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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化成道:“是又如何?”
侯天翔道:“你要是真相信我,便只管放心大胆的实答我问话好了,我侯天翔绝对负责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不让贵上他们损伤到你毫发?”
阮化成忽然苦笑了笑,道:“侯公子阁下,你负责保证了我的安全,但是,谁又能负责保证我妻几的性命不遭毒手呢!”
侯天翔心神不禁微微一震!星目倏然深注,问道:“你的妻儿都在贵上的手里么?”
这话,问得似乎有点多余。
阮化成神色黯然地点了点头,道:“若非如此,若非是为了妻儿的两条性命,我又何必这样拚死拒绝实你侯公子的问话!”
这一来,侯天翔和杜长济等人全都不由眉锋深锁,默然沉思不语,一时都不知该将阮化成如何处置是好。
情势既是如此,为顾及阮化成妻儿两条无辜的性命,串在不能再逼问阮化成,而且也有不忍!
但是,对于这个满手血腥,杀人不眨眼的江湖恶徒——“两湖恶龙”,又当怎样处置他呢?杀?抑或是放?……
半晌之后,侯天翔忽又目光凝注地望着这条恶龙,沉声问道:“阁下,你说的可是实话?”
阮化成双眉一轩,正色道:“阮某在江湖中虽非正道侠义之士,但可也是一条铁铮铮的硬汉,也从来不作谎言欺人!”
侯天翔一点头道:“如此,我相信你阁下了。”语声微顿,倏然抬手凌空出指,解开了阮化成的软麻穴,一挥手,道:“阁下,你走吧。”
侯天翔此举,完全大出杜长济等四人的意外,不过,他们都只十分惊异地望着他,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事实上,阮化成是侯天翔擒住的,杀与放,该都是侯天翔的权利,杜长济等人谁也不便干涉,也不能干涉。
最感意外的自然要算是阮化成本人了,他神色愕然地立在当地,怔了怔之后,这才回过神来的望着侯天翔问道:“你不杀我?”
侯天翔神情平静地点点头道:“你我无仇无怨,我为什么要杀你呢?”
阮化成似乎有点不信地问道:“你不想替这里丐帮分舵的弟子报仇么?”
侯天翔星目异采一闪,道:“你一共杀了几个?”
阮化成道:“八个。”
侯天翔脸容沉肃地道:“阁下,二十七名丐帮弟子的这个仇,我一定要替他们报,否则,他们将会死不瞑目,不过……”
语声微微一顿,摇了摇头,接道:“这仇,却不要找你。”
阮化成道:“人是我杀的,你不找我又找谁?”
侯天翔淡然一笑,道:“不错,人是你杀的,而且还杀了八个之多,按理,你纵有十条命也都必须死,替八名丐帮弟子偿命,但是,你只是个奉命杀人的刽子手,并非出自你的本心,何况你又是为了妻儿的性命,威胁被迫不得已的呢!”语声顿了顿,又道:“所以,这笔血债,我已经把它完全记在了那命令你杀人,主谋人的头上,找他清算,你明白了么?”
“阮某明白了。”阮化成点点头道:“如此说来,你是放了阮某了。”
侯天翔颔首道:“不错,我放了你了,以后为善为恶,也就全在于阁下自己了,现在,你也可以走了。”
话罢,便即转朝那坐在距离静室门最近的陈姓镖师,说道:“麻烦兄台开开门,让这位阮兄去吧。”
陈姓镖师闻言,立即站起身子,默默地走过去伸手开了静室门,自视阮化成神色冷冷地道:“阮朋友,你请走吧。”
阮化成望了陈姓镖师一眼,神色突转一片严肃地目注侯天翔,语声诚恳地道:“公子果然是一位仁心侠骨,量大如海的盖世奇男,阮化成一生作恶多端,杀人无算,诚所谓满手血腥,死有余辜,但……”语声微微一顿,脸上掠现悲痛之色地接道:“阮某之妻乃是个丝毫不谙武功的弱女子,小儿也甫才三岁不到,尚望公子大德施援,将他们母子救脱魔掌,予以善待,不使她母子受到饥冻之苦,则阮某纵死于九泉之下,也当感激公子的宏恩!”
侯天翔一听阮化成这语气不对,不由双目一瞪,急地沉声大喝道:“阮兄,你千万不可……”
他话未说完,阮化成已身躯倏然一颤,脸色顿时变成青紫色,身形一晃,“扑通”倒地。
侯天翔连忙飘身上前,出手飞点了阮化成胸前七处大穴,道:“阮兄,你这是何苦?……”
阮化成摇头惨然一笑,道:“这药极毒无比,一下喉便即无可解救。”
侯天翔道:“这毒药可是装在牙齿之间的么?”
阮化成无力地点了点头,道:“葛姑娘和婢女兰儿生死不明,葛首领和范姑娘全都被擒,八名高手三人当场横尸,五人负伤被掳。……”
略为喘息了口气,接着又道:“勾漏山,那是个大陷阱,公子千万去不得……”
侯天翔急问道:“为什么?”
阮化成气若游丝的道:“因为……”
话未说完,身躯突然一阵痉挛抽搐,竟已气绝死去!
侯天翔剑眉陡地双轩,星目寒芒倏射,神色有点吓人的恨声说道:“好毒的毒药!”
说罢,却又摇头废然一声长叹!
社长济忽然轻咳了一声,道:“公子,老朽可否请教一事?”
侯天翔道:“总镖头请不必客气,什么事?只管请直说好了。”
杜长济道:“公子可就是最近江湖传说,是那‘九绝宝箓’得主的白衣书生公子么?”
侯天翔微一颔首道:“不错,江湖传说的正是我。”语声一顿,含笑问道:“总镖头也相信那传说是真的么?”
杜长济正容说道:“老朽原本只是疑信参半,但是,现在却已深信传说确非子虚了!”
侯天翔注目问道:“这是为什么?”
杜长济道:“公子身怀盖世奇学,功力罕绝深不可测,若非果真是‘九绝宝箓’得主,焉能得有如是成就?”
侯天翔微微一笑,道:“总镖头这话似乎很有道理,不过,这也只是总镖头自己的推想,而事实究竟又如何呢?”
笑了笑,话锋忽地一转,道:“这阮化成的尸体就烦请总镖头先派人把他埋了吧。”
杜长济点点头道:“老朽遵命。”
接着便吩咐那陈姓镖师去叫了四名年青的镖伙计进来,将阮化成的尸体抬了出去。
侯天翔又目注杜长济问道:“总镖头有何打算?”
这句问得有点没头没脑,杜长济神情不禁一愣,望着侯天翔道:“什么有何打算?”
侯天翔道:“总镖头这镖局打算还要开下去么?”
杜长济一听,这才明白了侯天翔的意之所指,眉锋不由微皱地沉思了稍顷,轻声一叹,摇头道:“形势如此,为了顾全敝局三十多人的性命,这个摊子,老朽纵是不想收也是不行了。”
侯天翔道:“如此,总镖头是已经打算把它收了?”
杜长济点点头道:“是的,经此一来,老朽已觉得这镖局也实无开下去的必要,趁此机会收了倒反而好些,免得担惊受怕!”
侯天翔微一沉思,道:“如果就此一旦收了镖局,那么贵局这么多的伙计将怎么办?他们岂不要立刻全告失业,生活也因而发生问题了么?”
杜长济道:“此事老朽已经考虑过了,敝局自创业迄今十数年来,虽然从未接过什么大生意,但所接短途生意,却从未有过一次闪失,所以,尚略有积蓄。”
语声微顿了顿,接着又道:“老朽已决意把这些积蓄全部拿出来,悉数分散全局上下之人,这样,他们纵然一时找不到职业,在三年五载之内,生活也决不会发生问题了。”
侯天翔又问道:“每人大概可以分得多少?”
杜长济道:“大概百两左右,但是,有家小的,老朽拟多分发百两。”
侯天翔点了点头,笑道:“如此甚好,总镖头就请即刻办理吧。”语声一顿又起,道:“银两分发之后,总镖头最好叫他们立刻连夜动身,离开这座宜章城,过一个时期再回来。”
杜长济点头道:“老朽这就遵命办理。”
三更左右,杜长济已将所有的镖伙计都遣走了。
虽然,大多数的伙计都很舍不得离去,但,处此恶劣危险的情势下,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含泪离去。
大厅中只剩下了侯天翔和杜长济二人。
杜长济忽地轻吁了口气,望着侯天翔问道:“公子目下意欲何往?”
侯天翔脸色沉凝地道:“勾漏山。”
杜长济怔了怔!道:“公子难道不相信那阮化成所言么?”
侯天翔一摇头道:“不!我绝对相信。”
杜长济眉锋微微一皱,道:“公子既然相信,那为何还要前往?”
侯天翔剑眉倏然双挑,星目陡射湛湛寒光,威棱逼人地道:“所谓陷阱,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