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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天翔略一忖思,立刻上前抬手敲了门。
大门打开了,应门现身的是一个年青的伙计,向侯天翔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后这才拱拱手,问道:“相公是找人,还是要托运保镖?”
侯天翔道:“找人,也要保镖。”
那年青的伙计皱了皱眉头,又朝侯天翔上上下下打量了两眼,道:“相公找谁?”
侯天翔道:“就是方才进去的四位。”
那年青伙计道:“那四位都是本局的镖师,不知相公要找的是他们之中的哪一位?”
侯天翔道:“四个人都找。”
那年青伙计怔了怔,问道:“相公要托保什么镖?”
侯天翔道:“人!”
那年青伙计神情不由微微一呆!道:“人?”
侯天翔点头道:“不错,也就是小生我自己。”
那年青伙计眨了眨眼睛,脸色忽然微微一变!道:“阁下莫非是来找麻烦得么?”
侯天翔冷然一笑道:“就凭一个小小湖南镖局,还不值得小生找麻烦!”
那年青伙计双目陡地一瞪,叱道:“阁下,湖南镖局在江湖道上,虽并非威名赫赫的大镖局,可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随便撒野找麻烦的地方,是识相的,你就赶快滚开去吧,不然,嘿嘿,可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侯天翔突然一声冷笑,道:“你说话实在应该客气些,否则你便要倒霉了!”
那年青伙计不禁勃然大怒,右掌猛地一抡,喝道:“你小子一定要讨打,那便怪不得我了!”
猝然出掌,击向侯天翔胸窝!
侯天翔若然真是个丝毫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他这一掌,就可能要了侯天翔的一条性命。
但,侯天翔是何等武功身手,哪会把这么个镖局的年青伙计放在眼内,掌力击出,他根本视若未睹,直到掌指即将沾衣,他这才倏然抬手,一翻腕,快逾电闪地拿住了那年青伙计的腕脉。
那年青伙计心头不禁骇然大惊!他万万料想不到,这个看来毫不起眼,文质彬彬的少年书生,竟是一位武林高手!
右腕脉被拿,半边身子顿然麻软无力,在侯天翔的五指控制之下,连想挣动一下都不能!
侯天翔忽然向他微微一笑,道:“你别怕,我不会难为你的,现在快带我去见那四位吧。”
话落,不由分说,便拉着那年青伙计举步向内走去。
踏入大门,是一列柜房,穿过柜房,就是一座大院。
进入院中,立刻惊动了镖局里的同仁,因为都不知道是什么事,纷纷围拢了过来,其中一名中年伙计说道:“喂!这位相公,是怎么回事,是我们这位兄弟得罪了你么,他年青不懂事,请放了他吧,有话好好说好了。”
那刚自酒楼回来的四名镖师,也都被惊动由屋里走了出来。
瘦脸老者一见侯天翔,脸色不由倏然一变!但旋即强作镇静地轻咳了一声,向侯天翔抱拳一拱,道:“相公,适才之前,我们曾经见过么?”
侯天翔微一颔首,道:“不错,这才在酒楼上曾经见过。”
说着手一松,放开了那年青伙计,含笑地道:“以后对人说话放客气些,不然吃苦头的那将是你自己,你明白么!”
此刻,那年青伙计脸色都已经吓的发了白,哪里还敢说话,垂首默然不响的退向了一边。
瘦脸老者问道:“相公深夜驾临敝局,不知有何见教?”
侯天翔道:“找你们四位谈点生意。”
侯天翔此语一出,四人全都会错了意思,脸色立时不由俱皆一变!
那佩剑大汉的长剑犹自佩在腰间,他生性刚暴,首先忍不住一声沉喝道:“朋友,你是存心来找麻烦么?”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阁下,你的火气也未免太大了,如果来谈生意,便是找麻烦的,那么你们这生意也就不用做了,赶快关门算了!”
佩剑大汉环眼一瞪,方待发话,却被瘦脸老者摆手阻住,双目凝视着侯天翔,语气平静地说道:“老朽杜长济,现任本局总镖头,尊驾要谈什么生意?便请直说好了。”
侯天翔微一拱手,道:“原来是杜总镖头,小生失敬了。”语声一顿,接道:“请问,总镖头做的什么生意?”
杜长济道:“镖局自然是做保镖生意了。”
侯天翔点头一笑,道:“那就对了,总镖头请想,如果是别的生意,小生会来找你们谈么?”
杜长济双目微一眨动,道:“如此,尊驾是来谈保镖生意的了?”
侯天翔点头道:“不错,总镖头想必还不会得将送上门的生意往外推吧。”
杜长济哈哈一笑道:“那当然不会,做生意的人,哪有将生意往门外推的道理。”语声一顿又起,道:“不过,敝局只接短途生意,如是长途生意,敝局也就只好忍痛放弃,将生意往门外推了。”
侯天翔不由微感意外地一怔!问道:“这是为什么?”
杜长济道:“敝局向例如此。”
侯天翔星目深注地道:“这‘向例’总不会得没有原因吧?”
杜长济道:“原因是敝局人手不够,力所不逮。”
侯天翔道:“贵局这只接短途生意,可有个地区范围规定不?”
“有。”杜长济微一点头道:“不出本城周围五百里地区之内均可。”语声一顿,问道:“尊驾要保的是什么镖?到什么地方?”
侯天翔忽然答非所问地道:“总镖头平常也是如此谈生意待客的么?”
杜长济不由一怔!旋即若有所悟地脸孔一红,微窘地赧笑了笑,接着神色倏转肃然地侧身举手肃客,道:“请恕老朽失礼,相公请移驾客厅待茶。”
侯天翔朗声一笑,潇洒地举步。
进入客厅,分宾主坐定,奉过香茗,杜长济这才轻咳了二声,道:“请教相公大姓高名?”
侯天翔道:“小生姓卫,保卫的卫,草字道平,道义的道,公平的平。”
杜长济拱手道:“原来是卫相公,请问相公的镖货现在何处,要到什么地方?”
侯天翔道:“没有镖货,小生要保的就是小生本人,要去的地方也很近很近,可能就在这宜章城内。”
杜长济怔了怔,旋即双眉一挑,哈哈大笑道:“相公是在寻老朽的开心么?”
侯天翔脸色神情突然一正,道:“小生说的乃是实话,并非是在寻总镖头的开心!”
杜长济微皱了皱眉头,目光一转,耐着气道:“如此,公要到本城什么地方?就请明说吧,只要无什不便,老朽定当遵命效劳便是。”
侯天翔微笑地点了点头,道:“烦请总镖头等四位,陪同小生前往本城丐帮分舵一行!”
此话一出,杜长济等四人脸上立时不禁全都勃然变了色!
佩剑大汉霍然长身站起,双睛猛地一瞪,沉声道:“朋友!你这是存心来找本局的麻烦么?”
侯天翔淡淡地道:“阁下,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凭你们这么一座小小湖南镖局,既不够格,也还不配小生来找麻烦,你明白么!”
佩剑大汉须眉暴张地怒道:“朋友,听你这口气,想来必定是位身怀绝技的武林高人了!”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高人可不敢当,不过,却也还未把阁下放在眼里,你信不信?服不服?”
佩剑大汉厉声喝道:“姓卫的,你好狂的口气,大爷今天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竟敢如此狂言欺人,前来找本局的麻烦!”
说着探手飞快的撤出腰间的佩剑,沉声说道:“你用什么兵刃,若是随身不曾携带,大爷可以命人去取一柄来借给你!”
侯天翔星目异采倏地一闪,道:“阁下就凭你这两句话,尚还称得上是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小生手下必然十分留情,决不伤你!”语声一顿又起,道:“小生什么兵刃也不用,也就这样坐着,阁下尽管出手吧!”
佩剑大汉一听侯天翔这等口气,不由更加暴怒,喝道:“如此,朋友请小心了!”
声落,振腕出剑,真的一剑疾朝侯天翔当头劈下!
侯天翔面含微笑,神色从容,一身形端坐不动,直到剑风已临头顶,这才倏然抬手,飞快地以食中二指夹住了剑身。
佩剑大汉心头不禁骇然大惊!急地一挫腕,运足功劲,奋力猛地往回一夺,企图撤回长剑。
但是,凭他的功力如何能行,何异是蜻蜓撼柱。
这情形,只看得杜长济和另外两名镖师,全都不禁直了眼,张了口,发了呆!
杜长济到底不愧是个阅历甚深的老江湖,眼见这等情势,已知对方外貌虽是看来毫不起眼的文弱书生,实在是位身怀罕绝功力奇学的绝顶高手。
于是,他目光一转,立时朝佩剑大汉沉声喝道:“凌兄弟,别再妄费力气逞强了,赶快放手吧!”
佩剑大汉此际剑身被侯天翔二指夹住,夺又夺不回,心中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