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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少安、冰儿两人,一路朝南赶去,傍晚时光,赶到安息,那是一个小村落,居然有一家卖酒食的面馆。
原来这里虽是山城小村,但却是附近几县的中心,不论你
南来北往,走那一条小径,这里都是必经之路。而且赶到这里,差不多天也快黑了,不如在这里安息,因此地名也就叫做安息。
两人在面馆里各自叫一碗面,正在吃喝之际,只见一名店伙走了过来。伺候着道:“公子爷二位,还没落店吧?”
谢少安道:“我正要请问,你们这小镇上,可有宿头?”
店伙陪笑道;“不瞒公子爷说,咱们这里小地方,客店是没有,但赶路的客官,不论从那里来,到了这时,差不多总是日头落山的时光了,不在这里打尖,前后都没有打尖的地方。因此,咱们小镇上,那一家都有一二间客房,可供行旅借宿,二位什么时候要休息,招呼小的一声,小的就领二位去。”
谢少安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就……”
他本来要说:“那就麻烦你替我们找两个清净的房间,我们走吧!”但这话刚到口边,就看到从门外走进两个一身蓝布衣褂,腰跨单刀的汉子。
谢少安心中突然一动,暗道:“这里离月子冈不过几十里路了,这两人极可能是到月子冈去的。”
心念闪电一动,这就接着说道:“那就等一等再去不迟,还是在这里坐一回吧,喂!伙计,你替我们切一盘卤牛肉,加几块豆腐干,烫一壶花雕来。”
第三十一章 深入虎穴
店伙唯唯应是,立即折回柜头,倒了两盅茶,朝那两个蓝衫汉子迎了过去,含笑道:“二位请坐,不知要些什么?”
左首一个紫膛脸汉子翘起二郎腿,伸手接过茶盅,咕的一口,就把茶喝了下去,不耐的道:“酒,酒,老子口干的要命,先来两斤白干,切些卤菜,越快越好。”
店伙不敢怠慢,立即叫了下去,不多一会,就端着一盘卤菜,一把酒壶,送了上去。
紫膛脸汉子接过酒壶,先替对面扁脸汉子面前,斟了半杯,然后在自己面前倒满一杯。
左手端起酒杯,一仰脖子,就一口喝干,他右手酒壶并未放下,接着又斟满了一杯,然后夹了一个卤蛋,一阵咀嚼,含笑说道:“咱们这条路,大概不会有什么纰漏,今晚好好喝一顿,喝醉了,找个地方睡觉去。”
对面扁脸汉子也喝了口酒,摇头道:“老沈,这可不成,咱们做什么来的?万一……”
紫膛脸汉子嘿然笑道:“这条路上,除了咱们武林盟的人,还有谁吃豹子胆的敢来踩盘?”
谢少安心中暗道:“原来他们是奉派出来踩线的。”
只听扁脸汉子道:“话不是这样说,人家崆峒派早就成立了一个武林盟,听到消息,不要派人前来探探虚实?”
紫膛脸汉子低笑道:“你说他们还有人敢来?连七煞剑神手下最得力的两个师侄龟蛇二将,都给咱们逮来了,老实说咱们这一趟差事,就能领几两银子,出来逛逛,免得大伙儿聚在一起,受窝囊气,只要明天准时去应卯,准没有错。”
店伙接着替谢少安两人,送来酒菜。
原来到这里来的人,都有同样心理,大家叫了酒菜,慢慢的喝。
再不就要伙计沏上一壶茶,慢慢消磨时光,等到你想睡了,才要伙计引你到宿头去。
面馆已经上了灯,食客们还在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十来张座头,至少有七八个人,依然坐着没走。
冰儿不会喝酒,只是轻轻的喝着茶,一手支颐,只是望着窗栏外面的远山。
谢少安自斟自酌,喝了几杯,他原先只是为了想听听这两个蓝衫汉子是何来历?如今已知他们是奉派出来踩线的。尤其几杯黄汤下肚,满嘴粗话,敢情是仗着“盟主”飞天神魔的名头,高声谈笑,肆无忌惮。
谢少安皱皱眉,就招呼店伙过来。算过酒账,要他领着自己两人去打宿头。
店伙连声应“是”,陪笑道:“公子、姑娘,请随小的来。”
两人站起身,只听紫膛脸汉子道:“时间还早得很呢,怎么,就要走了?”
扁脸汉子嗤的笑道:“老沈,你这就不懂,人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想想着,一刻时光,就值千金,一个晚上有多少千金?”
紫膛脸汉子道:“什么春宵秋宵,我可不懂,大概是几杯下肚,动了兴头。”
谢少安听得剑眉微扬,要持发作,但继而一想,这些粗人,自己又何必和他们计较?何况自己一旦出手,岂不露了身份?
这么一想,也就忍了下来,随着店伙走出面店。
这是一条狭窄的小街,两边都是一些又低又矮的茅屋,店伙又引着两人,走到一家庄稼人家门口,伸手轻轻在门上拍了两下。
两扇大门呀然开启,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的村姑一手掌灯,迎了出来。
店伙连忙招呼道:“三姑,这两位客人,要两个清静房间,你领他们进去吧!”
村姑点了点头,拿眼望望两人,腼腆的道:“尊客请进。”
谢少安、冰儿跨进木门,店伙便自回去。两人举目打量,只见堂屋中放看一部纺车,敢情那村姑方才正在纺花。
村姑关好木门,回身道:“二位请随我来。”
一手掌灯,引着两人朝东厢房走去。
这厢房,本来就有两个房间,中间隔了一道木板墙。
村姑替两人点起灯盏,然后悄悄退去。
虽是山村人家,被褥却收拾得十分洁净,比起一般客店,反要洁净的多。
冰儿隔着木板,悄声说道:“大哥,这家人家,比客店洁净的多了。”
谢少安道:“我们已经有一个晚上没睡了,这里十分清净,那就早些睡吧。”
说着,一口吹熄了灯火。
冰儿确实也有点困倦,就熄灯睡下。
堂屋中那个村姑,还在纺着棉花,一阵阵的纺车声音,传了过来。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纺车声已经歇了,冰儿在睡梦中,被一阵狗吠的声音惊醒,但听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接着响起极轻的“扑”“扑”两声,似是有两个夜行人,翻进了后院墙头。
冰儿方自一怔,正待叫醒大哥,只听西首房中,响起村姑的声音,说道:“奶奶,你听到了没有,咱们后院子里,跳进来了两个瞎眼野猫。”
一阵咳呛,一个老妇人的声音笑道:“奶奶上了年纪,耳可没聋,连你都听到了,奶奶还会没听到么?”
村姑道:“我们厨下,连鱼腥味都找不出一点来,它们跳进来作甚?”
老妇人声音笑道:“咱们这里穷兮兮的山户人家,就算野猫再饿,也不会找上咱们的门儿,这两只瞎眼野猫,是看中了两头嫩羊。”
冰儿的心头一动,暗道:“她们莫非是指自己两人而言?”
村姑道:“那也不成,人家是……”
老妇人低笑道:“你急什么,我看两只瞎眼野猫,真是瞎了眼睛,明明是两头幼狮,他们却看成了嫩羊。”
村姑道:“奶奶,你说……”
这话似乎带点惊奇。
者妇人投待他说下去,接着道:“奶奶说过,奶奶上了年纪,耳可没聋,连狮子和绵羊走路的声音,都会听不出来?”
冰儿越听越像是说自己两人,不由的悄悄下榻,朝后窗走去。
村姑道:“不管怎么,这两只野猫既然闯进咱们的院子里来了,奶奶,总该由咱们打发才是,你老人家说对不对?”
老妇人道:“你说的也是。”
村姑道:“奶奶,那我就动手了,它们瞎了眼睛,我就打瞎它一只左眼……”
老妇人道:“孩子,心地善良些,咱们只是警告它们,别瞎了它们眼睛,奶奶的意思,还是割下它们一只猫耳朵来,略示薄惩,也就算了。”
冰儿走到窗下,用手指沾了些口水,悄悄戳破纸窗,凑着眼睛,朝外望去。
跳进后院来的两个夜行人,手里执着明晃晃的钢刀,他们伏在暗陬,西厢房婆孙两人说的虽轻,他们自然全听到了,心头正有些咕嘀:“莫非她们就是在说自己两人?”
只听村姑轻哼道:“奶奶就是慈心肠,便宜了这两只瞎眼的东西!”
话声甫出,突然从西厢后窗,闪电一般,射出两道白光,白光一闪,又划着觚形,回入西厢后窗。
冰儿根本连什么暗器都没看清,就听墙角边响起两声杀猪般的惨叫,接着两条人影急急如丧家之大,捂着耳朵,越墙遁去。
冰儿看的好不惊奇,心想:“这婆孙二人,果然不是等闲之辈,只要着那村姑出手如电,一身武功,该是如何高明了。”
西厢抒出暗器之后,就不再听到婆孙二人的声音,冰儿也悄悄回到榻上,躺了下来。
一宵过去,第二天清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