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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凉亭闲话
西门啸天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柔软华丽的大床上,透过纱帐,看见几案上燃着几炷香,沁人心脾的檀香在屋中缭绕,充满祥和安宁的气氛。这时,忽听一个少女惊喜地喊道:“公子,公子,西门公子醒来了。”一个轻盈的身影从床边像小鸟一样往外飞去。他越发纳闷,隐约记得,自己是在城外的一个树林边晕过去的,怎么会睡在这里呢?
正胡思乱想时,那少女领着一个年轻公子进来,正是张英。西门啸天想欠起身来,张英忙走上前,轻轻按住他,“贤弟,别乱动。”那少女在一旁道:“你已睡了三天三夜,我家公子日夜守候在你身边,连客人都冷落了。”西门啸天脸上露出歉疚的神色,张英朝那少女瞪了一眼,“休听她胡说,不过是愚兄的表妹在这里小住几日,算不得什么客人。这里是愚兄在临安城外的一个庄子,甚是安静,贤弟只管在这里安心养伤。”他挥了挥手,让那少女退了出去,续道:“贤弟,愚兄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西门啸天乃至诚君子,“你我情同手足,有何不当问的。”“这几日,愚兄一直在想贤弟指点的那几招掌法,果然奥妙神奇,变化无穷,只是愚兄资质愚钝,不得其解。贤弟不知从何处学得这套掌法?”西门啸天不禁想到,自结识张英后,自己在江湖中屡屡遇险,多次蒙他拼死相救,自己却无可报答,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惭愧。当下便将天地神功秘籍的事简略地说了一回,又道:“只是那秘籍日后要奉还少林,小弟不便带在身上。张兄若要学时,小弟便说给你听。”
一连几日,张英日日来陪西门啸天,说些江湖闲话,议论各家武功。西门啸天伤势日渐好转,也能走动了,便与张英在后花园凉亭中置酒小酌,毫无隐瞒地将自己对“天地神掌”
的体会,说与张英听了。
几盅酒下肚,西门啸天话也渐渐多了,忽想起那日塞外三绝提过的少堡主一事,心中疑惑,“塞外三绝如何称你是少堡主?”张英神色一变,长叹一声,“黑鹰连环堡主千手连环张宾乃是我舅舅,愚兄不齿他投靠金廷的所做所为,一气之下,南渡归宋。唉,人各有志,勉强不得。”端起酒盅,一饮而尽。西门啸天望着他,心中充满钦佩之情。张英一转话题:“眼下江湖黑白两道、宋金朝廷,都在寻那藏宝图,那宝图会在什么地方呢?如果宝图落入金人之手,对朝廷北伐却是极大的不利。”说罢,忧心忡忡地望着天边的一片浓云,再不做声。西门啸天大受感动,“自从先父遇难后,小弟屡陷险境,性命几乎不保。每每有人说起宝图之事,小弟绝不以为然,只当那是人编来陷害先父的口实。现在只怕……”张英闻言,神情一振,急问道:“贤弟想是听伯父说起过藏宝图?”西门啸天想了半晌,猜测地道:“若果真有那份藏宝图的话,恐怕除了先父之外,还应有一个人知道它的下落。”“那人是谁?”张英猛一转身,盯着他。西门啸天肯定地道:“四十年前与先父一道由山东南渡归宋的辛伯伯。”张英眉梢一挑,眸中现出异样的光彩,一拍石案,“对,怎么没想到他呢?来来来,喝酒,喝酒。”这顿酒直吃到日头偏西,西门啸天不胜酒力,被人搀回房中睡下了。
次日,天空飘起了淅淅细雨,西门啸天洗漱之后,不见张英,一问丫环,才知是有急事出远门了,走时匆匆,不及辞行,只让丫环留他在庄上多住些日子。张英既不在庄上,西门啸天顿觉索然无味,冒着细雨,独自向后花园走去。才进月门,转过假山,忽一下怔住了。
31、欲说还休
烟雨蒙蒙中,一位白衣白裙的美貌少女正沿着一条石板小径袅袅娜娜地走来。刹那间,西门啸天犹如三九天里被人浇了一桶凉水,浑身的血液都凝住了,一双眼睛只呆呆地望着她。她的秀发湿漉漉的,显然是一早就到后花园中来了。她渐渐走近,西门啸天看得更清楚了,果然就是曾在天目山中救过自己的雪儿姑娘。他痴痴地看着她,像尊泥塑一样,直挺挺地呆立在细雨之中。
雪儿渐渐到了假山前,蓦然停下,一双明如秋水的大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黑眸中露出似惊喜又似诧异、似柔媚又似幽怨的神色。她默默地立在雾雨中,晨风吹拂着她的白色衣裙,微微飘动,宛如御风而飞的九天仙女,又仿佛是一座精美绝伦的玉石雕像。
他俩就这么面对面地站着,近在咫尺,似乎已能听见对方的喘息,又像是远在天边,所看见的不过是雾雨中浮现的美丽幻影,只要稍稍移动,那幻影就会永远地消失。也不知这样面对面地伫立了多久,也不知是谁先挪动了脚步,两个人慢慢走近了,却又像谁也没有看见对方,小心翼翼地从石径上擦肩而过,往相反的方向慢慢走去。
西门啸天几乎是在与她擦肩而过的一刹那间,就后悔了,犹豫着想叫住她,可他的脚步并没有真的停下,仍然沉重地向前移着。直走出七八步,猜想她一定是走远了,终于忍不住偷偷转过脸来,没想到雪儿这时也正回头看他。四目相对,眼中都流露出异样的神色,西门啸天刚要说话,忽传来一个丫环惊喜的喊声,“啊呀,小姐,您怎么一个人跑到后花园来了。绿荷姐姐正满世界找您呢。”雪儿神情微变,黑眸里似乎现出一缕忧怨,转身匆匆去了。看着她的背影在月门里消失的时候,西门啸天恍然若失,心中空荡荡的。
雨越下越大了,西门啸天没有进凉亭,只沿着那条弯曲的石径,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流泪了,但此时,他真想哭,真想对着远处烟雨迷蒙的群山大哭一回。没想到张英说的表妹竟是雪儿姑娘,他们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张英不但相貌堂堂,武功出众,又出身名门,雪儿是他的表妹,青梅竹马,她当然是要嫁给他了。而自己却父母双亡,无家可归,就连倩云妹妹,也不知去了何处。
一时间,他心灰意冷,萌发了离开这里的念头,“既然雪儿主仆住在这里,早晚免不了还要见面,她们对我成见颇深,就算不再提起那天马车上发生的事,见了面也是很尴尬,自己留在庄里,岂不无趣。张英一定在背后听她们提起过我,那个绿荷姑娘伶牙俐齿,还不知怎样褒贬我哩,他听了又会怎样想。我还是走吧,好在张英此时并不在庄中,又没有什么行囊可收拾的,也无须向什么人辞行。”他恋恋地朝月门里看了一眼,便独自出了庄门,几个庄客知道他是主人的客人,见他又不曾带行李,只道他出庄去走走,也没问他。他越发觉得自己在这庄中,是个多余的人,头也不回地去了。
原来这庄子离着钱塘江也就不远了,西门啸天也不辨方向,不知不觉竟走到江边。正行间,忽听远处一片芦苇丛中传来高呼小叫的厮斗声。他心中一惊,连忙奔到近前,隐入江边芦苇丛中,雨点打在芦苇上,发出一片哗啦啦的声响,透过苇丛的缝隙望去,隐约见到两条身影拳来脚往,正打得不可开交。
32.邂逅江滩
西门啸天藏在芦苇中,朝那两条人影看去,只见其中一人,身着红袍,掌腿并用,疯虎般狂攻不止,口中兀自不住地嚷嚷,“老叫花,都道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俩也算是有缘的。这些日,我胖子一直心事重重,你老叫花是个讲义气的人,今日好歹与我走个三千招。说定了,天不黑,谁也不许开溜!”一听声音,便知他是武痴。对面那人手中提了个大葫芦,只不住地招架隔拦,连连化解着武痴的攻势,口中喝道;“老胖子,俺老叫花尚有正事要办,无暇与你胡搅蛮缠。”他想脱身,无奈武痴的武功与他不相上下,如影附形,烂膏药般缠定他,寸步不离。“嘿嘿,你有什么正事,陪我胖子打架便是头等正事。”
那老叫花手中大葫芦前遮后拦,竟然丝毫不落下风。西门啸天心中暗自称羡不已,似那人的武功,只怕尚要高过武痴一等哩。他忽然想起,那日在舍身崖上,邵倩云不正是与这位提葫芦的老者一道追来的吗?不由心中惊喜,他一定知道倩云妹妹现在何处。当下,便想抽身上前劝住二人。转念又想,似这等高人比武过招,难得一见,不如再看一时,对自己领悟天地神掌也是大有益处,便隐着未动。
武痴连连攻出百八十招,都被老叫花一一化解,不由心中焦躁,“老叫花,今日我胖子使个绝招给你瞧瞧!”一头说着,身形拔地而起,横陈半空,双腿连环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