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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剑翻成阴把,青光再闪,锐风斜吹,从敌人右肩翻下来,截斩右肋。成天挺双笔已全封上
去,急切间哪里撤得回来?迫得也走险招,仗着几十年功力,不迫不闪,双笔一晃,以攻为
守,猛扑易兰珠中盘,左点“期门穴”,右点“精白穴”,力猛招快,易兰珠不想两败俱
伤,为势所迫,斜身侧步,避敌正锋,微一让身,成天挺借势收招,踊身一纵,斜窜出一丈
以处,正想奔逃,猛然斜侧里青光一闪,成天挺举笔一迎,强弩之末,力量大减,只听得当
的一声,火花蓬飞,笔尖已给削掉,而来人也给震跌尘埃。
易兰珠一琼而前,急忙叫道:“刘大姐,待我来收拾这厮!”趁成天挺一怔之际,抢在
两人中间,宝剑一挥又封住了成天挺的去路!
刘郁芳那剑用了十成力量,不料仍给震跌,只好横剑观战。成大挺笔尖被削,认出了刘
郁芳的宝剑正是楚昭南那把游龙剑,脑门轰的一声魂飞魄散。看来易兰珠所说非虚,楚昭南
真的给她杀了!双笔飞舞,左右乱窜,急着觅路欲逃。他若不慌逃,还可与易兰珠缠斗许
久,他这一想逃,心神分散,如何挡得住易兰珠妙悟通玄的山天剑法?再斗了二三十招,易
兰珠又喝一声:“着!”嗨的一声,成天挺肋下中剑,脚步踉跄,往旁连退,刘郁芳趁势一
剑削来,成天挺双笔给易兰珠一剑封住,无法抵挡,竟给刘郁芳削断手臂,再加一剑,送了
性命。
刘郁芳道:“好,韩大哥的仇也报了,咱们觅路出去!”甬道漫长,黑黝黝的不知通向
何方,两人走了许久,兀是找不到出路。
忽听得有人叫道:“是成大人吗?快,快来!凌未风——”“阿呀,不对!怎么是,是
——”
这两个人是同时呼叫的,但也似乎是在同一时候波人击倒,跟着就是两声撕心裂肺的惨
呼了!
原来在这甬道出口之处,楚昭南还设下埋伏,宗达·完真已经中了暗箭。但当那两名守
卫上前看之时,一个被凌未风打断腕骨,另一个发现竟然是新立的“活佛”之时,宗达·完
真趁他大惊之际,也将他按倒了。
刘郁芳与易兰珠早已向着声音来处飞奔,她们来得正合时,把第三名跟着上来的尚未受
伤的卫士杀了。周青随后来到,他为人谨慎,将那两名挣扎欲起的守卫各自补上一刀,全部
了结。甬道里已经没有了敌人,这才放下了心。
凌未风是被成天挺灌了麻药的,药力本来未解,刚才那一击,乃是出于求生的本能,他
那深厚的武功底子发挥了奇迹般的潜能,但一击成功,他也好像“虚脱”一般,再也使不出
半点气力了。
刘郁芳抱着他颤声叫道:“未风,你怎么啦?”
凌未风好像不相信眼前的现实,双眸半启,哑声道:“刘大姐,当真是你?我,我不是
做梦?”刘郁芳道:“当然是我,你咬咬指头,看痛不痛?”
但凌未风却是连抬起头的气力都没有了。不过,他也无须用咬指头来证明不是做梦了。
他看清楚了是刘郁芳,一口气松了下来,登时就晕了过去。
易兰珠大吃一惊道:“叔叔怎么样了?”
好在刘郁芳经验老到,虽惊不乱,一探脉息,说道:“他只是气力耗尽,慢慢会醒过来
的!
此时她们才想起了躺在凌未风旁边的宗达·完真。
刘郁芳充满歉意,替他拔出利箭,易兰珠给他在伤口敷上金创药,说道:“活佛,多谢
你救了我的凌叔叔。”
宗达·完真黯然说道:“都是韩大陕的功劳,他才是真正的活佛。”
刘郁芳内疚于心,歉意更深,眼泪禁不住一颗颗而下。宗达·完真道:“你们赶快出
去,再迟就来不及了。”
易兰珠道:“你呢?”
宗达。完真道:“我留在这儿。”
刘郁芳抹掉眼泪,连忙说道:“那怎么行?”
宗达·完真没有回答,却忽地问道:“楚昭南呢?”易兰珠道:“已经给我杀了。”宗
达·完真再问:“成天挺呢?”易兰珠道:“也已给我们杀了。”宗达·完真呼了口气,说
道:“那你们就不用替我们担忧了,这两个人死掉,就没人知道我在这里曾经做过些什么
了。由我带凌大侠出去,这只是没办法中的办法,有你们代劳,不更好吗?我的伤并无大
碍,他们也绝对不敢加害我的,你们大可放心,快快走吧!”要知宗达·完真乃是清廷封赐
的活佛,除非迫不得已,否则他当然还是想和清廷维持关系。
刘郁芳听他说得有理,而且在这样的情况底下,她也的确是很难兼顾,只好依从他了。
周青背起凌未风,带他们走出甬道。甬道出口处已是远离布达拉宫的一条街道。
可是还有一个难题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他们原来所住的地方是在市郊,最少还要走一个
时辰。他们不知道宫中厮杀的结果如何,也不知道敌方还有没有援兵开到,他们既然不能回
去与群雄会合,倘若要回到原来的住所,在这一个时辰之中,是什么意外的危险都有可能发
生的。怎么办呢?
周青忽地想了起来,说道:“刘大姐,马方昨天给你送信之后,是不是留在你们那
儿?”
刘郁芳道:“不,他惦记家人,我们给他敷药之后,傍晚时分,他就回家去了。”
周青说道:“那咱们就兀须多冒风险了,马方的家就在附近!”
也不知过了多久,凌未风渐渐有了知觉,慢慢张开眼睛。他还未看清楚眼前景物,便听
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谢谢天,穆哥,你终于得救了!”凌未风似是从恶梦中醒来,眼
神呆滞,不言不语。
刘郁芳道:“未风,你睁眼瞧瞧,站在你面前的是谁?”
凌未风睁大眼睛,颤声问道:“韩大哥呢?”刘郁芳知道不能瞒他,黯然说道:“死
了!”凌未风慢慢站了起来,肌肉痉挛,好像受到了皮鞭抽打似的,刘郁芳吓着了,喜悦与
哀伤的心情纠结着,像一团解不开的乱罗,她一阵昏眩,不知道该怎分说才好!
“凌叔叔,我们终于胜利了!”易兰珠跳嚷着进来。她本来是想让刘郁芳和凌未风叙叙
衷情的,隔帘一看,神情不对,急急进来,紧握着凌未风的手道:“叔叔,你还记得你给飞
红巾和咱们不要回钱塘江去看潮呢!唉,要是真能够这样的话,那可多美!”
易兰珠可没有发觉他们的声音异样,她还正在为着他们高兴呢!她转过身走出房门,笑
道:“此后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有人可以阻拦你们了!”
当真没有了么?要是易兰珠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她一定笑不出来。
凌未风被迫服下的麻药乃是大内秘方制炼,饶是他功力深厚也还未能恢复体力,只好在
马方家里再住两天。
易兰珠记挂着张华昭,第三天一大清早,她因为睡不好,索性就起来了,她在院在里散
步,看见凌未风的房间里还有灯光,就走过去敲窗问道:“凌叔叔,你一晚都没睡觉吗?你
是要和刘大姐上天山看雪的,怎能这样?”
凌未风打开房门,说道:“没什么,我只不过想写一封信,所以比你早起来罢了。”
易兰珠怔了一怔,说道:“写信,寄给谁?”
凌未风道:“信已经写好了,这封信我还请你给我送去呢,你进来吧!”
易兰珠恍然大悟,说道:“是写给刘大姐的?”易兰珠嘻嘻一笑,说道:“你们同住在
一个地方,有话不好说吗了还要写信?”蓦地想起,男女之间,有些话的确是不便当面说
的,心中暗笑凌叔叔脸皮太薄,便道:“好,我懂了,我给你送给刘大姐就最是。”
她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推开刘郁芳的房门,便即笑道:“大姐,我给你送情书来啦,你
拿什么谢——”话未说完,忽地笑不下去了。
她睁大眼睛,房间里那里还有刘郁芳?但桌上却有一封信,旁边了有一张字条:“兰
珠,我走了,这封信请你替我交给凌叔叔。”
易兰珠莫名其妙,只好拿起那封信,又再回去找凌未风。不料凌未风也不见了,见到的
只是马方。马方扬着手中一张字条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凌大侠留字给我,说是甚为抱
歉,他不能和我细说因由,竟然不辞而行了!”
易兰珠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唉,他们二人也不知是为什么要玩捉迷藏的游
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