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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夫人口唇翕动,已经发不声音。
“石二夫人,现在你已步上石中龙的后尘,当家人发现你时,你已经中风瘫痪,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二夫人耳能听,心里也明白,但已无法反应表达。
“至于你的宝贝儿子家辉,我还有更好的方法教他—辈子现世!”
二夫人晕了过去。
黑衣蒙面女把她点醒。
“我的话还没说完,你—定很想知道我是谁对不对?现在你就看……”蒙面巾轻轻扯落,露出芙蓉美面。
二夫人两眼瞪得滚圆。
黑衣蒙面女赫然是她最疼爱的大媳妇月女。
二夫人即将疯狂,但她只有瞪眼的份。
房外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月女急转到床后,褪去了黑衣,然后转出伏跪床旁。
“娘,我回来了!”进房的是家辉。
月女双肩抽动。
“月女……大嫂,怎么回事?”家辉骇然。
“家辉!”月女起身拭泪。
“娘怎么啦?”家辉冲到床旁。
“二娘,她……跟爹一样……”
“中风?”家辉栗叫。
“吃午饭时还好好的,我回房躺了片刻,再来时……二娘已经……变成了这样子……我快要急疯了,偏偏你又不在家。”
家辉伸手抚了抚他娘的脸颊,跪下,泪水涌出。
“娘,这……怎么可能?”
二夫人此刻眼里的神色是令人心悸的恨。
“这……不是真的。”家辉哭叫。
“家辉,我们……怎么办?”月女惊惶地说。
家辉拭泪而起,连连挫牙。
“月女,我看……这分明是遭人暗算。”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对方是谁?”
“能公然出入本堡的都有嫌疑。”
“你是说‘诛心人’和两个浪子?”
“不错!”
“对了.三天前……一个叫什么‘丰都客’官天霸的和两名手下陈尸在本堡后花园,是‘诛心人’和浪子三郎联手搏杀的,因为我们力量单薄,所以二娘下令不许干预,家辉,石家堡难道真的已到了……”后面的话顿住。
家辉对此没有强烈的反应,只是怒目切齿。
“他们嚣张的日子不会太长!”
“你……难道有什么打算?”
“不错.我是有了安排,几天之内便见分晓。”
“我可以知道你的安排么?”
“你暂时不要问,娘发生的意外也暂时保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爹,看情形他老人家无疑地是被一伙人劫持,我到外面去安排一下!”
说完,转身出房。
月女拭去了泪痕,阴沉地望着二夫人,寒飕飕地道:“二娘,最精彩的戏就要开场,你可以静静消受,我不会杀你,你会活下去,就算活的象条狗也比死强,对不对?”
说完,附以冷酷地—笑。
二夫人除了用目光表示怨毒,无法作别的任何反应。
月女又阴阴地道:“二娘,还有件事让你明白,为了‘玄功解’,会有人把石家堡地皮翻转,而且只要石家有一个人活着,戏就不会收场,真正地家破人亡,这样,我枉死的爹娘在九泉之下才能安心暝目,别怪天,别尤人,石中龙那走狗作的孽就该有个报应,否则的话便是无天理了!”
盏茶工夫之后,石家辉又回到房里。
“家辉,我忽然想到……”月女紧蹙蛾眉。
“你想到什么?”
“二娘在这里不妥。”
“怎么说?”
”如果像爹一样,又来个神秘失踪那该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
“换个隐密的地方,不让任何人知道,由我亲自保护照应,你不是说几天之内便见分晓么?到那时我们便无所顾忌了。”
“连地下密室都任人进出,何处安全?”
“你忘了大书房里爹专用的练功室,三道机关……”
“唔!好!我们把娘移过去。”
应家坟台。
浪子三郎和小翠在密谈,小翠青布包头,—副村姑打扮,经过—阵争议之后,商量有了结果,两人互相拥抱了—下,分开。
“小翠,多加小心,对方不是好相与。”
“我知道。”
“你去吧,晚上仍然在这里见面。”
“我走了!”小翠翩然掠去。
浪子三郎原地兀立,仰望天际浮云,心头无比地沉重,事情已到最后关头,他不敢想像结局是什么,最令他惶惑的是石家辉何以会出卖自己而甘心被秘密门户驱使,他是石家的当然继承人,就算生他的娘是仇家之媳,也无此必要做这大悖常理的事呀?”
他实在想不透。
“浪子,老夫知道准能在此找到你!”声音突传。
“是你阁下!”浪子三郎回身面对诛心人:“阁下何以准知在下在此?”
“很简单,应家祠堂本是你栖身之处。”
“阁下是决定作了断?”
“不,老夫事后想到了—个极重要的问题,非圆心澄清不可,否则会铸成大错,希望你相信老夫,勿作任何隐瞒。”
“那得看是什么问题,说说看。”
“三天前的夜晚,在石家后花园你曾经追问石大夫人母子惨遭杀害之迷,说是要凶手还出公道……”
“不错!”浪子三郎眼里暴出怨毒之光。
“诛心人”凝视浪子三郎许久。
“你想要知道当年这桩奇惨公案的实情?”
“对,正是这句话!”
“好,老夫告诉你,这是石中龙亲口告诉老夫的。”深深吐口气才又接下去:“那年中秋,石中龙率武士和家人到沉鱼潭附近山中找猎,大夫人母子共—骑,忽然一只彩雉惊起,大夫人母子飞骑追逐,很不幸……追到岩旁,马失前蹄跌倒,连人带马坠落沉鱼潭,石中龙为此……自责终生。”
目光黯淡下去。
“是如此么?”浪子三郎目光电射。
“是如此,难道你……”
浪子三郎把牙齿咬了咬,脸孔扭曲变形。
“阁下已经说了实话?”
“老夫之言可以对天!”
“那死者身上遗落的‘都天令’怎么解释?”
“都天令?”诛心人栗叫一声,双目暴睁,身躯连震,摇摇欲倒,久久才呻吟似的道:“都天令……这怎么可能?”
“石中龙纳了新宠玉凤,不惜杀妻灭子!”浪子三郎厉叫。
“天底下会有……如此恶毒的……人父?”
“有,就是石中龙!”
浪子三郎的目光几乎可以杀人,这种目光,胆大包天的人也不敢与之相接,就像是魔眼,可以戳人心脏,夺人魂魄。
“诛心人”的目光不断变幻,许久,许久。
“浪子三郎,浪子十三,三郎,十三……”声音有如梦呓;“十三,石三,哈哈哈哈……”
他仰天狂笑起来,声震长空,有如午夜潮奔,慑人心魄,又若九天行雷,撕空裂云,环墓古柏落木萧萧。
浪子三郎兀立如像。
久久,笑声止歇。
“老夫猜得不错,你果然是石家老三家光,承认么?”
“在下毋须否认!”浪子三郎的声音如从古井发出。
“好,好,浪子,令堂她……”
“含恨葬身沉鱼潭!”
“啊!”诛心人望天。
“阁下现在已经知道在下来路,怎么说?”
“前言不改,代石中龙了断。”
“如何了断?”
这句话问得很好,以“诛心人”的立场,如何代别人了断家变?
这并非江湖恩怨,也不是武林冤仇,而是伦常惨剧,除了当事人,可以说谁也插不上手。
“诛心人”愣了一愣。
“浪子,是老夫出言太快,故而失言。”喘口气又道:“老夫的意思是石中龙业已残废,欠人人欠的老夫站在‘友谊’的立场不计任何代价承担了断,至于家务之事,理应由当事人自了,老夫会要他亲自还你母子公道。”
“他人呢?”
“老夫保证他会在近日之内跟你见面。”
现在轮到浪子三郎发愣了!听口气,“诛心人”知道石中龙的下落,甚至就是他把人藏匿起来的,否则用什么保证?
“不过,对朋友有此担当,却是可佩的,武林中如此重义的还真难找。
“浪子,你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企求?”
“对付秘密门户和其他仇家。”浪子三郎慨然发言。
“你……愿意这样做?”诛心人显出激动。
“有所为有所不为,在下做该做的。”
“很好,老夫会给你满意的交代。”
“还有件重要的事……”
“什么事?你说!”
“石家辉身为人子,不管如何不能自毁家业,他如此远情悖理令人无法索解,你阁下有何看法?”
“老夫会查清楚,此中必有内幕。”
“好,在下也有责任究明真相。”
“那老夫暂且告辞。”
“请便!”
“诛心人”飘闪而去。
浪子三郎目送“诛心人”的背影,心里在想:“照‘诛心人’的说法和反应,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