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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一会,在夏悠然组织好语言准备进一步“劝服”少年配合自己的时候,少年终于开口:“严冬”。
“冬天的冬吗?那我叫你冬儿?小冬?还是冬儿吧。”
少年轻轻点头。夏悠然警报解除,只觉得少年的反应十分可爱。
“我们家是做生意的,路上遇到意外,家人都不在了,就我一个人活下来了。”夏悠然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配合自己哭了一下午的双眼,虽然现在脸上已经有了些放松后的笑容,却也给了严冬一种她强颜欢笑、故作坚强的错觉。等严冬晃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个陌生女人看来半天,很是不安的低下头去。想到那女人正扶着自己,双掌温暖、有力,挣扎了一下她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打算,知道她没有恶意,却也囧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得开口提醒:“你放开……”却好似自己做了错事,声音越说越小。
夏悠然盯着叫严冬的少年,只见他头越来越低,露出的一点耳尖居然染上一层粉红,越发显得可爱,一时看着挺乐的也忘了继续掰,却听见少年小小声让自己放开他。“你要躺着吗?”自作主张的将床上另一床薄被放到少年背后,扶着他靠好。少年仍旧低着头,但并不妨碍夏悠然按照之前就打好的腹稿继续忽悠:“我流浪了很久才到了这里,你说这是不是缘分,能够碰到你。”相聚就是缘分,还是隔着时空的相遇,简直是太有爱了,所以一定要互相帮忙啦!夏悠然只希望少年记得是自己救了他,感恩点,多配合点,以免自己被当成外族甚至怪物处理掉就好。“我第一眼就觉得你好亲切,好像……”老家奶奶养的那条小狗,都有一对圆嘟嘟的黑眼睛,有时候还会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看着你,心都化了,只想狠狠的欺负去。“好像我弟弟。”狗还是不要说了,看少年仍旧没有反对,夏悠然准备继续再接再砺:“冬儿,你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严冬低着头半天也没有回答的迹象。
“今天太晚了,明天我可以送你回去。”反正只要今天不惹事,明天走出这门后“你走阳关道我过独木桥”对夏悠然都没关系,反正不是荒岛,古代就古代。
夏悠然看到少年的身子轻微的颤抖了一下,本想再追问几句,无意中看到他抚上小腹的手,几句已溜到嘴边的问话被立马咽下。感叹了下都是心里有故事的人,沦落了天涯啊。不过夏悠然见对方宁可不说也不像自己鬼话连篇更印证了之前觉得他纯良,所以人善被人欺,沉湖的想法。人果然还是不能太老实了啊。
两人各有所思一时都不言语,柳老爹已将饭菜做好,端了汤进来给病人,“醒了啊?这就对了,没有过不去的坎。”柳老爹似乎很欣慰,把鱼汤放到夏悠然手上,示意她喂冬儿,“你看你妻主对你多好,亲自到湖里去给你抓鱼,看这鱼汤多鲜,快趁热喝了。”
“柳老爹做的鱼汤真好,这汤奶白奶白的,看起来就好喝。”夏悠然一顿马屁拍的柳老爹一张老脸乐成了个包子,眯着眼看着一对“小夫妻”。“冬儿,快谢谢柳老爹。”
“谢谢老爹。”善良的冬儿果然还是着了姓夏的道。
“不谢不谢,快喂他吃了,可怜见得,这大半天的滴水未进,肯定饿坏了。夏姐儿,你喂了你家夫郎就出来吃饭啊。我先出去了。”
“诶。”夏悠然脸皮厚,笑嘻嘻的应了柳老爹,在她看来是商量好了的做戏,根本没有适应上的问题。却见冬儿羞红了脸。
“快趁热喝吧,鱼汤冷了腥。”说着像没察觉对方的尴尬似的,一本正经的喂起汤来。
其实虽然相较于古人严冬小朋友,新时代的青年夏悠然同学脸皮确实厚了一些。但还真不能完全冤枉夏悠然同学,就算她举止大方一点、内心开放一些,可好歹人家也是个新时代的黄花大闺女,如此大大方方的和异性相处,主要原因还是在于——既然这一刻都是一个战壕的兄弟姐妹,团结互助是必要的,且不论是古人太保守还是后人太大方,若现在大家一起尴尬,只会更尴尬、于事无益。
吃好喝好完就面临了当晚的第一个难题:夫妻当然是一间房、一张床,柳老爹自然不会安排另一间房,打了声招呼就自去休息了。剩下两个人又难免生出一份尴尬,却如何安排?任是夏悠然脸皮再厚也不敢爬上床,这世道可真的会被视为狼女大声被斥非礼的,她可不敢、也不想尝试。可也不敢打地铺,就算不怕地下潮湿,不怕可能会有的虫子爬来爬去,也不想这明显是新人的新被子被蹭赃。于是将薄被紧紧裹在身上,甚至找来根腰带系住腰部。连人带被子窝在靠背椅子上,双脚搭在床沿,就当重温高中时候的火车硬座之旅吧。夏悠然回想起那时候和表姐一起离家出走,风风光光坐飞机启程,玩了一圈,钱花光光只得灰溜溜坐着火车硬座回家,两天两夜,屁股都坐扁了。回家后,暑假剩下的日子被禁足在家,表姐也被发配到日本由大姨和姨丈亲自看管,不过也没见她学乖,依旧混蛋的我行我素。虽然少了夏悠然一旁的出谋划策、鼓励参与,表姐一样在陌生的国度找到了与她惺惺相惜的猪朋狗友、狼狈为奸。这让夏悠然多少有些小小的失落,却也充分认识到:谁离开谁都一样能活的有滋有味,虽少了一份色彩,却也可能收获些其他颜色。这就是生活吧。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再发一章,把“冬儿的”发完,今天就这样,明天继续,最少一天一章。谢谢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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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冬儿小弟(二) 。。。
窝在椅子上很不舒服,夏悠然又突然遭遇这么离奇的事情,一时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看着床上那个男孩,她知道男孩没有睡着——身体僵硬,半天一动也没动。想到可能男孩是怕自己“兽性大发扑过去假戏真做了”就心情大爽。这可能是穿越到女尊最大的好处吧,没有了贞操危机还可以挑战色狼这种有浓郁性别歧视的角色,夏悠然差点嘿嘿笑出声来。
“喂,没睡着就说说话吧。”
冬儿索性从床上爬起来,半靠着土墙,陪救命恩人聊天。其实是夏悠然提问,他回答。
一番交流下来,白天没得到答案的依旧没有答案,旁的倒是打听了一些。夏悠然只觉得这死孩子倒是嘴严,不过也太老实了,都不知道“迂回”就只是咬着嘴唇不吭声。不过毕竟是心思纯良,被夏悠然东绕西绕的还是被旁敲侧击出一些东西。十六岁的年纪,放在夏悠然那世界也只是个花季少年,一般情况下能做的家务事那也是有限的,多数还是“只要读书就好”。就算像严冬一样家在农村,也不至于上山砍柴、下地干活、拿针就能绣花,拿勺子就能做饭吧。夏悠然听着就觉得这孩子可怜,平常有空的时候是打几个络子换钱给家里添点油、盐。整个人才几两重一手的老茧却占了一成。那孩子越是平静的没有任何受了委屈、吃了苦的平淡的描述各类活计,夏悠然就越觉得心酸,觉得这孩子要么就是家里很穷,干脆就被卖了;要么就是在家不受待见,被虐待了。可这话也不好问啊,夏悠然话里话外也没听到除了干活外有其他的虐待伤害,其实除了各种各样的活计,她也实在没挖到其他深入的(继续挖估计挖出土豆了也挖不到其他了吧)。要不是严冬偶尔会带到一两句弟弟和父亲,她甚至怀疑这孩子就是一苦力、包身工。
不过既然有了弟弟和父亲,那么明天自然是各分东西,他回家,自己去流浪,夏悠然如是想也没有再把本来就不多的同情心分给冬儿。开始打算自己的事情了。
披着从“很远地方过来的,一直住在大山里不了解现实”的外衣骗取的信息,综合分析了现在的情况,夏悠然还是很庆幸这个叫青国的国家目前国泰民安,自己又是穿越在素有国之米仓的江南水乡,且距离青国第二大城镇江城仅仅六七天的脚程。夏悠然想无论如何,即使是讨饭也要到大城市去才更有活路,所以,决定朝着江城的方向前进,当然,可以先摸几条鱼带着自己吃或者卖,步行两天就可以到一个据说还比较繁华的小镇,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讨饭就最好。
又摸了摸脖子上被贴身藏好的项链,夏悠然也有了几分底气。
其实夏悠然这次能如此快速的接受现实,没有指天大骂的,多半是因为老天没有做绝,尚留了她一些活命的资本——就是她脖子上那条亲手做的绳子编织的项链,而装饰的原料恰恰是硬通货黄金!提起这,夏悠然在心里深深感谢了一遍香港的小姑,想她顶着众人对她恶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