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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恍若消失在小径尽头的萤火虫,淹没在龙窟崎岖的小径中,黑暗中响起了狂暴的怒吼,“血魂”发现入侵者了。
狂风从洞窟里喷射出来,骸骨山象被暴风卷起的沙丘似的倏然飞上天去,西蒙和安东尼奥不得不退进树林躲避风暴的袭击。安东尼奥看不见战况,不免有些心焦,侧耳倾听,只有龙吼和狗吠。
西蒙专心致志的盯着怀表。一个小时后龙窟恢复了平静,白骨风暴也尘埃落定了。他们走出树林,雨已经停了,月亮像是洗过澡似的格外清秀。
先是听见小黑一本正经的吠声,随后易水寒矫健的身影出现在洞口,即将被晨曦取代的新月把他的身影长长的印在岩壁上,看起来比事实上高大了几倍,造成一步就能跨下了白骨山的错觉。
“瞧瞧这个——”易水寒把战利品托在掌心。
是一顶精美华丽的皇冠,它被学者成为“古代龙皇冠”,却刻下了一个白色的虎头徽记,另一古怪之处是见多识广的西蒙也分辩不出它是由何种金属打造。皇冠上镶嵌的十三种宝石都随着旧世界的消亡成了被埋葬在历史深渊里的传说,如今只剩下了名目。名贵自是名贵,西蒙却从中预感到了不祥的气息。皇冠的出现暗示了一种强大而陌生的力量正在迫近,可恨的是他没办法把这力量归结到任何一个自己熟悉的人身上,不是元帅,不是女王,另有一个强大的几乎超越神祗的存在在大海尽头眺望着皇冠,而皇冠也无时无刻不在响应他的召唤。
“这东西不该出现在人间啊……”西蒙痛苦的叹息道,“你看这皇冠上的宝石,永远只朝着东方闪光。这是有人在召唤它啊……元帅,您最好毁掉这不祥之物。”
听他这么一说,易水寒有点扫兴。“我很需要这顶皇冠。是的,比真正的皇冠更加重要!难道你确信召唤它的人不是朋友?”
西蒙不知道该如何辩解,他的脸上露出智者面对天机却又无可奈何时那种苦笑:“元帅,我不知道那个存在是敌人还是朋友,可如今世上能够帮助您的人还会有谁呢?与其怀着不切实际的期待,不如趁早毁掉潜伏的危机。”
“你说的有道理,可我真的很需要它。至少今晚,我必须借用它的威力。”易水寒主意已定——毁掉皇冠是不能容忍的,他为难的是如何安抚西蒙,不像因为这次的争执伤害了位亡灵智者的自尊心。
“西蒙!让我说一句行吗?”不等朋友回答,安东尼奥就接着说:“这皇冠是血魂的没错吧?元帅打败了血魂没错吧?既然血魂可以占有它为什么元帅不能使用一次呢?就算有个什么东方的魔神要夺取皇冠,难道一晚上就能飞到魔山来吗?不管它是谁,我们都没理由害怕。”
“也许是吧。”西蒙不再多说,心底的不安却越发强烈了。
仿佛响应了他那不祥的预感,皇冠上的十三颗宝石在月光下闪耀出了十三色光彩,千年来深藏在龙窟里的皇冠重见天日,有如吸血鬼般贪婪的吮吸着月光。
最先响应的确是吸血族。
狼人躲躲闪闪的走出乱石阵,吸血蝙蝠成群结队的来到树林外,倒挂在白骨嶙峋的岩壁上。亡灵和亚人类也受了启示,不论是惯于夜行的还是白天活动的,都梦游似的朝着古代龙皇冠所在的方向走来,成群结队的女妖提着人皮灯笼飘浮在正被曙光一点点蚕食的夜空中,俨然扑向灯火的飞蛾。
“只要戴上它,就可以得到力量了吧……”易水寒长长吸了口气,高举皇冠朝头上戴去。
天亮的很突兀。
旭日猛然跃上山颠,一道亮丽的霞光笔直的射在皇冠上,十三颗神秘宝石大放异彩,易水寒却在珠光宝气里看到众神之王冷峻的侧影。手一软,皇冠跌落在草地上。
阳光吞没了白骨山旁等候检阅的群魔,仿佛灾难前的大逃亡,它们一哄而散。易水寒试图再次戴上皇冠,一个声音喝止了他。
“住手!”骸骨山中飞出了永生不死的白色巨龙,喷吐着死亡的气息降落在他面前:“你不能戴上它!”
易水寒手托皇冠,举剑喝道:“别逼我再杀你一次。”
“假如你拒绝了我的忠告,戴上皇冠的同时必将失去灵魂!睁大眼睛看看我吧,是的,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假如你愿意永远以一头龙的身份生存下去就戴上它吧。这是献给神之王的冠冕,它曾是白虎圣铠的一部分,魔女谬斯收藏了铠甲却不敢占有这顶皇冠,阁下,我钦佩您的勇气崇拜您的力量,可您并不是真正不朽的王!”
易水寒无可奈何的放下皇冠。“告诉我,血魂,神之王在哪里,他将带给我们什么?”
“神之王将在海文港口登陆,我在空气里嗅到了双重预兆,死亡和神圣,他带来的不止是战争与和平,还有世界末日和末日后的重生。”
“我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虚妄的偶像上,不管他是神之王还是鬼之王,对我来说都一文不值。我需要更多的军队,帝国就像一座不可跨越的高山阻挡了我的梦想,没有足够的军队我没法战胜魔皇。”
“再多的军队也没用!”骨龙血魂咆哮起来。魔山亡灵的千年帝王大声说:“一百万亡灵大军也抵挡不了地狱道的妖精王,元帅,除非你依附于神之王的荣光!”回声在死亡之谷里荡漾,夜妖精和吸血蝙蝠受了惊,狂乱的飞舞着,千百次重复着骨龙血魂的咆哮,神之王的名字瞬间传遍了魔山。
易水寒打了个寒战,渐渐冷静下来。
“血魂,你崇拜他吗?”
“是的,阁下,就像我现在崇拜您。”
“那么我也崇拜他,血魂,我们不应该是敌人。”
“没错,您已经杀了我三次,这游戏很没意思。”
“你终于肯当我的坐骑了?”
“这虽然很没面子,可总比再死一次强。坐稳当了,阁下,拿好你的剑,我要开始飞了!”骨龙鼓动双翼腾空而起,强劲的气流卷起了死亡谷里积蓄千年的白骨和尘埃,黑色的夜叉王乘着白色的骨龙回到营地上空,≮我们备用网址:≯夜叉军团高举兵器朝着他们的统帅致意。那欢呼声如此热烈,有如龙卷风横扫草原,掠过杀气腾腾的战场来到郊外废弃的神殿。
啊!仁慈的主,祈求你成全我的愿望,
让我安慰别人,而不求被安慰;
让我了解别人,而不求被了解;
让我爱别人,而不求被人爱;
我们因付出而领受,
我们因宽恕而获得宽恕,
我们因死亡而获得永生。
黑色的尘埃里有熟悉的气息,春江无心结束了祷告,缓步走下神坛。门外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警觉,该来的终于来了。
“刺客——保护女王!啊~”
剑光切开了侍卫的喉咙。
“即便是使节,杀人也是要偿命的!”
“真可笑,他不准我上来见你,还拿剑指着我,姐姐,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华丽的蓝宝石铠甲下传出年轻男子的声音,若不是那声姐姐,无心简直认不出他来了。
面甲掀开,年轻英俊的帝国孔雀郡王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打量着阔别多年的姐姐。
“无错,你已经长大了……”无心捂着心口,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弟弟,她很像扑上去拥抱他,告诉他自己这些年来有多么想念他,可无错手中那兀自滴血的剑却斩断了姐弟情谊,冷酷的告诉她彼此已是敌人。
姐弟重逢的气氛略显凄凉,春江无错感到手足无措,一种莫名其妙的内疚使他不敢直视姐姐的眼睛。
两个人在百感交集的空气里沉默良久,之后春江无错率先开口:“姐姐,别再跟着易水寒胡闹了。帝国二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城下,凤凰城还能支撑多久,你我心里有数。等到城破之日,我就算想保护你也无能为力了。”
春江无心摇头苦笑。弟弟的话彻底粉碎了她的幻想,预先准备好的关慰话也说不出口了。她试图让弟弟回忆起当年逃离帝都的种种遭遇,还有皇帝对他们一家的残酷屠杀。
“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无错,你在助纣为虐!快回到我身边来吧,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样过的,我没有一天不替你担心,你还太年轻,不懂得分辨是非,这样下去你会变得认不出自己。”
“认不出自己……”无错苦笑着重复姐姐的话,“可我到底是谁呢?”
“你是我的弟弟。”
“那就要一辈子跟在你背后受你管教吗?分辨是非?说得轻巧,可到底错的是谁?姐姐,我希望你要搞清楚,现在是陛下在给你机会。帝国的军队随时都可以把凤凰城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而她,皇帝陛下,却一再的宽恕了你们!对我来说,你是姐姐,可对一个国家来说你们就是货真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