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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取回那册秘籍。”“不知兄台说的是哪位前辈,可否告知在下?”那公子星眸中流露出一丝忧郁的神色,缓缓地道:“江湖中人都称那前辈为天涯怪客,只要听到他的箫声,就知道是他来了。”
“原来是他!”西门啸天忽想到在绝谷之中,是那崖顶的箫声吓走了黑蝙蝠,自己才幸免于难。只是单凭“天涯怪客”四个字,便可想见他是位在江湖中行踪无定的前辈高人,如何才能找到他呢?无论怎么说,今晚能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值得庆贺的。此时他已明白,这位公子虽然显得有几分神秘,却并无恶意,顿时戒心消除,话也渐渐多了。二人把盏相叙,畅所欲言,西门啸天不知不觉中已吃得烂醉如泥。
他酒醒的时候,舱中静悄悄的。他坐了起来,整整衣衫,钻出船舱。船头上,那公子与书童正在低声说话,见他过来,略略寒暄,然后指着烟波浩渺的一片湖面,“西门公子,这就是太湖了。”只见晴空下,水天一色,沙鸥竞翔,果然壮阔。正观看时,忽从左舷的一座小岛后冲出一条快船,斜刺里直向他们撞来。(
40.激战太湖
那船家是常走太湖的,见对面快船的来势,惊骇叫道:“啊呀,不好,那是湖匪的船。”一头说着,一头扯起船帆,拼命摇桨。那艘快船只眨眼的工夫,已来到近前,猛一打横,拦住了帆篷船的去路。船头立着一个雄壮老者,满面大胡子,手提一柄金背开山短斧,瓮声瓮气地喝道:“快快停船!”船家见状,乖乖落帆停船。西门啸天心中暗惊,心想:“难道这位公子与湖匪是一路的?”
正疑惑时,只见那公子手按剑柄,朗声道:“请问朋友尊姓大名,为何拦住我们的船?”那老者桀桀怪笑几声,恶声恶气地道:“老子大金国御前侍卫张安邦是也,奉完颜老王爷之命,专来追拿钦犯西门啸天。你无须代人顶罪,快叫西门啸天出来答话。”西门啸天一听,知道此人正是叛贼张安国的弟弟,十有八九是冲着那份藏宝图而来的,可这老贼又是如何知道自己行踪的呢?
未待西门啸天答话,就听那公子冷冷笑道:“你好大口气,须知这里是大宋地面,容不得你来撒野!”张安邦却是个性情暴躁的人,只听他怪叫一声,“老子就来这里撒野,你小子若想找死,老子成全你好了。”窜起数丈,身子在半空中划了道弧线,轻轻落在甲板上。
那公子飘身上前,手中已多出一口寒光流动的宝剑,疾刺而出,张安邦舞动短斧,二人便铿铿锵锵地在船头上斗了起来。船头上地方窄小,两人一交手,都是采用以快打快的打法,霎时,人影缠绕,劲风激荡。
此时,那公子长剑迎着袭来的斧锋,轻轻一搭,拧身侧引,化去短斧的劲力,未待张安邦回斧变招,长剑一抖,直向他胸前刺去。张安邦不愧是沙场的悍将,经验老道,挥斧横削,挡过剑锋,旋即变招疾攻。转眼间,二人又拆了三十余招。张安邦力大斧沉,出手凶狠,那公子的长剑不敢与他短斧硬碰,只仗着自己剑法轻捷灵巧,闪展腾挪,千变万化。张安邦见一时拿他不下,心中焦躁,抡斧猛砍,恨不能一斧便将他剁作两截。那公子见状,心中暗喜,抖擞精神,剑走轻灵,姿态飘逸,势如行云流水,长剑幻起一片白光。
蓦地,张安邦“啊”地一声惨叫,手中开山短斧“扑通”一声坠入湖中,定睛看时,那口长剑从他肋下斜斜刺入,直从后心露出剑尖来。长剑拔出,血光四溅,尸体直落下船去。
那公子正要还剑入鞘,忽听一声凄厉地怪叫,快船上窜起一道黑影,横空掠来,“黑蝙蝠!”西门啸天一声惊呼,那公子反手挥剑一隔,“叮叮叮”打落三支暗镖。黑蝙蝠身形疾若飞矢,凌空扑到,白金软剑洒出漫天星雨,向他罩下。西门啸天暴吼一声,纵身挥掌,劲力疾吐。黑蝙蝠若是剑势不变,那公子无处可躲,必定血溅船头,可他自己也绝难躲过西门啸天凝劲打来的一掌。他怎肯做这赔本的买卖,不待剑招使老,回剑封住自己门户。那公子死里逃生,惊出一身冷汗,直退到舱口,兀自脸色苍白,惊魂未定。
西门啸天屡遭黑蝙蝠追杀,胸中早憋着一股怒气,上手便使出了天地神掌,只见掌影翻飞,招式越变越奇,虚实相间,神出鬼没。黑蝙蝠自从绍兴府衙中了他一掌后,对他那神鬼莫测的掌法多少有些忌惮,剑招不敢使得太过,只见招拆招,竟然滴水不漏,西门啸天双掌连着演出数十式变招,俱被他一一化解,倒好似他也会那天地神掌一般。
41.又见佳人
数十招过后,黑蝙蝠见西门啸天攻势稍减,手中软剑一抖,立时转守为攻,一柄软剑,犹如银蛇乱舞,直逼得西门啸天手忙脚乱,险象环生。忽然,就听黑蝙蝠一声怪笑,左手已多出一口短剑,白光闪动,西门啸天的肩头被短剑划开一条半尺长的血口,身子禁不住向后踉跄了两步。黑蝙蝠得势不让人,怪叫一声,软剑如电刺去。
那公子主仆二人惊叫出声,正想上前相救,就听西门啸天仰天长啸,身形凌空而起,幻出一片重重叠叠的腿影。船头顿时响起一连串闷响,黑蝙蝠胸前背后,连中数腿,如断线的纸鸢般,直坠太湖。快船上的湖匪大惊失色,急向湖中抛出一条长索。黑蝙蝠轻功果然了得,在半空中喷出数口鲜血,身体眼看离湖面只三四尺时,翻身一拧,接住索头,被快船上湖匪一拽,身子借力腾起,流星般向快船上飞去。
西门啸天见那快船在湖面上渐渐消失,才觉得浑身虚软,跌坐在甲板上,这时,他那半边身子已被肩头流出的鲜血浸透了。那公子慌忙上前为他包扎伤口。突然,书童尖声叫道:“啊呀,船要沉了!”原来方才激战之中,湖匪悄悄潜水过来,杀死船家,凿破了船底。木船渐渐下沉,三人一起跳入了太湖之中,拚命地向那荒岛游去。
西门啸天一条手臂受了重伤,不便划水,只好一手扶在那公子的肩上,让他带着游。那书童却好水性,竟举着他们三人的行囊,踩水而行。不一时,三人早上了荒岛,一个个落汤鸡似的,衣衫俱紧紧贴在身上。突然,西门啸天见那公子主仆二人的身体有些异样,“兄台,你们这是……”那公子主仆二人脸色羞红,惊骇叫道:“你不许过来!”
西门啸天呆了半晌,想起昨夜在后舱里飘出的脂粉香气,当时还以为船上带了女眷,可现在船沉了,并没见到女眷,那香气显然是从他们身上飘来的。又想起刚才在湖中手扶着那公子的肩头时,只觉得他的肩是那样的柔软,“莫非他们是女扮男装?”他眼前又浮现出那公子和书童有点恶作剧的笑容,猛地心中一动,“啊呀,怎么竟没想到会是她们。”
小岛那边飘然走来两位妩媚秀丽的少女,正是雪儿与绿荷。雪儿含羞一笑,微微福了福,“我们本想易容改装,陪公子往山东去,一来行路方便,二来也好与公子做个推心置腹的朋友,没想到却被湖匪坏了事。如有失礼之处,还望公子多多担待。”西门啸天欢喜不尽,忍着伤痛,连忙还礼,“雪儿姑娘瞒得我好苦,幸亏是那湖匪凿沉了船,逼着你们还回女儿装束,我真该谢谢那些湖匪哩。”绿荷笑道:“你俩昨夜称兄道弟说了大半夜,只怕话还没说完,我去那边把衣服洗了,也免得在这里碍事。”雪儿脸上一红,伸手要去揪她,她灵巧地跳上一块岩石,笑着跑开了。
西门啸天痴痴地望着雪儿,她也羞涩地看着他,谁也没有说话。雪儿心中涌上歉意浓浓,自她见到父亲,知悉啸天习武详情,深责错怪了啸天。那日在花园里相见,她一时语塞,事后再寻啸天,啸天不辞而别。西湖画舫再逢,却因有张英在场,不便多言。因此易装改容,相伴同行,这曲折经历如何能解释清楚,西门啸天为人朴拙,胸无芥蒂,搭车遭逐,花园无言,他虽丧魂失魄般离去,内心深处却无法将她忘怀。尤其是那日在西湖画舫中,雪儿忽然主动与他饮酒,后来又独自站在风雨中,招手与他道别,这其间她虽然不曾说过一句话,他却猛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既不像他想得那么疏远,也并非那样亲密。
42.双姝初见
不知过了多久,绿荷转来,见他二人仍相对无言地呆呆站在那里,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啊呀呀,你俩再这般呆站着,果真能化作一对石人,却也为这无名小岛添了一段佳话。”
雪儿霎时粉面通红。绿荷又道:“小姐,你得赶紧想个办法离开这里,如果黑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