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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阿爹?」她神情怔然,似乎不太确定眼前人是真是幻,轻轻喃着:「我阿爹不喜欢你。」
他微微笑着,「他喜欢也罢,不喜欢也行,反正……自然有其它人喜欢我。」接着披风一张,将她的巧肩纳入。
窦盼紫反射性地扭动,却被他揽得更紧。
「这么温暖不好吗?别动呵……」
他的动作霸气,语气却十分温柔,再被他那对细长又深邃的眼眸一凝,窦盼紫身子没来由地瘫软,安静地缩在他的臂弯里。
「关无双……你找我干什么?」
「不找你,还能找谁?唉,谁教你喜欢我呀。」他双目晶晶地瞅着她,两人的鼻尖只差一点点的距离。
听到如此自大的言语,虽是事实,若按窦盼紫以往的性子,这会儿肯定要鼓起俏脸发脾气,但情况似乎有所出入。
她抿了抿唇彷佛有话想说,最后却是无语,反倒把小脸埋进膝里,不去瞧他了。
「怎么了?」
关无双不懂,掌下感觉她身躯轻轻地颤动,脑中一转,这才明白她竟在哭泣。
「阿紫,你怎么了?」
哪还能继续维持从容神态?他心中错愕,见她硬不抬头,也顾不了这许多,大手强迫地将她的小脸扳起,瞧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都要扭成麻花。
唉,他的心全给了她,原来不仅仅爱逗弄她,瞧她生气的俏模样,对她亦有满满的怜惜,强烈到教自己惊奇。
「你哪里痛了?头吗?我瞅瞅。」
他好温柔好温柔,声音像涟漪般轻荡,低下头,郑重地在窦盼紫秀额上印下一个吻。
「是不是好点儿了?唔……鼻子也痛吗?」噘起嘴,在她可爱的鼻尖上也印了一吻,继又沙哑地道:「颊儿也痛吗?」他的唇吻着她白颊上的泪痕,探出舌尖,仔细地、小心翼翼地舔舐着。
「关无双……」窦盼紫迷糊了,心脏紧缩着,气息越来越重。
「不要哭,阿紫……你哭得我心乱。」
他移向那点嫣红,密密地衔住她的小嘴,相濡以沫,炽热地缠绵起来。
披风外的景致尽管风寒水冻,披风内的小小天地却旖旎温馨,教人陶醉。
许久,两人的呼吸都乱了,额抵着额,缓缓由沉醉的梦境醒来。
「阿紫,我有话想告诉你,已经藏在心里一段时间了。」他先开口,近近地望进她的眼瞳里。
今天,在这清冷的湖畔,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心里的话全部吐出来,绝不容许出任何差错。
「你、你……什么话?」窦盼紫喘着气,脸颊又粉又嫩,红若晚霞。
「阿紫,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好啊!天时、地利、人和,他终于说出口了,这才是真正的求亲。
窦盼紫没料到他会如此慎重地问出这句话,她神情怔然,喉间似乎梗着什么教她无法出声,忽地,眼眶里再度盈满泪水,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见她迟疑,关无双心下大惊,连忙开口解释。
「阿紫,你、你听我说……在险谷那时,你为了我跳进江里,我就知道自己这辈子想要的只有你一个,不可能再有其它姑娘了。一路回程,我一直想找机会跟你求亲,可是偏没办法接近。
「后来,你阿爹终于肯上悦来客栈饮酒,我虽见着你,却又不能单独和你说话,你知道吗……你阿爹直说回九江后要帮你办比武招亲大会,我简直……简直心急如焚,真怕你这么糊里糊涂就给别人抢去。」
「我阿爹已经开始筹办比武招亲的事了,你——」
「不可以!」他激动地打断她的话,双臂陡收,紧紧地将她抱住。
「关无双……」男子的怀抱太过紧贴,她费力地挣出一个呼吸的空隙。
温和的声音变了调,他的心急促了起来——
「不可以嫁给别人,不可以!阿紫……你、你跟着你阿爹回九江之后,我独自一个返回岳阳五湖,可是怎么都不对劲儿,就好像……好像只有人回来,心都不知飘到哪里去,我本来打算直接杀到九江来,直接上四海提亲,直接求窦爷把你嫁给我,可是……
「可是真这么做,你阿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而你夹在中间要如何快乐?!我不想你为难,不想你嫁给谁……」顿了顿,他的唇颤抖地落在她柔软的发上。
这个男人竟在害怕?!
体会到这一点,窦盼紫的心就像被温暖的水泽包围,感情整个柔软起来。
他呵……向来是狡诈而奸险,为了她,竟也懂得害怕吗?
「所以你才请师父出面吗?」她双手悄悄地绕在他腰后,悄悄地回抱着他。
关无双颔首,继而又说:「因为前去西域请师父入中原,才多担搁了这么久的时间,我真怕……真怕你嫁给别人。阿紫……你不要嫁给别的男子,嫁给我,好不好?我、我真喜爱你,真是喜爱你。」
如此的请求,教她何能抵挡?!
她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落寞,就这么被他抚平了,还漫着醉人的浓甜。
原来,她等着便是这个。
她知道自己常是冲动鲁莽,有时会被一些事物迷惑,犯下错误,找不到真正的方向,但这个男子呵……
她听见心底的声音,像小河一般潺潺流动的声音,轻轻地告诉她,他的感情是真的,已无形而安全地将她环绕。
还是听不见回答,关无双倏地将她轻轻推开,却见那张可人脸蛋红通通的,双颊还挂着两行清泪。
「老天……你怎又哭了?」他懊恼地拧眉,拇指拂去她颊上湿意,迟疑地问:「你不愿嫁我为妻吗?」
「关无双!」
她忽而唤出,双臂主动抱住他的腰,埋进他胸膛的脸又是哭又是笑。
这、这,这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虽托师父司徒玉出面说媒,那是为了安抚窦大海,可对于这姑娘,他想清楚地知道她的意念。
若是……若是娶她不到,他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阿紫,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呵……」
然后,笑声如铃,由他胸怀里荡出,她抓紧他的衣衫眷恋地磨蹭着,轻声开口。
「还感觉不到吗?你、你聘都下了,我、我除了嫁你,还能嫁谁?」
「阿紫……」他悸动着,醉倒在她女儿家的娇态里,头再次俯下,去捕捉那枚可人的朱红。
鄱阳湖畔冬意渐近,却无端吹起一阵明媚春风,掉光青叶的树枝上,也飞来一对好鸟共啼呜,温情缠绵。
许久,那气息交错的披风里浅浅地传出人语,娇瞠着——
「……等一下,你你……人家有话问你啦!」
「嗯?」完全的、心不在焉。
「关无双?!」
男子重重地、挫败地、有些不满足地叹了口气。
「好好,让你问。」
「你啊!最奸了啦!师父跟我说了,他才没有要你指导我的刀法,全是你胡诌,拿来气我的。」「指导」两字还加重音。
「喔,是吗?」低哑的嗓音带笑,「没办法呀,我怎么说也是你师兄,见同门师妹武艺不好,自然要指点一二。噢!你打人!会痛耶!」
「不痛打你干什么?我、我要走,不睬你了。」
「不不!你别走,你打你打,高兴怎么打就怎么打。」
披风动摇甚剧,两团起伏相互纠缠。
窦盼紫忍不住笑了出来,觉得他这模样跟窦家二姑爷颇有异曲同工之处,心一软,便乖乖地让他拥抱了。
「等一下,唔……人家话还没问完啦……」
又是一声男子哀怨的叹气,无可奈何地等着问话。
「你说,你和师父拿青玉刀打了什么赌?」她嘟着嘴问。
「呵呵呵……唔……这事你也知道啦?」
听那语气,似乎想找借口蒙混过去。
「说!」
「唔……其实没什么呀,我只是和他比赛,看谁的眼睛能张得最久不眨眼……」
「什么?!」语调忽地拔尖,「你骗人!」
「真的啦。」
「你最奸了啦,一定使了什么手段!」
呜呜呜……可怜的青玉刀……
「没有没有,我赢得光明正大哩!」他急着辩解:「阿紫阿紫,你别又生气了,要不,我同师父禀明,将青玉刀交给你?」
「你、你……谁在乎青玉刀啊?!」
「可是你不是——唔唔……」
话霍然间被截断,披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