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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的知识范围……我能够告诉你的,就是这些现象归根结底,都是源自于一个我们几乎毫不了解的概念……那就是时间。”
“时间?”周远轻轻重复了一遍。谁都知道时间,谁都需要用到时间,但是正如杨教授说的,谁又真正深入地去思考过这个概念?
“你一定听过烂柯山的传说吧?”杨教授问。
“听过的。”周远说。他记得那是一个从两晋南北朝时代流传下来的故事,大约讲的是一个樵夫到深山里砍柴,后走入一个山洞看到两位老人在对弈,当樵夫看完一局棋走回洞外时,发现插在地上的斧头的木柄已经腐烂了。原来外面的世界已经过了数十年。
“这是一个关于时间的故事,”杨教授说,“类似的故事还有许多,本质上讲的都是同一个道理,那就是时间并不是绝对的,对于不同的体察者,时间流逝的速度可能是不一样的。你们在鬼蒿林里过了三天,而对于燕子坞来说,只过了大约三个时辰……”
周远听了杨教授的话,只觉得后背涌起一股凉意,这是一种领悟到特别深刻的道理,思维被带到一个全新的奇妙境界时的反应。
“当时间不再绝对时,就像撕去了魔域大门上的封禁一样,什么样的怪现象,怪理论就都有了可能,”杨教授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不像是在探讨学术问题,语气里满是忧虑,“魔教的曲线武功,也和时间的概念有关,是一种复杂而可怕的东西。还有……你新发现的这个量子理论,我也有一些担心。自然力是离散的这个假设,虽然怪异,倒也不是一定不可能,可是那条关于无序和随机的引理,却总让我觉得很不安……”
“杨教授,如果只是纯粹理论上的研究,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好吧?”周远忙说。他不希望自己弄出来的理论让杨教授忧心忡忡,但是他仍觉得,武学本身应该是没有什么正邪对错的。
“纯粹理论上?你不是已经实实在在地使用了降龙十八掌吗?”杨教授说,“魔教的武功也给江湖带来过巨大的灾难。另外……”
杨教授迟疑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要不要说下去。
“另外,朝廷在二十多年前还设立了一个秘密的部门,专门研究魔教的这种充满了邪气的武功……”杨教授还是用传音入秘说了出来。
“啊?”周远惊讶地叫出了声。
“这学期的《计量武学选题》之所以延迟开课,就是因为我被邀请去参加了他们一个秘密的研讨会……他们已经取得了不少进展,”杨教授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在张三丰体系里,只要三个维度就足够表示各种方位速度和力量了,但是魔教的武功中,还需要引入时间这个维度,在不同的定域里,时间的流逝是不一样的,是相对的。他们把这种武功,称为相对武学……”
周远是第一次听到“相对武学”这个名词,正要说话,却突然听到参合堂外面传来一阵错杂的脚步声。
(四十四)
杨冰川教授马上抬起头,像是有些疑惑。
武功修为越高的人视、听觉也就越敏锐,像杨教授这样对声音有着特别研究的高手,更是可以听出许多路程以外来人的数量,功力,甚至身份。
过了不多久,一支大约一百人左右的队伍,分成两行,整齐地从大门列队走进了“参合堂”。
安护镖局的镖师们说句实话也算是训练有素,那时候在参合堂里站队把守时的阵势一看就明显经过设计和操练。但是和眼前这支队伍相比,立刻就显得像是少年武校预科里小朋友的水准了。
这一百多人接近参合堂时是碎步散行,从正面拉开一道直线平扫过来。参合堂前面一带地形复杂,既有弯曲的校园小径又有零落的树林,但是被这样一扫,却绝没有人可以再藏身其间。到了参合堂门口以后,立刻又从两翼向礼堂四面围拢,将周围都排查一遍,然后在四角各留两人守卫,剩下的都变换为庄正的步伐,整齐划一地走入参合堂。
两队人进入参合堂后向两边燕翅排开,每个人都是紧身黑色装束,腰佩长刀,嘴鼻之前都套着一个用来过滤毒气的面罩,样子既显得威武又有些骇人。最后进来的两人展开两面大旗,左边一面是两把刀剑交叠于黄底金字的轩辕印之上,右边一面则遒劲地书写着“江武营”三个大字。
“参合堂”中的学生都鼓起掌来,有的还高声叫好。虽然“江武营”没有及时赶来解除危机,但是他们的出现仍给大家都吃下了定心丸。燕子坞终于彻底安全了。
只有周云松,王素,周远,毛俊峰还有季菲他们几个站在那里默默不语,因为他们看到跟着两面大旗昂首挺胸走出来一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在鬼蒿林中遇到的杨大人。
杨大人虽然也带着一个滤毒面具,但他那双透着狡黠和狠毒的眼睛还是让周云松王素他们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已经不再是村民打扮,而是穿着水纹底的黑色官袍,前胸是用彩色丝线绣着云雁图样的补服,显得非常气派。他脸上被倚天剑烫伤的疤痕仍未愈合,但却掩盖不了他洋溢着的得意之情。还未站定,他就迫不及待地在人群中寻找着那几个燕子坞、峨嵋的年轻人。他渴望欣赏他们看到自己走进来时的表情。
杨教授走上前去向杨大人行礼,“在下燕子坞杨冰川,见过大人。”
“啊……原来是杨教授,久闻不如一见,幸会,幸会!”杨大人忙拱手还礼,语调里有一种夸张的兴奋。在场的江武营官兵肯定也都听说过杨冰川,但他们都只肃静地站立在一旁,目不旁视。
“安护镖局公然劫持峨嵋,还意图绑架毒害燕子坞师生,现已被我师生奋力击退,两校师生和媒体记者都已经服下解药,目前情况稳定。被打死和震残的嫌犯都摆放在那边西首的座席上。另外,尚有不少余党胁迫着慕容校长去了曼陀山庄,接下来如何处置,请大人安排定夺。”杨教授言简意赅地把燕子坞的情势说了一遍。
“嗯,区区安护镖局,又如何是两所千年名校的对手,真是不自量力,”杨大人出言赞许,但听上去却有些言不由衷,似乎并不觉得特别振奋。
“对了,我校教师们一刻钟前就去湖岸边迎接江武营,大人应当在中途遇到了吧?”杨教授又问。
“是吗?我们一路过来,并不曾看到燕子坞的教师们。”杨大人冷淡地回答。
杨教授抬头疑惑地看了杨大人一眼。几位主任和老师也许会分开行动,但是这么多人一个都没有让江武营碰到着实不可思议。他再次向杨大人行了一礼,说,“在下是一个教书匠,久处江湖之远,不常在帝京城走动,斗胆请问这位大人如何称唿?”
杨教授从杨大人的官服上看出他是正四品的官衔,在地方上已经很大,但水纹黑底的长袍和飞禽图样的补服却说明他是一个文官。文职的高官随军出征并不算罕见,但根据惯例,军队的行动指挥还是应当由武官具体负责。可这位杨大人却是一副发号施令的模样,神情言语又颇奇怪,杨冰川教授忍不住出言询问。
“哦,都忘了自我介绍,失敬失敬,”杨大人一拱手,“本官乃是刑狱府领秩杨益樵,此次下江南是奉了总管薛大人的亲令,执行绝密的任务。结果碰巧遇到安护镖局劫持武校的事件,在丁大人的请求下,我便助他率领江武营前来燕子坞平乱。这么多官军一涌而入,打搅燕子坞的清静,还请杨教授不要见怪。”
杨教授早就注意到杨大人脸上新烙的疤痕,此时听到他说自己姓杨,心中立刻一凛。他用余光看一眼周云松等人,见他们个个愤懑中带着不安,便猜到这个杨益樵便是在鬼蒿林中袭击他们并要将季菲羁押起来的那个杨大人。
“杨大人客气了,有江武营前来主持大局,是燕子坞之福。不知何都督、丁都督还有郭统领现在何处?”杨冰川问道。
杨大人当然听出来杨冰川教授是在委婉地质疑自己的指挥权,说道,“江武营这次出征是由丁都督亲自指挥,他现在已经去了梨花渡口,准备带兵攻入曼陀山庄,彻底将安护镖局的匪贼一网打尽。燕子坞主校区的所有事物他已经全权交由我和傅参军处置了。”
一个中等身材,肤色极黑的军官从杨大人身后走上来,向杨冰川行了一礼,道,“丁都督确是如此下令的。”
这个傅参军说完恭敬地回头看了一眼,杨益樵朝他使了一个眼色,傅参军便又说道,“郭统领过去一个多月一直身体不适,已经请了长假,回家休养了。”
杨冰川教授心中暗暗吃惊。江武营虽然隶属于斜塘的姑苏卫驻军,但编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