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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昊天推开了古刹殿门。
他低着头坐在榻上良久,面无表情的样子突地让人觉得心酸。
我此时问题多多反而不知该先问哪一桩,许久后才小心翼翼开口:“你没事吧?”
昊天一愣,脸上有喜色,深深看了我一眼,摇头:“我怎么会有事……”他欲言又止,嘴巴张开又闭上,半晌才叹道:“你休息好后,自己回北妖国吧。”
我其实早已料中他会说这话,可是纳闷为什么他百般不肯放我走后,现在又肯了。
“为什么?”
昊天没答我,我只得接着再问:“我今天那是怎么了,不要告诉我我吃错了东西,我不是三岁小儿我要听实话。”
“……我没想到那死老头这般睿智,这都能想到……”昊天叹气,“老君用你阿爹的血作引子对你下了死咒……他们知道掠走你的是我,也知道我必定不舍得你死……”
他望住我的眼眸,不似往常深邃目光灼灼,可那丝恍惚那份失意却让我不知为何烧红了脸颊,心里竟生出一丝喜意。
“是我在峨眉修炼的阿爹?太上老君竟找到阿爹去了……那你怎么办?你用了仙术,岂不是魔族和仙族的人都要对付你?”
“我无所谓,重要的是你没事……老君要发难也须部署一炷香的时间,怎么也得明天后天才到得魔罗湖,何况这还要看老君和魔王怎么协商……只是不知这魔王的性情,只怕他一怒之下派人来魔罗湖——”
我不自禁打断昊天,急问道:“那怎么办?”
昊天宽慰笑了一下:“没事,到时我不定在哪里,我不会那么容易让他们拿住的……”他顿了一顿,嬉皮笑脸道:“倘若不幸被拿住,你也莫担心,大不了遁入魔道好了……作魔族人也比天帝来的自在呀……”
他这副假不正经样子没来由让我生气。
我忽然觉得鼻子泛酸。
榻边松鼠发出了清亮的叫声,引得我与昊天同时侧目,那小家伙有些烦躁地在榻边串来串去,它一会上串下跳一会停着打量我与昊天,仿佛很不明白我们的伤感。
我抓了几个松果给它,它便蹲坐着,用前肢开扒,津津有味地咀嚼着,但也不是吃的很忘我,偶尔会竖起耳朵静听,偶尔也会恍然大悟状看看左右四周。
看小家伙胖胖的身躯动作滑稽,我心内越发难受:“小家伙留给你作伴吧。”
昊天干脆应了:“好。”
日头渐渐往西边去了。昊天看住我,眼里尽是不舍,可仍故作洒脱:“你走吧……”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红了眼眶:“你要照顾好自己……”
昊天点头,笑:“好像不会照顾自己的那个人一直是你啊,别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他低下头在我额上亲吻了一下,轻语道:“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我心里酸涩莫名,迈出殿门在一旁静默着,正欲动身,听见殿内昊天低喃。
“……眼看再过一月魔罗湖生门死位便将合二为一,你即可以想起我们从前的一切了,却……我真舍不得你……”
……
一路心神恍惚往北妖国飞去,我以为自己会很着急离开可是心里的不舍却再清楚不过,再三回顾终于狠下心一去不回头。
昊天,保重。
四十六章
不知怎么到的家,只记得有人不停在耳边问话,被人抱起上了床榻。许是体力尽失又或者身心俱疲,在床榻上的我完全没有一点力气,只觉陷进了一个怎么也逃不出的暗渊,不停地做梦不停地在醒与梦之间沉沦,脑子沉重,烧的我莫名难受可知觉还在。
“小寅怎么样了?”这是幽月姐的声音。
“她没大碍,昊天已经化了她血咒,她大病初愈又用了法力,身子难免支持不住,等元神恢复如初自然就醒了。”这声音莫名熟悉,是谁呢?不是武松会是谁呢?又听他说:“这些日小寅就拜托你们了,昊天那事还不知老君是什么打算,我需走一趟天界。”
听到这里心上一阵窒息,是陆压,竟是陆压!
我多想睁开眼看一看他,可是手脚完全不能动弹,只能无奈听着那脚步声渐行渐远。
后来时常会听到不同的对话。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
“你从前可爱过人?”
“爱过,可是所爱非良人,不想起竟像是很久远的事了……你一提这才又觉得一切近在昨天……”男人一声叹息。
“所爱非良人,你可后悔?”
“不曾给自己时间后悔,”男人犹豫的,“为什么问起这个……”
“你想必很爱她吧,据闻在人界历劫那一趟,你后来是遁入佛门了。”女人语声幽幽。
“你如何说这话,是在怀疑我吗?我说过我对你是真心的……对她的所作所为等她醒了我自会跟她解释……”
“对潘金莲你没有用真心吗,对她你没有用真心吗?”声音凄切,充满痛苦。
是谁,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是谁,她又是谁,潘金莲又是谁?我只觉思绪像一叶扁舟飘荡在大海中,无法靠岸又难以掌握方向。
交谈还在继续。
他恼怒的:“你终究是怀疑我,这时候了你还是怀疑我……与金莲,那真心所遇非良人,从未开始过;与她,你现在又不是不知道,从一开始便都是刻意,后来也不过是将她当妹妹一样宠着……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对不住,我不过是患得患失……她回来了,我既不想失去你,又不想伤害她,我不知该怎么办……”她语调温柔,带着三分哭腔,“我只怕,只怕我也不是你的良人……”
是谁家的情事这般的缠绵悱恻,那男子真是不解风情,怎不作声?此时若是像昊天那般说上一段甜言蜜语,不是就能博得佳人开颜一笑了。
日复一日,每天能觉到床榻边一日换一次鲜花,便是靠那鲜花我在暗暗记着自己昏睡的日子,大致有半月了吧,不知昊天怎么样了,跑到哪里去了……他自信满满地向我保证自己不会被拿住,我便信他从未担心过他会被老君抓去斩妖台,反而是担忧他可孤独可寂寞?
昏睡在床的日子,很是苦闷,倘若神智不清倒也好了,偏偏意识清楚的很,只练得听力愈加的好。
这一日又再次听见他们的谈话,远远的可是入耳声声发聩。
“看她近况已大好,估计不日就要醒了,等她醒了我即给她说清楚,也好让你不再为难。”
“可是,可是……”
“放心,一切有我承担,原本此事就是我的责任。”
“不,你不明白,”幽月姐叹气一声,坚定道,“算了,我还是跟你说了吧,你爱的潘金莲,其实是她幻化的……她当日为报母仇附身潘金莲,撩拨你原是为了离间你兄弟感情……你自己好好想想那时爱的究竟是谁,是潘金莲还是她。”
话到这里没了下文。我的心由着那些话一点一滴沉到了谷底。
头一次还未听出是武松与幽月姐,可今日这一番言语却分明让我明白了,只是为何有一段报母仇,不是说了我阿娘与阿爹都在峨眉修炼?我不记得前尘往事,他们究竟仗着这个欺瞒了我多少事情!
心陡然大恸,身子不知怎地就开始痉挛,我蜷缩着抱住自己,咬住下唇忍耐,忽地反应过来,我看见了我终于醒了。
犹疑一阵我悄悄爬下了床,看见幽月姐呆呆坐在桌案旁,她秀雅的容颜中带着许多愁苦,另一边是武松目光涣散地站着,也是闷闷不乐。
他们两人沉默不语,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几个月前我在担心与昊天是孤男寡女之时,怎没想到他们也是一样,足足半年共处一室,莫说我与昊天那般的关系都已变得融洽,更何况是幽月姐长日照顾他,是会难免生情的么?
我与武松相处时日本来就短,那时一半是因着心伤,一半是感动心软……爱不爱他,还是不爱的吧,不然怎会迟迟给不了昊天那问题的答案……可是这样轻易的背叛却还是让人生恨。我傻傻站着,茫然而无助。我该怎么办,该恨吗?
正出神,但听幽月姐恍惚开口。
“你从今往后好好照顾她吧,我决定忘记我们这一段,我不能伤害小寅……”
武松静默一晌认真说道:“刚才你说的那番话对我打击太大,我不知该说什么……你真要我分历劫时我爱的是金莲还是小寅,我分不出……可是我知道自己现在的心里是谁。小寅她有她自己的幸福需要寻找,我跟她绝对不可能,莫说她身份特殊,就算没有这一些,我大概也只能把她当妹妹。是,我承认,那一段岁月难免有假戏真做的时候,可是只不过是在那样的氛围中一刹那的恍惚而已……真正喜欢的是谁,难道你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