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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你毁我城池,坏我土地,烧我宫殿,掠我牛马,打了败仗之后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回家么?”
帝尧松了口气,点点头:“你是要赔偿?好,开个价。”
说是赔偿,其实就是赎金,此事虽然屈辱,但自己打了败仗终究是事实,根据大荒规则,作战双方有权处死战俘,至于说把战俘变为奴隶,或者贩卖,那已经算宽大了。能交点赎金放人,更是意外之喜了。
毕竟对大荒的任何一个部落而言,人口意味着一切。
“五谷各十万石,牛马豚羊个一万头,青铜十万斤,工匠一千人……”
“你这是敲诈!”帝尧怒道,“我炎黄这些年来遭遇水灾,哪里还有这么多——”
少丘抬手止住了他,看着他身后:“你或许拿不出这么多物资,不过有人能拿得出。姬恺大人,要不要我把你扣留在此,等你的部落拿赎金来换?”
姬恺身子一抖,冷冷道:“不用,老夫值多少赎金,心里有数。”
“是啊!是啊!”那群部落之君开始劝说自己的陛下,“这些赎金咱们大伙儿都凑凑嘛,你看,淮夷部落境内有铜山,有阳部落今年五谷丰收,姬恺大人牛马无数……陛下,咱们东拼西凑,料来没有问题的,一千工匠,工师牧也能想办法的,对吧工师牧?”
滕公倕傻着脸也不知如何是好,帝尧更是郁闷,怎么从来就不知道自己手下的这些族君这么富有呢?
少丘也不理他,把自己要求的赎金原封不动地说完,反正他说一句各族君咧着嘴点一下头,竟然不待帝尧说话,全都如数答应了下来。
等少丘说完,帝尧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望着自己的臣子,喃喃道:“你们……都答应?”
“答应!答应!”十多个族君异口同声道。
帝尧陌生地看着这帮族君,看着自己千锤百炼的战士,忽然哈哈惨笑:“好极!好极!三十年尧战,就这样结束啦——”
“噗——”一口鲜血喷出,巨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大雪覆盖了炎黄,从南至北尽皆裹入冰封雪舞的世界。
今年的冬天异常寒冷,过了长江就感觉到了逼人的寒意,甚至连千里云梦泽的边缘处也结了冰,一眼望去,刺目生寒。
从南荒一路北上,短短半月光景,帝尧兵败令丘山的消息已经传了开去,到处都是撤回炎黄的散兵,有些甚至是整个军团的大规模撤退,从长江南岸到云梦泽北端,数百里的广袤冰雪之中,缺乏统一指挥的炎黄战士到处都是。
第759章 大溃败
而三苗国的大小部落,一改往日到处逃窜的狼狈,开始痛打落水狗。单人支箭的狙杀,小规模的伏击,大规模的部落作战……冰雪之上处处燃烧着火焰,冻僵的尸体七扭八歪地插在雪地中。曾经势不可当的炎黄战士开始迎来了三苗人复仇的怒火。
一路上觋子羽匿足潜踪,避开了每一个人。他此时重伤在身,普通的战士虽不足惧,但他的敌人遍及天下,其中不乏可怕的高手,帝尧、三苗人、巫门、觋子隐、夏部族、皋陶手下的暗杀组织……细细想来,才发觉自己处处树敌,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恐怕自己的这颗头颅能令天下无数人欣喜若狂吧?觋子羽冷冷一笑,可惜,我不能死,任何人都不能杀死我,因为……桑儿还在等待着我。
他轻轻抚摸了一下怀中的玉盒,冷酷的脸上露出些许温柔。
抵达南交城的时候,觋子羽吃了一惊,只见南交城下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营帐绵延十里,营帐外人喊马嘶,粗略看来,怕不下十余万人!
“都是撤退的炎黄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多?”觋子羽纳闷不已。
随便掠了一名战士以精神力拷问,这才知道,原来帝尧破了苗都之后,炎黄各部落都以为这次彻底战胜三苗国了,这些年炎黄水灾,大伙儿都苦得很,于是一窝蜂地涌出南交城,到三苗国打秋风了。
一开始倒掠了不少东西,牛羊牲畜、青铜、粮食、玉石、兵甲、奴隶,大伙儿兴奋至极,没想到好景不长,猛然的就听到了帝尧兵败南荒的消息,据说近十万三苗大军把帝尧团团围住,还说帝尧已然战死,数万大军灰飞湮灭,苗帝少丘正统帅大军北回,一路上搜捕炎黄人……
各部落的族君顿时就晕了,忙不迭地往炎黄境内逃。三苗人四处劫杀,好容易杀出一条血路到了南交城,夏部族却守关不开,让这些族君们在城下喝西北风,吃冰雪。时间一长,南交城下聚集的人越来越多,竟达到近二十万人!
一开始还有几个部落联合起来向南交城发起进攻,他们却不想想,这南交城三苗人打了几十年都没有打破,他们只带着牲畜粮食奴隶,又没有大型攻城器械,来啃硬骨头那还能不倒霉么?
城头上箭如雨下,射杀了数千人之后,大伙儿熄了攻城的念头,开始和夏部族谈感情了。而夏部族则采取了一个新颖的办法——甄别。
命城下的部落报上名号,是朋友的,请族君进城喝酒商谈,这些年来有仇的,就继续在城外喝西北风。
“甄别”的速度很慢,不过也有平素里和夏部族关系好的部落陆陆续续进了城,眼看着兜屁股杀来的三苗人越来越多,所有族君都开始急了,以往跟夏部族有仇的,也开始托熟人找关系偷偷去见姒文命,展开秘密的谈判。
觋子羽掳来的这个小兵,所在的部落就是和夏部族有仇,曾经因为争夺山林,联合几个部落跟夏部族干过几仗。这几日族君已经化装进城密会姒文命,据说姒文命开的条件极为苛刻,族君也很是为难,但又不得不先应下。此刻正在帐内和几个长老商议。
觋子羽问完话,微微一叹,精神力发出,这名小兵的脑浆立刻变成了泥浆,倒毙而死。
“大荒动荡,有多少英雄正待崛起啊!”他想起姒文命的狡诈和坚韧,不禁悠然而叹。
“师妹,你果真预言到了那人会上丰沮玉门?”
帝丘城外,白雪笼罩的山丘之上,两个修长的人影正相对而立。男子一身白袍,白雪笼罩之下,浑身虚荡荡的,有如一到渺不可测的虚影。
而少女身上却罩着黑袍,长长的斗篷连头脸都蒙住了,只有一双溢彩流光的眸子露在外面,深如碧潭,照人心魄。
“师兄此时还怀疑我的预言术么?”那少女眼睛一弯,似乎微微地笑了起来。眸子里涌出智慧的光芒,仿佛能看破天与地的阻隔,千百年的未来。
男子眼中一阵迷茫,目光似乎深深地陷了进去,他略略一挣,顿时清醒,柔声笑道:“师妹说的哪里话来。师妹自从修炼预言术以来,号称千年以来第一人,预言到龙言死于神器之下,以及帝尧攻破苗都,四大神师都折服不已,愚兄又怎么会不信呢?”
“这厮……”男子漆黑的眼中露出一股杀意,“如今炎黄圣觋只剩下我们两人,他从南荒败逃,却提着吴刀到丰沮玉门,哼,狼子野心不问可知!嗯,师妹,事态紧急,我就不多耽搁了,这厮极难应付,还得回丰沮玉门多筹备一番。”
少女点点头,那男子身形愈发虚荡,竟这般缓缓消失在了雪地中。少女就这般静静的站在大雪的山岗上,任黑袍上罩满了积雪。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个声音叹道:“这觋子隐是愈发厉害了,再让他修炼十年,这天下还有谁能制得住他!”
话音方落,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了雪地中。黑袍斗篷,与少女的打扮一般无二。
少女并不回头,淡淡地道:“他若是不厉害,又怎能和觋子羽拼得两败俱伤?”
“唉,这些年我巫门凋零,巫谢、巫彭、巫礼、巫抵相继陨落,巫盼又受了重伤,反观觋门,去了一个觋子睿,却多了个更难对付的觋子羽。若非师妹预言术大成,对未来洞若观火,莫说想赢了他们,便是保持不败也难以为继啊!我至今才明白,师尊为何传位于你,说起来,只有把握了未来,才知道该怎么走。”
“看破了未来,真的知道该怎么走么?”少女眼中露出淡淡的哀伤,“一旦你看见沧海成为一黍,自己反而更加渺小了。师姐,丰沮玉门战火将起,你尽快布置吧!”
到了帝丘,便愈发感觉到了局势的紧张。帝丘近郊五十里,行人绝迹,不时可以看见大股的铁骑出没巡查,更可怕的是,短短两日光景,居然碰上了三股针对大股骑兵的狙杀事件。
觋子羽纳闷不已,待得双方交战之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擒了一人以精神力拷问。这才知道,这一年多来,镇守帝丘的季狸和大舜冲突频仍。双方虽然没有撕破脸,但暗中的动作却是层出不穷,帝尧兵败南荒的消息传来,冲突更加剧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