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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康和道:“兄弟看三位停在这里说话,以为找到地头了呢?”
绝情仙子道:“就是对面这座山峰咯,玫妹说,极像地符上的山势,但我和冰妹却觉得一点也不像,所以要下来讨论了。”
陈康和道:“二位姑娘讨论的结果如何?”
冰儿咭的笑道:“自然牛头不对马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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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过去,她们已把山溪北首的一片山区,全找遍了,当然没有半点影子。其实就算找到地符上刻的那座山形,他们也不会告诉恶狗陈康和的。
这是她们早就商量好了的事,找到藏宝地点之后,就设法通知谢少安,好让葛大先生等人赶来,着手取宝。
这批宝藏,无论如何也不能落入两个“武林盟”之手。
这是第三天情晨,晨曦初升,金黄的阳光,照在山林之间,宿雾初收,一行人正从宽阔而平坦的沙滩上,涉水而过,到了山溪南首。
大家陆续登岸,陈康和又从怀中,取出那一叠桑皮纸的地
图,在地上摊开,指点着这一片山区。向三位姑娘作了简单的述说,正待收起地图!
只见霍氏三雄的老么霍天义,飞掠而来。
陈康和急急问道:“霍老三,可是有什么情况?”
霍天义欠身道:“回总管,前面山坳间,发现了敌踪,老大特要属下前来请示。”
陈康和道:“看清楚是什么人么?”
霍天义道:“太远了,还看不清楚,但对方至少有十来个人。”
陈康和道:“是朝这边来的?”
霍天义应一声道:“是。”
陈康和道:“你快去要他们回来。”
霍天义领命而去,不多一会,霍氏三雄一起赶了回来。
陈康和目光左右一瞥,说道:“敌况未明,咱们暂时不宜和对方冲突?大家一起隐入右首树林中去,非到必要不准出手。”
说完,挥了挥手,急步朝右首一片森林中奔去。
大家随着他闪入林中,各自藉着树枝,隐蔽好身形。
过了约莫盏茶工夫由径上果然出现了一簇人影,朝林前行来。
那是七个身穿黑衣,面蒙黑纱的女子,只要看她们身材苗条,走起路来婀娜多姿,定然是七个年纪极轻的姑娘。
七人刚到林前,接着又有一老一少,相继走来。
老的是身穿青布衣裙的老妪,花白头发,鸠脸尖腮,另一个是青衣少女,生得明眸皓卤,红馥馥的一张粉脸,有如依人小鸟一般。
这两人,正是毒姑妈令狐大娘和她小孙女令狐芳。
接着是一个手持折扇的青衫少年,生得貌相俊美,神态潇逸,只是有些轻浮,正是江湖上出名的风流人物、陌上风柳如春。
冰儿对令狐芳慨赠解药,心中本有好感,这时眼看她们婆孙两人,竟然和陌上风走在一起,心中暗暗觉得奇怪,忖道:“难道她们不知道这姓柳的是个淫贼?怎么和这种人在一起的?”
心念方动,后面又有两个人从山径上出现,那是白发如银,桃花如脸的银发魔女柳飞燕,和挽抚着她而行,竹布衣裙的机娘。
其实银发魔女双跟虽瞎,以她的武功之高,又何须机娘挽扶?只是机娘是她昔年贴身使女,伺候惯了。
恶狗陈康和纵然身为武林盟总管,但他只是蔑片的料,此刻骤然遇上这位名震江湖的魔教女煞星,心头不由暗暗一紧,一时连大气都透不出来。
银发魔女脸上也蒙着一层黑纱,走近林前,忽然仰首向天,徐徐说道:“机娘,咱们走了不少路啦,大家也该歇歇脚了。”
陌上风柳如春含笑接口道:“娘说得是,姑妈大概也走累了,就在这里歇息再走吧!”一面制笑着,朝令狐芳柔声道:“令狐姑娘,你走的累不累?”
令狐芳冷冷的道:“我不累。”
柳如春依然温柔的笑了笑道:“不累就该歇息,等走累了再歇,就会耗损体力。”
他在林前找了块大石,用袖子掸拂去泥沙,殷勤的道:“令狐姑娘这里坐,在下替你掸干净了。”
令狐芳依然冷漠的道:“谢谢你的好意。”
她走的远远的,自顾自在一棵大树底下坐了下来。
李玫吃过陌上风柳如春的亏,要不是谢少安及时赶到,就不堪设想,此时跟着他跟令狐芳献着殷勤,心头不禁有气,恨不得掴他几个耳光。
毒姑妈令狐大娘尖声道:“芳儿,人家公子一番好意,你怎好如此没规矩?”
令狐芳小嘴一噘。道:“我自己不会坐,还用他说?”
毒姑妈一张鸠脸忽然沉了下来,说道:“芳儿,我不许你这样说,你也不想想,奶奶被那骚狐狸暗下了金蚕蛊,正在毒发之际,如果不赶回去求姓秦的贱人,那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要过了一定时限,五脏六腑,都要被金蚕蛊咬碎。”
要不是遇上柳公子,奶奶还有命?也多亏柳公子背着奶奶,奔行了十几里路,奶奶才得救,人家施恩不忘报,咱们总不能忘记人家救命大恩,你对柳公子这般没规矩顶撞柳公子,奶奶还能做人?”
原来他中了秦映红的蛊毒,是银发魔女救的,所以和她们走在一起。
柳如春慌忙拱手作揖,陪笑道:“姑妈,你老这就言重了,些许小事,何用挂在心里?再说,令狐姑娘又没有什么顶撞晚辈之处,姑娘家都有点小性子,顶撞两句也不要紧,晚辈决不会介意的。”
他在竭力讨好姑妈,讨好令狐芳。
令狐芳别过头去,连看也没看他一眼。
毒姑妈跟着呷呷笑道:“芳儿,你看,人家柳公子风度有多好?谁像你,奶奶从小把你宠惯了,没规没矩的,真是个野丫头。”
银发魔女也笑道:“大嫂也别尽怪芳儿姑娘,都是如春不好,老实说,老身倒蛮喜欢她的。”
毒姑妈眯起三角眼,呷呷笑道:“公主这话,给丫头听到了,就会更娇纵起来,再下去,连奶奶的话,都不用听了。”
柳如春笑着叫道:“娘,你老人家好不偏心,老是说孩儿的不是。”
他居然还在娘面前撒娇,看的好不肉麻!
银发魔女蔼然笑道:“瞧你,已经三十岁的人了,还像个孩子,没叫人家笑话?”
说话之时,两个面蒙黑纱的少女手捧木匏,从溪边舀了水走来,其中一个朝银发魔女躬躬身,道:“启禀师父,弟子在溪边发现不少脚印,而且还带着水渍,好像刚涉水过来,还没多少时间。”
银发魔女口中唔了一声,问道:“大概有多少人?”
黑衣少女答道:“人数不少,大概有十几个人,其中还有女子的足印。”
这话听的隐身在树林中的人,大是焦急!
银发魔女口头望望两边茂密的树林,她虽然双目已盲,但耳朵灵敏,可以从两边山风来的盈耳松涛,听出松林十分茂密,微哂道:“这些人没有走远,那是发现了咱们的行踪,躲进树林子里去了。”
柳如春折扇一洒,躬身道:“孩儿去瞧瞧。”
银发魔女微哂道:“亏你闯荡江湖已有十年,连逢林莫入,这句话都忘了么?这左右山岭汪绵树木幽深,别说十几个人,就是一两百人,躲在里面,你也休想找得到,只要不是闻于天,和那姓秦的狐狸精,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这话就带着点激将,她深知飞天神魔闻于天的为人,林中真要是他,定会出声。
柳如春给娘说的俊脸—红,躬身道:“娘说的极是。”
机娘双目一瞪,朝林中冷冷喝道:“林中朋友大概听到了,公主已经说过,到九连山来的江湖同道,除了闻于天、秦映红,都不是敌人,你们可以出来了。”
陈康和武功不算高,江湖却是够老的,银发魔女说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身边的老婆子却借题发挥,要他们出去。
这道理很简单,有许多人,心里明明要杀你,但他口里说的,却反而是些宽恕你的话,他心里的话,不用他说,自有他身边的人代他说出来。
恶狗陈康和就是惯于逢迎的标准走狗,他自然懂得这些道理,是以任你机娘如伺叱喝,他躲在林中,相应不理。
银发魔女背林而坐,手指轻轻撩起面纱,喝一两口水,才开口道:“机娘,别去理会他们。”
机娘答应一声,果然也席地坐下,自顾自喝起水来。她们虽然投走,但也并未再向躲在林中的人为难,好像真个是河水不犯井水。
恶狗陈康和心下总算定了下来,银发魔女一行人,只是打这里经过,歇歇足,自然很快就会走。
那知足足过了盏茶工夫,银发魔女仍然端坐如故,没有去意;但隐伏林中的人,蹲着身子,却渐渐感到双脚麻木起来。起先只当蹲着不动,时间太久,才会发生麻木现象,只是站起身来就好。
十几个人都感到双脚麻木不仁,自然也有一样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