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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一枝五行剑,左掌掌劈指戳,如同单刀配上点穴撅。保杜在黑暗中,只觉掌风呼呼,凌
厉之极,而敌人每一招数,又都是向自己穴道打来,不禁大骇,心想,这凌未风果然名不虚
传,在黑暗之中,认穴还是如此清楚!
李思永、刘郁芳在暗黝里听暇暇啪啪的拳掌声,打得十分热闹,也不知凌未风和什么人
打,只是听得两方的拳声掌声,竟似功力悉敌。
李思永道:“刘姑娘,你带有火熠子吗?”火熠子是江湖人随身携带的物件之一。刘郁
芳给他提醒,应了一声,将随身火熠子亮起,走近一看,凌未风见了火光,瞧见刘郁芳缓缓
向自己走近,奋起神威,大喝一声,掌按指戳之中,猛的飞起一腿,把保柱踢倒地上。保柱
懒驴打滚,一翻身,亮出折铁刀便斫,凌未风掌势一引,又再起一腿,正踢中保柱手腕,折
铁刀凌空飞起,凌未风赶上一步,啪的一掌打在保柱背上,把保柱再度打翻,右脚照腰眼一
踩,喝道:“你这厮还想打?”保柱给他踩着“涌泉穴”,只觉百骸欲散,痛彻心脾,嘶哑
叫道:“你把我杀了吧!我死了,你们也不能活。”凌未风听了眉头一皱,把脚抽开,见刀
把他踢过角落,喝道:“谁耐烦杀你!”凌未风正待和刘郁芳相见,忽听得周围有混淆的流
水之声。
凌未风苦笑道:“这是水牢!”保柱躲在角落哈哈大笑。李思永心头火起,将他一把提
起,伸出窗外在水中一浸,保柱一向生长在云贵高原,从未下过水,给这么一浸,登时杀猪
似的惊叫起来。李思永浸了几浸,再将他提起,笑道:“看你还嚷?”这时外面水声忽然停
止,有人大叫道:“请李公子答话!”
凌未风从刘郁芳手上火折子所发出的火光中,看出这座水牢只是木板砌成,造得并不坚
固,窗户虽然用精大的铁枝相间,也容易拗断,只是屋子外全是水,只是深藏地下,就是毁
了这座屋子,也插翅难逃。他挨近窗户,攀着铁枝大声喝道:“什么人?”外面的人倒很能
分辨口音,又是大声喝道:“不要你这厮插嘴,叫李公子出来。”
李思永缓缓走到窗的,郎声说道:“你们王爷想的好计谋,只可惜你们就弄得死我们几
个人,也弄不死我们十万兄弟!”外面的人声调一变,温语劝道:“王爷岂敢怠慢公子,只
是公子也太执拗了,王爷的意思,想公子修函合兄,请他出兵湖北,我们两家仍结盟好!公
子如肯答允,立刻便可出来!”李思永知道他们想以自己作人质,让自己这一支军队,替他
先打硬仗,好让他从中取利。冷冷一笑,“哼”了一声,说道:“这有什么可以讨价还价
的?你们若有诚意抗清,那就得马上改番号,易服饰,奉大顺正朔,至于吴三桂这厮,纵不
自杀以谢国人,也当交出兵权,从此退休!”外面的声音寂然不响,水声又哗啦啦的响起
来,快要浸到窗口了,李思永恰然自若,不住冷笑,忽然间水声又告停止,水牢牢顶忽然揭
一个大洞,有人把一篮食物吊下来,传声说道:“请李公子进餐。”
刘郁芳对食物看了一眼,不敢动手。凌未风一把按了过来,大吃大喝,笑道:“他们此
刻还不敢下毒!”说罢看了保柱一眼,将一份食物抛过去,保在心念一动,竭力喊道:“上
面不要再吊食物下来,我饿得起!”李思永飞起一脚,把他再踢一个筋斗,他还是恶毒地笑
着。保柱料定,在这种形势之下,他们互相要挟,吴三桂不敢杀他们,他们也不敢杀自己,
乐得大家挨饿,到饿得慌了,不怕他们不就范。而且他算定,如果大家都饿得晕软无力,外
面的武士,就敢闯进水牢,那时自己当然可以逃出他们的掌握。
经保柱这样一嚷,上面果然停止供食了。一连过了四天,大家都已饿得发慌,凌未风忽
然生起病来,全身痉孪,抖个不住,刘郁芳也虚弱无力,慢慢地挪近他的身边,执着他的
手,凄然地望着他!虽然是在黑暗的水牢,凌未凤也能从她晶莹的眸子中,感到一份凄冷。
他感到心灵的颤慄,与心灵的痛苦比较起来,他身体的痉挛真不算得什么一回事了,虽然身
体的痛苦也在折磨着他。
刘郁芳挪正身子,执着他的手问道:“未风,我们都恐怕不能活着走出去了!答应我,
你能够告诉我实话吗?”凌未风将手挣脱出来,又习惯地绞扭着手指,喟然叹道:“如果确
知我就要死的话,在临死的我会将一切告诉你。”
刘郁芳屏息呼吸,一见他绞扭着手指,突然又把他的双手握着,用一种突然爆发的、又
好像自言自语的声调说道:“你生平曾干过一二宗真正残酷的事情吗?如果你干过,你就知
道这要比死还难受!我杀死的那个童年朋友,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会遗憾终生。但如果他像
你那样,没有死去,只是跑到远远的地方去,而他又一生恨着我,那么我就不止是遗憾而将
是每一个白天和每一个黑夜,都处在恶梦中,在梦中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就像这个水牢一
样……”
凌未风痛苦地回答道:“你说得已经够残酷了!我但愿你那位朋友还是死去的好,活着
回来,恐怕真是更残酷的。啊,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我的童年是怎样的,是吗?我们现在都
是大人厂,悄有时也还会回忆起小孩子时候是怎样的,是吗?”
刘郁芳用一种期待的眼光搂着他,低声道:“你说吧!”凌未风再度将手挣脱出来,又
绞扔着手指说道:“我的母亲很爱我,但有时她也很严厉。有一次有个大孩子欺侮我,我把
他打了一顿。我的母亲责备我,我觉得很委屈,我突然偷偷地离开了家,躺在附近的山顶,
在那里想:母亲一定以为我死了,这时候她一定在哭泣了。这样地想着想着,孩子的心好像
是既感到快意,又感到凄凉……啊!郁芳,你在笑还是在哭了?你感到这个孩子想法很可笑
吗?”
刘郁芳哽咽着说道:“你为什么要折磨你所爱的人呢?”凌未风道:“我自己也不知
道,我那时大约是觉得母亲这样爱我,就不该不问青红皂白责备我,孩子气的想法常常是这
样的,是吗?”刘郁芳呼吸迫促,第三次将他的双手握着,说道:“可是你现在不是孩子
了!”凌未风忍受着痛苦,故意笑出声道:“我不是说我们的事。当然我不是你那个朋友。
不过我想他也许有过这样孩子气的想法,而且如果他像我那样,很小的时候,就跑到寒冷的
异乡,啊!我忘记告诉你,我常常突然发生痉挛症,就是小时候在寒冷的异乡造成的。我想
你的朋友如果像我那样,假如他是活着的话,他想起来也许会发狂的!”
刘郁芳突然紧握他的双手,以充满绝望的声音说道:“真的一点也不能原谅吗?”凌未
风忽然低低地说道:“我想是可以原谅的……”话未说先,忽然水牢上面吊下一个人来。
李思永虽然饿了几天,还能走,这时见上面吊下一个人来。忙迎上去问道:“什么
人?”那人披着一件斗篷,遮过头面,一言不发,缓缓走来。李思永等他走近身边,猛地伸
出在乎,一把拉着来人脉门,拇指食指紧扣在“关元穴”。李思永虽然久饿之后,气力不
佳,但点穴功夫到底还在,“关元穴”又是三十六道大穴之一,要是常人被这样一扣,马上
就得软瘫下来。可是来人只轻轻“咦”一声,李思永只觉捏着的是一堆棉花,软绵绵的无从
使刀,心中人骤,这正是内家最上乘的闭穴功夫,便是李思永也只一知半解。心想:如何吴
三桂府中,竟有如此人物?
来人“咦”了一声之后,忽然凑近李思永耳边说道:“公子别慌,我绝不会加害于你。
你别叫嚷,只请你悄悄告诉我,有位凌未风是在这里?”李思永面红耳热,忙把捏着他的手
放开,向凌未风躺处指了一指,来人双眸一看,就向凌未风走去。
刘郁芳正自心如醉,有人进来,她也浑如不觉,仍是紧紧握着凌未凤的手问道:“你说
什么?再说一遍……你是不是说可以原谅?那么你是……你是那个人吗?”凌未风突然挣扎
着又把手脱了出来,推开了她,轻轻说道:“有人来了。”刘郁芳芒然坐在地上,被凌未风
这么一推,方始如梦初醒,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突然站了起来,向来人一掌打去。来人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