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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啸天本来不想再吃酒了,可是看见雪儿也举起了酒杯,那双黑眸正默默地凝视着自己,不由心中暗暗惊喜,双手举起酒杯,“多谢张兄与雪儿姑娘,小弟饮了此杯。”仰脸喝了下去,竟呛得连声咳嗽起来。雪儿姑娘没有说话,缓缓饮尽杯中之酒。
张英哈哈大笑,“贤弟,我这表妹是从不与陌生人喝酒的,今日能饮此杯,说明她敬重贤弟的人品。好,今日我们来个一醉方休。”西门啸天连忙道:“张兄不可再让了,小弟尚要赶路,饮不得许多酒。”张英道:“便明日再走,也是不迟。”西门啸天何尝不想在此多留一日,但想到绍兴临别时辛弃疾、邵烈忠的殷切目光,想到邵倩云在雨中趔趄奔走的身影,想到黑玉龙、武痴二人还在前面路上等他,想到北伐在即,父亲的大仇未报,哪里还敢耽搁,忙道:“张兄盛情,小弟心领了,实在是找寻宝图之事,刻不容缓。再说还有两个朋友在前面等着小弟,若是去得迟了,岂不是误了朋友的事。”张英见他去意甚坚,便不再挽留,命人将画舫靠了岸,送他下船。
西门啸天走出一程,回首望时,忽见船头上,雪儿那月白色的衣裙在风雨中飘飞,好像正挥手与他道别。他连忙摇了摇手,迷惑地想,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忽冷如冰霜,忽又柔情似水,让人说不清,猜不透。也许,今日一别,他们从此天各一方,永远也不会再相见了,他暗暗地道:“但愿日后我们还有重逢再见的机会。”长叹一声,正了正头上的斗笠,在风雨中大步流星地走了。
看看到了运河边,风雨越发紧了。他浑身上下几乎湿透了,仍没看到黑玉龙与武痴两人,心中不由焦躁起来。这时,河堤下的柳林里现出一面青色酒旗,显然那里是个村野小店了,就连忙奔了过去。
小店里并无客人,小二喜眉笑眼地迎上前来。西门啸天施礼问道:“打扰小二哥,不知可曾见过两个老者路过这里。”小二将他上下打量了一回,“公子可是姓西门的。”西门啸天大喜,“正是在下。”“哦,那你来迟了。两位老人家留下话来,他们先乘船走了,让你慢慢随后赶去。”西门啸天凉了半截,“敢问小二哥,不知此时可有船往镇江去。”小二摇摇头,“现在世道不甚太平,谁肯在这风雨天赶夜路哩。”想了想,又道:“啊呀,这就看公子的福分了,方才有位客官包下了一条船,正是要去镇江的,只怕此时尚未开船。若是公子肯花些银两,或许能搭上船哩。”西门啸天闻言大喜,丢了一块碎银给小二,重又走入风雨中。
38.客舟夜话
上了运河大堤,果然河中泊了一艘带篷帆船,忙下堤喊道:“船家,可载客吗?”船家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正失望时,船舱中钻出一位年轻公子,冲他一抱拳,“西门公子,在下恭候你多时了。”
西门啸天吃了一惊,定睛看那人时,只见他生得眉清目秀,极是眼熟,却总想不出在何处见过。他犹疑地上下打量那人,拱手抱拳,疑惑地道:“在下眼拙,敢问兄台高姓大名,不知曾在何处相见?”那人哈哈一笑,“相逢何必曾相识,在下亦不曾问过公子的高姓大名,不过公子乃中原大侠之后,神龙大侠的名头正在江湖中鹊起,在下认识公子也就不足为奇了。在下却是江湖中一个无名之辈,公子自然是不知道的。公子既要北上,眼下又只有这条船,若不嫌弃,何妨同舟而行,不知公子意下如何?”西门啸天闻言,心中越发疑惑,只是这位公子既然如此盛情相邀,自己倘再犹豫不决,反让他讥笑了,“如此在下便有扰兄台了。”他上了船,心中暗忖:“这一路之上,只要留意,或许能摸到这人的一点底细。”
船虽看着不大,舱中倒也宽绰整洁。西门啸天刚在舱中坐定,船家就扯帆启航了。他与那公子对面而坐,昏黄的灯光下,虽看不见那公子的面孔,却似乎能感觉到他嘴角有一丝得意的微笑。西门啸天警觉地侧耳聆听,隐约听见后舱里有微微响声。
那公子见他沉默不语,淡然一笑,“相逢即是有缘。这秋雨夜行舟上,无甚招待公子,在下略备一些水酒,公子不妨吃两杯,聊解客途愁闷。”也不问西门啸天是否愿意,便向后舱唤道:“书童,取酒菜来。”后舱隔门应声而开,只见一个喜眉笑眼的年少书童用大盘托来几碟精致小菜、一壶酒和两副杯箸,显见得这酒菜不是在船上收拾的。从后舱吹过来的风中,西门啸天嗅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气,心中暗道:“没想到船上带了女眷,我这一上船,倒添了许多不便。”那书童摆好酒菜,拿眼角飞快地瞥了他一下,露出一种神秘的笑意,又退回到后舱去了。西门啸天感觉到,从一开始自己便落入别人做好的圈套,虽不明白这主仆二人是何用意,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自己一直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那公子将杯中酒斟满,“西门公子,舟中窄陋,这一杯水酒,略表在下敬意,望公子不要推却才好。”说罢,一口饮尽,拿眼望着他,西门啸天心道:“这酒是同一壶中斟出,他先吃了一杯,显见得酒中无毒。”微微一笑,一饮而尽。那公子笑道:“西门公子果然豪爽。”当下二人连饮三杯,西门啸天觉得有点晕晕乎乎,灯下看那公子,白净的脸颊上,也泛起桃红,便谢道:“多谢兄台美意,在下只能吃这三杯,请兄台自便。”那公子也不见怪,微笑道:“吃这寡酒也是无趣,不如在下与公子猜谜赌酒。”西门啸天笑问:“如何猜谜赌酒?”那公子将酒斟满,“公子不妨猜猜在下的身份来历,欲往何处。猜对了,在下饮一杯,猜得不对,公子饮一杯。”西门啸天对眼前这位公子一无所知,无从猜起,却又想弄明白,他究竟了解自己多少,便道:“在下见识浅薄,还是兄台来猜在下吧。”那公子也不谦让,“西门公子是爽快之人,那在下就冒昧猜猜好了。公子此行可是要去山东?”西门啸天心道:“此人一定是从两位老哥哥口中套得话来,方才那小二都知道我要北上,这也不足为奇。”当下点点头,依约将那杯酒喝了,迷迷朦朦地望着那公子。那公子又为他斟上一杯,“公子此去山东,可是去寻那耿京藏宝图?”
39、把盏相叙
西门啸天不由地警觉起来,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如何知道耿京藏宝图?”那公子漫不经意地一笑,“当年令尊大闹中原,南渡归宋,谁人不知?塞外三绝天目山屠庄,四处追寻宝图,谁人不晓?公子只身一人,行色匆匆,北上山东,既不寻亲,又不访友,不是为那不知下落的藏宝图又为什么?”经他一说,西门啸天心中释然,明白耿京藏宝图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当下,只得默默点了点头,又喝了一杯酒,“这也算不得什么。兄台可试着猜猜在下的师承来历。”
那公子微微一笑,“公子虽初入江湖,武功显露不多,在下却也略闻一二,天地神掌、神龙摆尾,精妙神奇。据在下所知,普天之下,若会天地神功的,只能是两家的弟子。”西门啸天心中暗惊,“哪两家?”“一家是哀牢山天魔宫。公子从未去过哀牢山,况且天魔宫的天地神功向不外传,公子显然不会是天魔宫的弟子。”西门啸天从灵虚大师的遗书上知道,百年之前,天地神功秘籍曾被天魔独孤泰文夺走一半,那谷中四老身上的天地神掌秘籍,想是从天魔宫盗出来的。天魔与灵虚之争,江湖中流传甚广,武痴老哥哥也知道这个故事,眼前这公子知道天魔宫的天地神功自也不足为奇。于是又问:“那另一家呢?”“少林高僧灵虚大师。”西门啸天怔怔地望着他,心中疑云越来越浓。
那公子用酒杯遮住脸,“在下若是猜得不错,公子可同饮一杯。”西门啸天勉强又饮了一杯。放下酒杯,两人都沉默不语了。运河的水冲击着船舷,哗啦哗啦,越发衬托着舱中的寂静与沉闷。良久,还是那公子打破了僵局,“西门公子既为灵虚大师的传人,一定想知道天地神剑秘籍的下落吧。”西门啸天脸色骤变,他曾在灵虚大师座像前起誓,一定要将天地神功秘籍归还少林,完成先师的遗愿。眼下秘籍只缺神剑部分,猛地听这位神秘公子提起神剑秘籍,而且从他的口气里,似乎已知道秘籍的下落,不禁暗暗激动,急切地问:“兄台莫不是说那秘籍已不在天魔宫中?”
那公子摇摇头,“佛经上说,得失随缘。那秘籍现在一位武林前辈手中,西门公子不妨向他说明自己的师承,或许可以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