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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许一篙掩住小腹闷声叫,“砰”一声摔倒在舱面上挣扎。
银菊将两人拖上岸,将船向外一推,向躺在舱面呻吟的许一篙笑道:“招魂鬼,好好保重,你得站起来操舟,不然就得麻烦阎王爷招你的魂了。”
船向下游漂流,漂出五步外,许一篙仍未站起。
银菊先将印佩和彭小弟藏在草丛中,仍提着提篮向西走,不时打量四周的景物,远出百步外,在一座古松林前止步,发出一声低叫:“玉露凋伤秋已深。”
林内传出洪钟似的回答:“雷少堡主不期而至,咱们势必延期。”
随声踱出六名青衣人,领先的是个鬓白如银的老者。六个人都带了剑,最后一位是个中年女人。
银菊一怔,问道:“周伯伯,此事当真?”
周伯伯苦笑道:“怎么不真?老朽最后离开奚家庄,亲见雷少堡主带了一群爪牙进庄的。”
“糟!这件事棘手。”
“秋姑娘,咱们只有等,等雷少堡主走了……”
“可是,夜长梦多,万一走漏了风声,岂不是画虎不成……”
松林深处,突传来一阵狂笑。
众人一怔,火速转身戒备。
“谁?出来。”周伯伯大喝。
紫影人目,人影来势如电,狂风似的掠出八个人,领先的赫然是雷少堡主和千手猿东方义。
“雷少堡主!”周伯伯吃惊地叫。
双方列阵,相距在三丈。
雷少堡主大笑道:“在下已在莫前辈庄中作客多日,而你们却以为在下刚入庄,岂不可笑?你们暗中侦伺奚家庄,一举一动全在本少堡主的监视下,无所遁形。西门姑娘,你是不是到对岸的起风庄,请冲天凤罗起凤前来助拳?他来了么?”
银菊哼了一声说:“罗庄主不在家,到云梦泽访友去了。”
“他如果在家,也不愿来。”
银菊黛眉一挑,冷冷地问:“雷少堡主要替莫老狗出头么?”
“不,在下只希望你们能化干戈为玉帛,你们之间的小过节不值得计较,请冲在下薄面,彼此放手言和。”雷少堡主从容地说,
“如果本姑娘不肯呢?”
“呵呵!那你就得闯雷某这一关。”
“哼!你是这样做和事佬的?”
雷少堡主哈哈大笑,笑完说:“在下从不愿替人做和事老,只是告诉你早些远离奚家庄。”
“哼!你……”
“在下是一番好意,信不信由你,莫前辈已经到起云谷去了,如果他在家,你的小命恐怕早就完了。”
“既然你认为奚老狗如此了得,又何必强出头替他挡灾?”
“在下既然在奚家庄作客,莫前辈本在家,在下便得为道义挺身而出,不令莫前辈的家小受到惊扰。”
银菊冷冷一笑,寒着脸问:“你认为你就可以制止本姑娘杀入奚家庄?”
“要是不信,何不试试?”雷少堡主也冷冷地说。
一名灰衣中年人重重地哼了一声,大踏步而出说:“雷少堡主,你也未免太狂了些,在下不才,倒要领教贵堡威镇武林的不传之秘霹雳剑术。”
雷少堡主泰然缓步而出,豪气骏发地说:“在下并不想兵技自珍,愿与你神剑秦德裕阁下切磋切磋,上吧,在下恭候赐教。阁下神剑的名号名震天下,雷某有幸领教,不胜荣幸,请。”
神剑秦德裕徐徐撤剑。神色厉冷地说:“等你胜得了秦某手中剑,再说风凉话尚未为晚。有僭了,接招。”
声落,碎步滑进,轻飘飘地一剑点出。
雷少堡主却一声长笑,不闪不避,不退反进,毫不客气地放手狂攻。剑动风雷发出一声啸,吐出了千重剑山,错开对方的剑,排空直入。
剑影漫天,剑气迸发。
神剑秦德裕未料到对方不理会礼招,通自大胆地趁机反击。一上手便失去先机,自陷危局,后悔已来不及了。
雷少堡主出其不意狂野地抢攻,主宰了全局。
“铮铮铮!”连崩神剑急封的三剑,气吞河岳无畏地冲入。片刻间便将神剑迫得毫无还手之力,退了丈余,竟然无法脱出剑的笼罩,狼狈地躲闪逃避绵绵而来的可怕剑浪,脸色大变手忙脚乱。
雷少堡主攻至第九招,仍然毫不放松,剑虹吞吐中,突然响起他的一声沉喝:“浪得虚名!”
剑虹斜掠,破风声如殷雷。
“哎呀!”神剑秦德裕惊叫。
人影倏分,剑虹再闪。
神剑斜掠丈外,可是雷声殷殷的剑虹,却如影附形跟到,快得令人目眩。
“铮!”总算在千钧一发中,封住了雷少堡主追袭而至的一剑狠着。
可是,雷少堡主的剑并未被封出偏门,一吞一吐之下,如同电光石火,锋尖再进,指向神剑的七坎要害。
神剑秦德裕身形不稳,刚全力侧闪,身形刚动,剑尖已无情地刺入他的右肋。
“嗯……”他气窒地叫,身躯一震。
雷少堡主拔剑,信手一挥,不满足地加了一剑。
“哎呀!”银菊惊叫,纤手一扬,打出一朵威震江湖的银菊花。
剑过无声,神剑的人头落地。
雷少堡主的剑并未收回,人却反向前冲,一把抓住神剑尚未倒下的无头尸体,向侧方一掀。
银菊花飞到,神剑的尸体恰好撞向飞来的银菊花,一声怪响,银菊花射人尸体的背心,在体内爆裂。
“砰!”尸体终于倒地。
“哈哈哈哈……”雷少堡主收剑狂笑。
银菊大骇,也怒火上冲,厉叫道:“姓雷的,你好狠好残忍,补他一剑,何用砍下他的头来?你……”
雷少堡主笑完,脸一沉,哼了一声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雷某行走江湖,剑出必制敌死命,姓秦的胆敢向雷某递剑,他必须死。”
“畜生!你……”
“好,你骂得好,你将为了这一声畜生而付出惨烈的代价。你拔剑上!”雷少堡主厉声叫。
千手猿东方义七个人身形倏动,左右一抄,把银菊五个人围在核心,作势进搏。
银菊右首一名青衣人大喝一声,向右面的一名中年人冲去,右拳骤发,相距八尺便攻出一拳。
中年人向侧一闪,伸手虚拨,冷笑道:“少林的百步神拳,可借火候欠深厚。”
拳劲被拨偏,所经处走石飞沙,拳风虎虎,威力奇大,可惜棋差一着,被中年人轻易地拨偏了。
青衣人不死心,第二拳再次攻出,这次迫近了三尺出拳,浑雄的拳劲如同山洪骤发,锐不可当。
中年人仍然侧跨一步,轻描淡写地拂出一掌,脸色一沉,冷笑道:“阁下如想突围,难比登天,你那两手鬼画符,还是留着吧,少献宝啦!”
青衣人脸色一变,沉声道:“阁下好精纯的拂云掌,敢硬接在下一拳么?”
“有何不可?你发拳吧。”中年人傲然地答。
青衣人踏进一步,吐气开声:“黑虎偷心”走中宫探入,拳发似奔雷。
中年人立掌如刀,猛地翻掌吐出,硬接涌来的如山拳劲,身形半挫马步沉凝,神色庄严从容镇静。
罡风呼啸,风行草偃,劲道接触。
两人的上身同时一晃,双足下陷,中间的草叶无风自偃,接着劲道散逸,声如天际传来的隐隐殷雷。
中年人呼出一口长气,身形挺立,须发无风自摇,怪眼中凶光暴射,一字一吐地说道:“你已先后攻了在下三拳,礼尚往来,你也公平地接在下三掌。”
青衣人呼吸一阵紧,脸色不正常,这三拳显然耗去不少真力,在表面上已可看出优劣了,硬着头皮说:“你进招吧,阁下。”
中年人冷笑一声,立掌待发。
银菊旁观者清,喝道:“牛五叔,退!我与雷少堡主有事商量。”
牛五叔乘机下台,应喏一声,倒跃而回。
中年人冷哼一声道:“牛敬业,你欠了在下三掌,别忘了还债。”
牛五叔牛敬业大声道:“对,我牛敬业会还给你的,牛某不是轻言赖债的人,尔后随见随还。”
“在下记住了。”中年人阴森森地说。
雷少堡主大笑道:“牛五,你知道你欠谁的债么?即使你想赖也赖不掉,活报应冯大爷从无轻易忘怀讨债的大事。”
牛敬业一惊,悚然地问:“你……你是活报应冯天放?”
活报应冯天放道:“你神拳牛敬业是江湖一霸,哪记得区区冯某的名号?”
雷少堡主叫道:“债暂且记下,少时再说。西门姑娘,刚才你说有事与在下商量,说吧,也许还不算迟,如果你还放弃向奚家庄寻仇报复,在下……”
“本姑娘决不放手,莫老狗的儿子在本姑娘面前无礼,他不该袒护儿子,打伤了本姑娘的人。”
“哦!你的意思,是向在下叫阵?”
“本姑娘要你脱出是非外。”
雷少堡主冷笑一声道:“青天白日,你在做清秋大梦。”
“如果你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