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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复初点点头道:“你你老说的也也是,‘散功散’无色无
味,难难怪你你老也会上上当……”
说到这里,不觉哈哈大笑起来。
此人果然外貌忠厚,内心奸诈!
干姜老头口中“啊”了一声,道:“你小子在蜜枣里放了散
功散毒药,难怪老夫觉得有点不大对劲。”
赵复初得意的道:“你你老功功力深厚,因此直到此刻,
才觉得不不对劲,只怕一身真真气,也该散散得差不多了。”
陈康和耸着双肩,谄笑道:“少东,你何必还和一个垂死的人罗嗦?咱们还是早点动手,搜他一搜……”
徐永燮忙道:“康和老哥说得是,咱们先找找这老儿身上
……”
话声未毕,但见赵复初双手齐举,“拍”“拍”两声,左右开
弓,掴了陈康和、徐永燮一人一个耳光。
这下掴得不轻!
陈康和、徐永燮同时怔得一怔,陈康和抚着左颊,叫屈道:“少东,兄弟哪里说的不对了?”
赵复初更是一脸惊异之色,怔立当场,茫然道:“不不是我打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会举起手的。”
明明是他掴的,他居然不知道,宁非怪事?
就在此时,突听干姜老头仰天发出一声长笑。
这笑声苍劲得如同有物,直把赵复初等三人震得心胆俱裂,双脚好像钉在地上,连半寸也移动不得。
干姜老头随着笑声,缓缓跨下竹榻,一双小眼睛寒光如电,扫过面前三人,徐徐说道:“你们把老夫当做铁舟老儿,那是看错人了,你们认为区区散功毒药,就能毒得死老夫,更是大错而特错。”
谢少安听得大奇,忖道:“原来他不是铁舟老人,只不知这位老人家是谁?”
陈康和、徐永燮站在赵复初身后,他们一见情形不对,正
待夺门逃出。
干姜老头沉喝道:“你们给我站住,老夫要你们见识见识
……”
随着话声,左脚在地上轻轻一踏,山石地面,登时陷下去
一尺来深的脚印。
他左脚一提,张口之间,从他嘴中,像瀑布一般,喷出一道
黑水,泻注在尺许深的脚印之上,登时变成了一个贮满黑水的
小潭!
最奇的是从干姜老头口中喷射而出,泻注在脚印之中,居
然一点也没溅出脚印之外,而且不多不少,正好注满尺许深的
脚印洞中。
干姜老头微哂道:“这就是老夫用酒从蜜枣上洗下来的散功毒药,你们要命的,每人俯下去,给我喝上一口,就可以滚
了。”
赵复初惊骇欲绝,脸色煞白,扑的跪到地上,连连叩头
道:“你你老饶命。”
陈康和、徐永燮同时跟着跪下,叩头如同捣蒜,口中说
道:“你老就饶了小的吧!”
干姜老头冷哼道:“要老夫饶命,就得快喝!”
隐身林中的谢少安等三人,只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看
不到脚印注酒的事,但听他们叩头求饶,心中既觉痛快,也暗
暗感到纳罕。
就在此时,突听茅屋门口响起一个苍老声音,笑着说道:
“古兄,看在他老子份上,就饶了他吧!”
这话声突如其来,听得屋内三人(赵复初等)、屋外三人
(谢少安等)同时一怔!
谢少安急忙抬目望去,只见离茅屋敷尺处,不知何时,竟
多了一老一少两人!
老的身穿青布长袍,貌相清癯,胸垂银髯。
老者身旁,站着一个青布衣衫的少女,瓜子脸,柳眉杏眼,樱桃般的小嘴,梳着一条乌溜溜的辫子,虽是一身村姑打
扮,却美得十分纯清。
谢少安看得暗暗一惊,连自己都没看清楚这一老一少是如何来的?
只听屋内干姜老头呵呵笑道:“好哇,你老儿这时候才回
来,我老头差点毒死在你这间破屋里了。”
谢少安听得心头一动,忖道:“听他口气,这青袍老者才是铁舟老人了。”
干姜老头话声一落,又沉哼道:“你们两个走狗,还不给
我滚!”
他随着话声,举足就踢。但听“砰”“砰”两声,陈康和、徐
永燮,就像两个皮球,朝门外直飞出来!
说也奇怪,两团飞摔出来的人影,照理本该撞上站在门
外的一老一少,但他们一经飞出柴门,就自动的一左一右划
了弧形,绕过两人身边,再直飞出去。
这下飞的又快又远,直摔出三丈开外,又是“砰”“砰”两
声,惯倒地上。
陈康和、徐永燮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这一摔几乎摔得
骨断筋扭,躺在地上,只是呻吟,一时哪想爬得起来。
赵复初眼看手下两人被干姜老头蹴了出去,慌忙匐伏着身子,往外就走。
干姜老头沉喝道:“小子,你留着。”
赵复初回过身来,又叩头道:“你你老……”
干姜老头喝道:“老夫叫你留下,你就留下。”
青袍老者一手携着青衣少女的手,目光朝谢少安等人隐
身之处,看了一眼,说道:“冰儿,咱们进去。”缓步踏进茅屋,
蔼然笑道:“古兄,咱们和好好先生总算是旧识,就放他去吧!”
干姜老头道:“你老儿当我老头存心难为他么?哈,你老
儿这就错了,他是天山葛老儿门下,特地找你来的。”
伸手朝外一指,又道:“外面还有一个,也是找你来的,他
们都说你老儿三十年前答应过他们师傅,我老头也弄不清。”
谢少安听得一惊,心想:“方才青袍老者朝自己三人隐身
之处望来,分明已经发现自己隐身林中,原来屋中的干姜老
头也早巳发现了。”
心念方动,只听干姜老头大声道:“姓谢的小伙子,你躲
在树林子里,怎不出来,还要老夫请么?”
谢少安听到这里,只好走出去,姜兆祥、李玫也跟着走
去。
谢少安回头道:“姜兄和李姑娘请在林下稍候,在下去去就来。”
说完,举步朝茅屋中走入。
干姜老头滚动两颗小眼珠,嘻嘻一笑,一手提起酒葫芦,朝门外就走,口中说道:“你们两个小子,自己和铁舟老儿去说吧,老夫要走了。”
青袍老者道:“古兄怎么就要走了。”
干姜老头大笑道:“自去自来粱上燕,亦歌亦醉酒中仙。”
声音铿锵,渐渐远去。
谢少安心中暗道:“此人虽非自己要找的铁舟老人,但不失是一位风尘异人。”
第五章 铁舟老人
铁舟老人(青袍老者)已在竹榻上坐了下来,手拂垂胸银髯,一双凤目,朝赵复初投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复初慌忙答道:“晚辈赵复初。”
铁舟老人又道:“你是天山葛大侠门下?”
赵复初躬身应道:“是,是。”
铁舟老人道:“葛大侠要你来见老夫,有什么事么?”
赵复初道:“家家师曾曾说,你你老三十年前,答答应过家家师……”
铁舟老人道:“令师没有告诉你么?”
赵复初道:“没没有,家师说见见了你老,自自会知道。”
铁舟老人微微点头道:“好,你且稍等。”说完,转脸朝谢少安望来,问道:“你也是找老夫来的?”
谢少安道:“是。”
铁舟老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谢少安拱手道:“在下谢少安。”
铁舟老人道:“找老夫何事?”
谢少安道:“家师要在下前来,曾说三十年前,老前辈答应过家师的。”
铁舟老人微微一笑道:“你师傅可曾告诉你,老夫答应过他什么?”
谢少安道:“没有。”
铁舟老人点点头道:“你也不知道。”
谢少安道:“正是。”
铁舟老人间道:“令师是谁?”
谢少安恭声道:“在下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谁?”
铁舟老人目射奇光,向道:“小兄弟怎会连自己师尊是谁都不知道?”
赵复初站在边上,口中忍不住冷笑一声。
谢少安脸上一红,道:“其实他老人家并没收在下做徒弟,只是在下敬重他老人家,尊之为师。”
铁舟老人打量了他一眼,道:“小兄弟一身修为,大有可观,不是你师傅所传么?”
谢少安道:“是他老人家所传,不过并非他老人家亲授,只是给了在下几帧口诀,要在下自己按图练习。”
赵复初脸上流露不屑之色,只是冷笑。
铁舟老人颔首道:“技艺出他门下,纵无师徒之名,在你心目中认他为师,这也没错。”说到这里,接着问道:“那么令师如何叫你来找老夫的呢?”
谢少安道:“这是他老人家留柬指示,要在下到庐山铁舟峰下,求见老前辈,柬中只提到老前辈三十年前,当面答应过他老人家,说是见了老前辈自知,旁的就没有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