,只再三叮嘱苏雨不要太耗神,一面专心地盯着给苏雨找人家的事。这天下午,苏陈氏正忙着哄午睡一醒就想去找姑姑的小柱子,看见王家大媳妇向自家走来的身影,以为是苏雨相人的事有了眉目,就连忙抱着小柱子迎了上去,“小柱子,姑姑在忙,咱不去吵她,看,大舅妈来看我们小柱子了,小柱子和大舅妈玩好不好?”
小柱子喊了一声“大舅妈”就把头扭到一边,小嘴瘪着,眼睛死死盯着苏雨那间房,明确表示自己就是要姑姑。
“小柱子乖,你去找姑姑啊!舅妈和奶奶说说话!”王沈氏抱过小柱子亲了下,就把小柱子放地上,让他去找姑姑。
许是见王沈氏面有难色,苏陈氏高声把小柱子要进屋的事告知了苏雨,便拉着王沈氏进了饭厅,“出什么事了?难道是我家丫头的事有什么不顺?”
“婶子,你先别急,慢慢听我说,婶子,雨娘的事,可是另有隐情,咱们都不知道,唐家人是怎么说的?”
“唐家要怎么说,他们家不就是嫌贫爱富,嫌雨娘配不上他们家的举人老爷。侄媳妇,你是不知道,唐家人要休妻,事前一点风声都没让我们知道,只是突然打发了人来知会了一声,说雨娘被唐家休了,让我们苏家赶紧去唐家把雨娘和嫁妆一起领回来。我们想找唐家人要个说法,偏雨娘死犟着不肯让我们去;回家来以后又什么都不肯说,连休书都不肯给我们看一眼,第二天就偷偷去跳了河,婶子哪里还敢多问;你是听着什么口风了?”
“婶子,这事能让我和雨娘说说话么?”
苏陈氏见王沈氏支支吾吾,心中怒火难忍,“难道雨娘好不容易挣下条命,他老唐家还不肯放过雨娘?非要要了我女儿的命?你说,老唐家的人又干什么了?”
见苏陈氏发火了,王沈氏也不再隐瞒,“婶子,妹子的事怕是有麻烦了。我娘本来已经问着我几个堂婶,都说好约个时间相相面了;可没两天就都反口了,我娘觉得奇怪,就仔细打听了一番,竟是从唐家传出了消息,说妹子身上有恶疾,是个不能生养的,唐家人从省城请来了个辞官返乡的御医子瞧了,也没法子治好妹子这病,唐家是不得已这才休了妹子的。”
一番话吓得苏陈氏面无血色,连半句话都说不出口。
“大嫂子,唐家的事我娘他们都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好了。娘,您别担心,大嫂子说的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话,女儿身子没事,咱们都被唐家人骗了。”苏雨从小柱子口中得知王沈氏来访,也以为是自己的婚事有了眉目,哄小柱子说要躲猫猫,悄悄站在门口偷听,听了王沈氏的一番话,害怕将苏陈氏急坏,连忙站了出来。
“怎么回事,你跟娘好好说清楚。”苏陈氏满血复活,抓着苏雨衣裳急道。
进屋落了座,苏雨忍不住苦笑感慨道,“难怪唐三夫人这么大方地让我把嫁妆和首饰衣裳都带走,折损了的还补了现银给我,也不担心唐举人的名声,可笑我还以为她是念着我那三年对她的一片孝心,高抬贵手,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我。”她此时才真正明白过来了,唐三夫人挖了个让她百口莫辩的坑让她跳,而她如今就掉进这坑里了。
“你这丫头,赶紧说正事,莫不是想急死你娘!”
“娘,嫂子,我身子好着呢!一点问题也没有!你们别担心!”见二人不怎么相信,苏雨便提醒道,“娘,之前游郎中才替女儿诊过脉,若女儿真有恶疾,游郎中怎么会隐瞒您呢?”
二人这才醒悟到,可不就是。
此时,苏雨心里那抹不解终于有了答案,为什么小唐刘氏宁愿冒着让独子背上“嫌贫爱富”这样的坏名声的风险把前身休弃,而不是等独子功成名就后就害死苏雨,原因不过是“克妻”二字。
有了“克妻”的名声,唐耀祖想娶高门贵女,根本是痴心妄想,而休出一个“不能生养”的发妻,只不过是他命中一时时运不济,无伤大雅。小唐刘氏没嫁到大宅门里,真是可惜了人才。“娘,只怕从娶女儿进门那天,唐三夫人就盘算着这一天了,不然以唐举人当时的身份,娶个县里的大户小姐也不是不可能的,为什么要娶女儿这个乡下姑娘呢!”
看苏陈氏一幅气急的模样,苏雨顿了顿,连忙劝慰道,“娘,别气了!女儿如今好好地在您身边,您气坏了身体,可不是要让女儿更难过。”
“我不生气,你给娘说说,唐家那个贱妇到底想干什么?”
“娘,唐三夫人不过是想让唐举人一切都顺顺利利,不被别人说半句闲话。咱们这儿的男子,哪个不是最晚十五、六就成家?可那个时候,唐举人不过只是个童生,连秀才都尚未考取,如何能娶得高门贵女?于是,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