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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儿向前猛跨一步,盯着那块地方,张大嘴巴却不发言表,似乎被震惊一样;继而突然大声喊着:“不会这样的??!”而后蹲下身体,用双手开始挖土;她的眼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一边挖一边哭喊着:“凌花落!你这个坏小子!我为了你偷跑出桃花谷……我为了你被打下悬崖……你现在竟然就这么死了……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啊……!”
凌汀在看到那片土时,虽然心中的惊惧绝不比红儿少,但她毕竟年长沉稳,且又是一派掌门人,情绪轻易不形于色;却没料到红儿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她看着眼前已经在焦急与伤心中完全慌乱的红儿,心中又酸又怜。
红儿的双手、胳膊、衣衫上满是泥巴,就连脸上都沾了一些;眼泪流下,淌过脸上的泥垢,留下两条明显的泪痕。
凌汀见状,心生不忍,便也蹲了下来。她并没有让红儿停下的想法,只是默默地伸出双手,同红儿一道,挖掘着地上的泥土。
二人没挖多久,便从土中露出一个人的手臂。
红儿一把握住那条手臂,使劲向土外拉,边拉边泣不成声地喊着:“你快站起来……如果你敢就这么死了……我饶不了你……”
凌汀突然示意红儿停手,“红儿仙主!请您等一下!这个人不是凌花落!”
红儿一愣,看向凌汀的时候松开了那个人的手臂,也停住了哭泣,“凌宫主,……您说这不是凌花落?”说话间盈泪的双眼中闪出一丝喜悦的光芒。
凌汀拾起那人手臂,看了看后说:“没错,这个人不是凌花落。他的手不是这样。”
红儿更感欣喜,却又略有犹豫,“您确定他不是凌花落么?”
凌汀点了点头,“我是拉着他的手将他从婴儿抚养成人的,他的手我这个做母亲的要比任何人都熟悉。红儿仙主请放心吧。”她安慰着红儿,自己的心中也宽慰下来。
红儿破涕为笑,“太好了!他没有死!他一定没有死!”
凌汀对她微笑说道:“红儿仙主如此牵挂花落,凌汀深表感激。”
红儿见凌汀的双眼中满是看到自己心事后的笑意,脸颊一红,为刚才的失态感到非常尴尬,只有连连摇头,“只要他没死就好。”而后扭过头,不好意思再看向凌汀。
凌汀也看出她的羞窘,便转回话题,低下头看向埋在土中的那个人,“看样子这个人刚死不久。他会是谁呢?”
红儿已经完全放心,根本不在乎脚下的人是谁,“反正不是凌花落就好。不然咱们挖出这个人看看是谁吧!”说罢又要动手去挖。
凌汀制止了她,“不可。既然此人并非落儿,那便不该乱动他人尸骸,否则是对死者的不敬。咱们这就把他埋回去吧。”
二人重新埋好那具尸体,又将那些枝叶盖回在那块地面上。
红儿:“凌宫主,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找凌花落?”
凌汀:“不急。花落既然没死,那便很有可能是遇到了什么人救走了他。现在我们这样没有目的地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先到附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作打算。”
红儿却还是有些心急,“可是,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有眉目?”
凌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你瞧,你现在的眉目都沾着泥土呢。等你洗干净了,不就有眉目了吗?”
红儿满脸窘相地说:“我说的不是这个眉目啦!”
凌汀看着红儿,眼中露出对红儿的悯爱之色,却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走了。
红儿跟在后面,两人出了林子。
天都门。怀义堂内。
麓隐先生于主座正襟危坐,威风凛凛地望向下面众人;各派掌门在堂内分立两侧,却再也没有人叫他们“掌门”了;以往中原十三门派,除了嵩山少林寺,其余都已是山河会的分堂,众位昔日掌门如今分别是各堂堂主,此刻正在受麓隐先生的逐一册封。
当念到江迁的名字时,江迁心中一阵激动与欣喜。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时刻,十八年的辛苦谋算如今一朝实现,他为之长期效力的西昆仑如今终于高居盟主,整个武林此刻便是他一手而握,自己的功劳终于有了回报!
麓隐先生慢悠悠地说:“我看那杨孤鸿神志不清,根本担任不了天都堂堂主一职。江迁,以后就由你做天都堂堂主,管理天都堂。”
江迁如雷轰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然抬头,惊愕地瞪向麓隐先生!
麓隐先生无视他的反常表情,继续说:“天都堂正是山河会坐镇之地,以后天都堂负责山河会的采购、秣马、信达等一切内务工作!”
江迁刚开口要说话,站在麓隐先生身旁的林铮对他说:“还不谢过盟主的重用?”
江迁看向林铮,此刻他正和薛宁分立麓隐先生两侧,成为山河会左右使。江迁一下子明白了,林铮必然没在段龙霄面前说自己的好话,才会让他不得大用。
江迁恨恨地瞪了林铮一眼,却又慑于段龙霄的威力,只有拱手一拜,无力地说:“江某多谢盟主重用……”便回到原先位置。
麓隐先生:“众位既然身为昔日各派掌门,必是武林中的顶尖人才。如今诸位英雄能够荟萃于此,彼此间的宿怨便要一笔勾销。从今往后精诚一致,尽快将魔徒归于缧绁,不得相阋门内,不得心存二念!若有不从,绝不轻饶!”
满场之人,还有谁敢不从。众人纷纷半跪揖礼,齐声高呼:“谨遵盟主教谕!”
麓隐先生点了点头,稍有满意之色,“众位请起。关于剿灭魔教冥水宫一事,不宜操之过急。魔教所在之处素来不为人知,究竟有何实力亦尚不为人所知。所以现在当务之急,便是尽可能掌握魔教的一切信息。杭州水云堂、苏州南苍堂临近东海之滨,由此二堂负责搜寻冥水宫的魔窟之地;其余各堂负责寻找凌花落一干人的下落。一旦发现他的行踪,立刻飞书回报;切不可贸然出手,重蹈那七百多弟子的覆辙!现在请各位堂主飞鸽回堂,由堂内护法、长老暂管堂内一切事务;诸堂主暂留黄山,等候调派!”
众人齐呼:“谨遵盟主吩咐!”便各自出了怀义堂忙事去了。
麓隐先生从座位上站起来,走进内堂;江迁没有随其他堂主一道出去,看着麓隐先生离去,便跟在他身后,进了内堂中。
麓隐先生发觉到身后的江迁,并没有回头,只是停住脚步背对着他。
江迁拱手一拜,“主公……”
麓隐先生却突然动怒,“叫我盟主!”
江迁惶然之下赶忙改口,“盟主!”
麓隐先生:“我明白你为什么来找我。但是这十八年来我交给你办的事情,你办得究竟如何,我想你自己心里最清楚!难不成现在还向本座想邀功?”
江迁虽心有忌惮,但一想到自己得非所愿,便鼓足勇气说:“江某不敢。但是盟主当年曾对江某承诺过,大业得成,便共分天下;这些年来江某为您鞠躬尽瘁,自问也算尽了全力,如今却只被置身于山河会一隅,江某实在想不通!”
麓隐先生冷哼一声,慢慢转过身,看向江迁,一双煞气悚然的眼睛好似利刀一般将他戳矮了半截;江迁赶忙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麓隐先生:“仅仅摆平中原各大派,就觉得大业得成?早知你会是如此鼠目寸光、胸无大志之辈,本座当年定会另觅人选!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反思自己的办事不力!”
江迁仍不甘心,“可是……”
麓隐先生双目一凛,“怎么,江迁你不是要在本座面前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吧?”
江迁心中一惊,一抬头便看到麓隐先生的眼中闪现出一丝杀意,顿时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腾然升起,继而全身都感到发凉,不敢再说下去,赶忙拱了一下手,“江某不敢!不打扰盟主了,江某告退。”而后转身离开内堂。
走出内堂门口的时候,江迁看着空荡荡的怀义堂,心中百味翻腾。过了好久,他的脸上恨意渐起,双手成拳,越握越紧,心中暗想着:“段龙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不要让我抓到机会,否则定会让你万劫不复!”
雁荡山北。翠杨庄郊外。
虽然时已近秋,但江南的气候依旧炎热难耐。骄阳毒辣,炙烤着山林草地,阳光照射在漫山遍野翠绿的树叶上,在偶尔吹来的微风中闪着斑斑刺眼的光。
凌花落拖动着疲惫的身躯,走到一处茶摊,捡了处阴凉的地方,坐在简陋的长凳上,要了碗茶,边喝边四处望望附近是否有初月谷的入口。
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听起来是三个人,且都会武功。他们坐在凌花落后面的座位上,将手中的剑放在桌上,要了些茶水,便开始聊天。
其中一人说:“廖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