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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为他宽衣,还……还替他除靴……现在,他似乎也应该为她做些事情……宫里的老嬷嬷虽然没有告诉他,但他想,做人不外乎礼尚往来,她都能屈尊降贵,自己为什么不行?《夫诫》和《夫德》上都说,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是做丈夫的服侍妻子,自己先前没有主动,会不会……会不会被当作故意拿娇……想到这里,不由惴惴不安,低头不敢去看可能不悦的面容。
宝珏想不到他突然会变得这么主动,回头看去,见他赤着脚站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好像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不禁莞尔:“没事,我自己来就好,你还是快回去坐着,天冷地凉,你衣衫单薄又光着脚,当心着凉。”一边说,手里的动作倒是一点都没停,把头上那些簪环都摘了下来,随手扔在桌上,一头的秀发都披散了下来。
拉着月清澄回到床边,先把他按坐床上,又把他的双腿塞进棉被里,自己脱下外衣:“其实,冬天天冷,生炭盆也没什么,不过千万别过夜,门窗也不要都闭实了,容易出事……不过,现在说这些也用不上了,以后你和我回了南方,我们那里冬天可没这么冷的!至于这几天么,”微笑地坐在月清澄身边,钻进被窝,搂着他发抖的身子,在他耳边低声道,“就让我来替你取暖,可好?”
月清澄虽长于宫廷,但到底不如宝珏已经是情场老手,白纸一张的他,此刻除了脸红,还是脸红,只能傻傻地被宝珏牵着鼻子走——揽上床,盖上被,依偎在宝珏身边,感受着人体的温暖。
透过红帐,烛光还在跳动,月清澄只觉得自己的心也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
迷朦中,他只听见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不断重复着:“清澄,我喜欢你……”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站在了幸福的顶峰……
第九章(上)
第二天,月清澄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被身边躺着一个人的事实给吓了一跳,随即才想起自己昨天已经成亲了,如今是个有妇之夫了,再想到昨晚夫妻鱼水之欢,不禁脸红耳赤,悄悄地往床里边挪了挪。
不过他才动了一下,枕边人已经懒洋洋地发出了警告:“你再退一下试试看……我会干脆让你在床上躺一天的……”
“你乱说什么啊……”月清澄红着脸,但的确不敢再有所动作,乖乖地维持现状。
“奇怪了,”原本假寐的宝珏此刻顿时来了精神,一个翻身,趴在床上,双手托腮,似笑非笑地睇着他,“我有说了什么?你的脸干吗红成那个样子啊!啊!”她恍然大悟,笑得不怀好意,“我知道了,你是以为我会象昨晚那样再‘欺负’你是吧?哈哈……我是说要你在床上静养一天……拜托!你想到哪里去了啊!……哈哈……”
月清澄又羞又窘,再顾不得皇子的身份和体面,什么矜持高贵,什么温文尔雅,全都丢一边去!今天非得和这个本性恶劣的信阳王妃好好理论一番不可!
不过,秀才通常是说不清楚道理的,争论的结果最后演变成一场幼稚的挠痒痒比赛,两个大人彻彻底底地做了回“小人”,在床上滚成一团。
待到两人闹够了——其实是肚子饿了——才起床梳洗。
庆熙、嘉莜,还有紫玉、橘红、金樱、银翘早就在外面候着了,听两人召唤,才一一进来服侍自己的主子。
两拨人马碰了头,不用看人,只要听称呼,就知道谁是服侍谁的。
紫玉,橘红他们是这么请安的:“奴才们给公主,驸马请安。”见礼的顺序,自然是先宝珏,后月清澄。
庆熙、嘉莜他们是这么请安的:“奴才们给王爷,王妃请安。”见礼的顺序,当然也就是先月清澄,后宝珏。
宝珏的日常用品都在听澜轩,她在赏月园中过了新婚之夜,紫玉要服侍她梳洗,自然是把要穿的衣袍和要用的首饰都衣并准备好了带过来,金樱和银翘手里捧的就是这些了。
庆熙、嘉莜沾了“地主”的便利,吩咐粗使小厮端了热水进来。紫玉和庆熙各自倒了热水服侍主子漱口,就着热水拧了毛巾为主子擦脸……然后各忙各的,开始替主子打扮。
月清澄和宝珏并排坐在梳妆台前,倒是有些挤。
趁着梳头的空档,宝珏开始和月清澄介绍自己身边的要紧人物。
“清澄,这是紫玉,”宝珏瞟了旁边一眼,“是我的贴身小厮,从小的时候就跟在我身边了,他对我很好,我很喜欢他,恩……”斟酌了一下字眼,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我没打算将来放他出去嫁人……他是我想要留在身边一辈子的人……”又瞟一眼,见月清澄仍旧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赶紧再补充一句,“他人真的不错,做事仔细,心眼也好,我担保,你以后也会很喜欢他的。”
月清澄其实老早就认出了紫玉,毕竟象他这样美貌出众的少年并不多见,何况,还有他那点标志性的泪痣,说是美人痣也不过分。不过,当初那件事实在不太体面,月清澄便装了糊涂。
听了宝珏的介绍,月清澄心里反而有些奇怪。宝珏对紫玉的重视,当时就是大家都看得清楚的,紫玉既然侥幸不死,宝珏要真的喜欢他,也应该纳了他才是,怎么还是依旧让他做个奴才?可要是不喜欢他,又为什么要这么正式地介绍给自己?明摆着是要自己别为难他呀……他可真的有些糊涂了。
紫玉原本正在为宝珏梳理发髻,听宝珏开口向月清澄介绍自己,又说是“想要一辈子留在身边的人”,心中又喜又气又急,脸上犹如火烧,暗骂:你在新婚的第二天和他说这些做什么?是打算把我架在醋坛子上熏是不是?还是干脆想让嫉妒的火焰把我烧的尸骨无存?!恨恨地白了宝珏一眼,放下手里的篦箕,弯下身子,跪到地上给月清澄行大礼:“奴才紫玉,参见驸马爷。”
其实宝珏倒不是鲁莽,她只是清楚月清澄心性豁达,又因为他曾对紫玉有恩,所以并不想对他有所隐瞒。有些事情,实话实说只有好,藏着揶着的,反而容易出事。而事情的发展,倒的确是验证了宝珏的眼光——她果然没有看错。
月清澄听了神色如常,一脸的和颜悦色:“免了,你是公主倚重的人,往后对我不必行大礼,有事站着回话就好了。”说完朝庆熙微微颔首,年轻的侍从会意,当即上前把紫玉搀了起来。
紫玉偷觑了一眼月清澄,见他神色柔和淡雅,神情真挚平和,并不象是故意做作,心里疑惑,暗道:这位皇子的气量怎么这么大?新婚第二天,妻子当着他面说喜欢别人,他怎么也不生气?就是驸马当时也打翻了醋罐子的,他怎么如此好涵养,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难道,皇室子弟真的就比寻常人家的心胸宽广吗?
其实,月清澄之所以如此豁达容让,固然是因为他身体不好,懂得惜福,心性恬淡,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生活的环境比较与众不同。
他长于宫中,自己母亲后宫中有封号的贵人、答应不少,一女多夫在他眼中是很正常的事,就是四个已经出嫁的哥哥,过门以后不也是点头答应嫂子们娶了很多的小爷么?哥哥们下嫁的都是大臣之女,尚且如此,自己嫁的是一国公主,早有夫君环侍左右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自己后来居上,占了驸马的位置已经是很便宜的事,哪里还有其他置喙的余地。(心理准备充分啊!)
另外这和月女皇对皇子们的教育也有很大的关系。月女皇认为,皇子为天下男子的榜样,因此在他们小的时候,月女皇就指派年长的老嬷嬷们仔细教导皇子们所谓的三从四德、男子应遵循的礼教守则等等。根据这些教义,皇子在夫妻相处的模式中,要尊重妻子,不可凌驾其上,不可颐指气使,要谦恭有礼,做到“温良恭俭让”,凡事以妻子为尊,至少在表面上必须如此。但皇子毕竟是比普通百姓要高贵的,所以,皇子下嫁,从来都是正室,且所出子嗣必定为长女或长子,可以继承爵位,成为郡主或者郡王,而皇子本人则在共侍一妻的众多男子中,占据着绝对的主导地位,也就是说,正室的地位是牢牢不可撼动的。
因此在月清澄的观念里,男子“出嫁从妻”是固有的思维模式,只要正室的地位有保障就好。而,妻子要纳收小爷,做丈夫的当然应该大力赞成——帮助妻家尽可能多的繁衍子嗣,不也是一个为人丈夫应尽的本分么?
在客观环境不断的“潜移默化”以及哥哥们亲身经历的“耳濡目染”下,在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