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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草民范进国,微不足道,当年只是苏府里一个小小护卫。”范当家的已没有护卫的风采,五分像农民五分像猎户,浑身上下透着泥土的气息。
“嗯,苏泽渊,你既然知道是罪臣,还敢擅撞宫门,你就不怕我砍了你的脑袋?”皇上深深吸了口气,双眸阴利地瞅着他。
“草民进宫前,收到婉奴姑娘的一封信,信上说,苏家得以昭雪,皇上正在找苏某,让草民速进宫面圣。”
南宫婉奴惊得张大嘴,她什么时候给他信了?根本不知道他现住何方?他搞什么飞机?现在自己要如何应对?
宇文桦逸与南宫槿榕都蹙着眉,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婉奴是不是太求胜心切了?如果翻案,告知天下苏家无罪,那么当年那十万两银子哪去了?指证他的上司西门庭和夏侯振似乎会从原告变为被告,那两人的势力哪是说推翻就能推翻的,两人权倾天下,朝中除了两人的党羽没有第三派。
“哦?”皇上目光转向婉奴,看来小孩子就是小孩子,看问题很天真,哪是她想象那般简单。
“回皇上……”夏侯绝抱拳回道:“逃犯苏泽渊这些年诈死,投靠西凤国为他国皇家效命,至此可见,他的野心和居心,伪造账本离间我君臣团结,此事不言而喻。现在他自投落网,断不能让他再逃脱被他国利用,请皇上三思。”
“南宫婉奴,原来你与夏侯绝勾结,诱我进宫,好卑鄙的手段,我真是小瞧你了。”苏泽渊突然大怒,让南宫婉奴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继续骂着,“我看你得到宇文桦逸的青睐,本来想利用于你,说你是我弟弟遗孤,没想到被你识破,反被你利用,我千算万算,终没算到会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苏泽渊仰天长叹,很是悲壮。
南宫婉奴很难为情地瘪嘴,好假,谁会信?
夏侯绝阴鸷的眼轮流瞅着南宫婉奴和苏泽渊,不知道他们又在唱哪一曲?不管他们唱的哪一曲,目前形势对他有利,他对皇上说道:“回皇上,苏泽渊已经承认那两本账本是他伪造。”
“什么账本?皇上,苏泽渊虽然承认忍辱负重这么些年,今天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被她骗进宫,自投落网,但从来没有听过账本一说。”苏泽渊两眼迷茫,阴狠地盯着婉奴,说道:“难道你骗我进宫还不够,还要将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在我身上?”
“南宫婉奴,怎么回来?”皇上似乎也听得云里雾里,见婉奴一言不发,探究地看着她。
“皇上,这说来话长。”南宫婉奴心里有些虚,这朝堂之上,全都是些老谋深算之人,要虎过他们哪里那么容易。
“朕慢慢听你说。”
旁边监查司查账目的人更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查了两天账目,根据经验,这账目的真实性很高,如果是伪造,能骗过他们的眼睛,那真是高人所为。
☆、074 邪肆魅力
“回皇上,前些时,臣女到河翼,在海边船上被人掳去,这事想来夏侯绝也是知道的。后来被掳到莲池庵,掳我之人正是苏泽渊,他拿起我脖子上的玉佩问我,你是谁?这个玉佩是他们家祖传,从不传外人。后来他告诉我,我是他弟弟苏泽源的女儿,于是,我就开始查账目。”
婉奴停顿了一下,看了她哥哥南宫槿榕一看,“我有一次女扮男装,缠着我哥哥要到他外务部去参观一下,其实是混进去得了外务部的腰牌,我就利用这块腰牌,混进了刑部档案室,查看了苏泽源的案件,将里面的涉及的人名全都记下来查证。”婉奴没有说自己将案底偷出来抄了一份再还回去,那样,有损自己的形像也显得太过老道。
她见所有人都惊讶地看着她,没有一个出声,继续说道:“我就从里面的名字挨着查,就查到了那年雨水多,有洪涝,有好几份奏折都是催加修东陵款项的,而且英明神武的皇上体恤劳工苦疾,真的批下了款银,追加了十五万两银子,于是我就找到了砖石厂老板刘永青,他说修陵寝他损失五万两银子,除初期合同签下的款外,后来追加的款银一个子儿没有拿到。并且他还将账目给我了,并愿意作证。”
“后来我又从案件里知道官方记账人叫冯忠耀。那时,正好他的侄孙子秦超向我姐姐南宫诗琦求婚,我在南宫府收秦家聘礼时得知冯忠耀现住南济,还主动向秦超的奶奶冯老夫人提出可以帮她带东西过去,于是带着冯忠耀姐姐给他的贵重药材特地赶到南济冯府,冯忠耀很热情,请我们参观他的院子,还到了他的书房参观,我无意中察看字画时,看到字画后面墙壁上有暗箱,并从暗箱里盗了他的账本。”
夏侯绝见皇上听得很认真,他不能让南宫婉奴干扰了皇上的思维,对着她吼道:“你胡说,这是阴谋,那账本分明就是伪造。”
“账本在监查司这里,我去过冯府他们府上任何人都看到了。刚才苏泽渊说他利用我,他说我诱他进宫,我真心没有骗他,我以为,今天请冯忠耀的锦衣卫也应该回来了,案子应该有个了结。”
“婉奴,你还不明白吗?”南宫槿榕大声地说道:“他骗你,说你是他苏家的人,让你帮他查案,你上当了,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你脑袋想得太多了。”
婉奴知道,他们都是在袒护她,不想让她背负罪臣之女的恶名。可是婉奴刚才的陈诉,无疑是对两本账本的真实性作出了最详细的说明,没有思考,娓娓道来,更加增加的真实度,前因后果都有据可查。
婉奴的陈诉对苏泽渊有利,苏泽渊此时的不辩解,不再强调南宫婉奴不是姓苏,不再为她开脱。更加让皇上认为她真的不姓苏,她就是单纯调皮整天混于市井的南宫二小姐。那偷摸混骗账本就是她的强项。
“真的吗?我还以为我真的是没爹没娘的孤儿,还大大的伤心了好久。”婉奴开心地挤了两滴泪,像模像样地抹着。
苏泽渊本以为夏侯绝会死口咬定婉奴就是苏泽源的女儿,要将她置于死地。他还与范进国编了口供,证明苏泽源那段时间官司缠身无心女人之说,现在通通没用上,被婉奴巧编过去。
“皇上,”夏侯绝再次请求,“听说十六年前,当事人都画押承认罪行,现在再将旧事重提,并无可靠人证,苏泽渊投靠他国是真,理应收监。”
“皇上,罪臣那只是权益之计,只为做一名小小侍卫,为求生存的权宜之计。”苏泽渊见婉奴安全,他心也释然。
皇上沉默了许久,道:“此事容我细想,来人,将苏泽渊收监,西门庭与夏侯振停职归家。”
“皇上……”
“别说了,退下。”夏侯绝再要为他爹申辩,被皇上制止。
“是,微臣告退。”夏侯绝瞪了婉奴一眼,迅速退去。
“桦儿,陪朕用晚膳。”皇上看着宇文桦逸伸手向他示意。
“是,父皇,儿臣也很想陪陪父皇。”宇文桦逸经过婉奴身边时,轻轻说道:“婉奴,到王府等我,我尽快回来。”
“嗯。”婉奴轻哼一声,看着皇上和宇文桦逸离开后,才退出文华殿。
南宫婉奴没想到皇上居然将西门庭和夏侯振轻易就放出宫廷,看来,树大根深,岂能一推就倒。
婉奴退出殿来,见到旁边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焦急翘首,她一眼就认出那是素言,苏泽渊在边疆与素缓缓相聚后生的女儿素言。
“哥哥,你先行一步。”婉奴向同行南宫槿榕知会一声,向素言走去。
南宫槿榕一把握住她的手,道:“妹妹,跟着我回去,宫里可不是你随便能乱走的地方。”
“没事,哥哥,我不乱走,我去询问一下花名儿。”婉奴向他露出安慰的桃花般暖笑,轻轻抽出手。
“好,我在这里等你。”南宫槿榕瞅着她的笑,没了脾气。
婉奴来到素言修剪花木的地方,随意地欣赏着花儿,嘴里不停地说着,“没事,他会没事,只是暂时囚禁在宫中,这里比刑部安全。只是,你和月烟千万行事不能鲁莽,把人救出去没有用,做事要动脑子,洗脱苏家的罪名才是根本。”
“是,素言我记住了,婉奴,你辛苦了。”素言修着花枝,抚了抚汗,侧头看着婉奴,脸上没有了刚才的焦虑。
“月烟是怎么进来的?与你有关系吧?”自从上次苏泽渊被刺受伤,藏缘楼被烧,婉奴一直担心她的安全。
“是,她说要给皇上献唱,我求我干爹薛公公薛总管,他答应在皇上面前提了她的名号,没想到皇上听了月烟的名号一口答应,立即要求见她。”月烟把自己的名声打造得天上地上人尽皆知,连皇上都对她产生的兴趣,难道这不是她自作死的节奏么?
“哦,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