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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杀要剐由你。但是,你下去见他一见,”紫筠拦住她,“我求求你,下去见他一面吧!”
他声音凄凉,显然已经痛苦至极:“你可知道,陛下显露出的并不是他的真身……”
“那你还心疼什么?”白殊缡愤然接口,“我就看不惯你这狗腿样!你有没有自尊?他是你的天你的地么?你就算是愚忠也要有个分寸好不好!你放手!信不信我让小蛮踹你!”
“殊缡!”紫筠大声吼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如果你还要走,我绝不拦你!”
白殊缡迅疾无比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犹豫半响方点点头:“你长话短说,我倒要听听,你又说得出什么花儿来。”
“我主陛下乃天地元灵精华所化之圣兽……”
“别拍马屁了,他又听不见,我也不想听!”
“白泽一族是天地之宠,尊贵无比,也高傲无比,”紫筠径自说道,“这一族便是连那天帝之位也看不上眼,向来悠游于世间,最崇尚的便是自由。”
白殊缡心一动,拍拍小蛮示意它停下脚步。默默听起来。
“是以,那年,陛下被封印而为此山镇山之兽,曾发过誓言,就算形魂俱灭,终己一生也绝不以白泽圣兽的容貌示于人前!”
“为什么?”白殊缡出言问道。
紫筠面色凄楚:“陛下的身体魂魄已经与神山合为一体,它若显出圣兽容貌,便无异于提醒自己无时无刻都在身受被封印为镇山兽这一莫大的屈辱!如今陛下的真身在镇山大阵中封印着,这幻化的外形便连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若非我对陛下的元力波动了若指掌,我也不敢相信陛下竟然……”
白殊缡眼圈一红,心酸涩难当,但是,一想起自己曾经受到的折磨苦楚,她心一硬,努力抑制想看一眼那个美丽至极身影的欲望,哑声道:“我原谅他了!我与他扯平。不过,原谅简单,重新面对却难。你就这么告诉他!”
“你自己去说。”紫筠摇头道,“你们之间的事情,没有让我出头的道理。”
“呸,你出头的次数还少了么?”白殊缡啐他一口,“我还发过誓。就算我这一辈子回不去故乡,我也再不愿看到他!”
话音未落,小蛮带着她已然窜出老远,紫筠叹了口气,但见她这远去身影竟有几分惶惶之态,凝神想了想,他尚残留着血迹的嘴角慢慢扯出一丝笑意。
随即,他从云端降下,落到海面。那巨兽第一时间便发现了他,然而看着只他一个,片刻怔忡后。蓦然暴发出一声响彻天地的怒吼。
这声音似怒似痛似绝望。巨兽只微微一挣,天空顿时响起玻璃碎了也似的清脆“咯咯啦啦”声音,细微空间裂缝不断闪现,将一些毫无防备的人们无情地吞没。
它一举便挣脱了大空间禁锢术的威力,愤然扬起一掌,凌空猛然一击,瞬间狂风怒号、大浪滔天,更有令人惊怖的雷霆轰然炸响,天空已然暗沉。
这变故只在刹那间,两大陆的人尖尖们卒不及防,一时间,被风刮走、被浪潮带入海底、被雷劈中,眨眼间,巨兽面前便干干净净地再也没有一只杂鱼。
只余下它与紫筠,遥遥相视。紫筠伏首于半空,头埋于掌心,默然不语。
巨兽的愤怒显然还未得到排解,它的重重喘息引出天空中闷雷滚滚,息数在紫筠身周炸响,只怕下一刻,它心一动念,紫筠便要葬身在这雷霆之怒下!
紫筠紧闭双目,情知自己正面临着形神俱灭的危险时刻,可是他跪伏的姿势却没有一星半点的不恭,就像他刚化形的第一刻,面对圣君陛下发出灵魂誓言时一样。
这是一场没有胜局的豪赌。他若是输了,血本无归,连命也要搭上;赢了……也不会落下什么好处。他已然感觉到了,那恐怖至极的元力猛兽就在一旁虎视眈眈、獠牙锋锐。
然而,紫筠等了许久,只等来了那些元力慢慢消散的波动。他心一喜,以为白殊缡已经现身,忙忙抬头,却不料,只看见这巨兽慢慢腾腾掉转身子,踏海而去。
鼻一酸,紫筠再度落泪。那华美煊煌的绚烂之色。无声无息间转作了极不祥之死灰,暗沉天空中有无数斑斓色彩飘飘摇摇,飞飞扬扬,分外显目。
它已支离破碎。
“白殊缡……”紫筠悲恨交加,仰天怒吼,“你真要他死才甘心啊!”
那披着一身死灰的巨兽晃晃荡荡,蹈向大海深处,伴随着它的是无休无止的飓风雷霆、倾盆暴雨。
紫筠虽然明知它不会就此而死,可是这一番希望越大失望便也越大的痛苦折磨,对它而言,比五年前那场失魂之伤带来的后果更加严重。
愤懑失望之下,紫筠抬手重重一击,那些还在不远处观望的人尖尖们,再一次经受了灭顶之灾。他嘴角一抹狞笑,遥遥望着四散奔逃的人群,刚待追赶上去,将这些有胆折辱陛下的草鸡瓦狗灭杀殆尽,眼角突然捕捉到一溜黑光,他脚步一滞,定睛看过去。
“小蛮!”他一声惊呼,立时发现小蛮背上空无一人。奉命而来的小蛮对他咆哮,俨然成了一只拦路狗。
小蛮独自在此,那么……紫筠猛然掉转头,虽未曾见到一丝人影,但心中却是大定而特定。
她终究还是放不下!
不错,白殊缡放不下,或者说,她从来也没有放下过。她恨月徊欺骗自己、耍弄自己,但她从未说过,她再也不爱他!她不愿与他再见面,便是生怕自己这份从未消逝过的爱恋,在看到他的一刹那会令她忘却所有不应忘却的过去,那样,她会瞧不起自己。
放不下啊放不下!所以,她明明已经离开了许久,却在听到那声夹杂着无数情感的惨烈悲啕后,又鬼使神差地掉转头。
赶回来,紫筠刚好逃过一劫,她其实已经离那巨兽极近了,她亲眼看见,这身披灿烂霞衣的美丽巨兽是怎样慢慢褪去颜色,真正变成一只灰扑扑的狰狞怪物。
它这么伤心,伤心欲绝。
情不自禁的,白殊缡跟在它身后,不知跟了多久,雨水落在她头上,被她的护体元力隔绝,可是这雨水还是流进了心里,湿淋淋的,令她难受异常。
而这灰扑扑的巨兽一路走,一路消散着作为生灵的形体,终于重新化作一座巍峨青翠的海面神山。
白殊缡落在山上,长吸一口气,她不认得路,正苦恼时,身后一阵悉簌声响。
她警醒转头,不禁呆住,这人看上去挺有精神么,难道自己又被骗了?
正懊悔自己意志薄弱,那个看起来精神很好的人突然摇晃了一下身体,嗵一声直挺挺地昏厥过去。
“月徊!”白殊缡惊叫,冲过去却来不及拉住他,手忙脚乱地将他的头抱起搁在膝上,仔细一看,心中大乱。
汩汩泊泊,闪铄着彩光的鲜血从他的五官中源源溢出,他呼吸急促,全身被雨水淋湿淋透,彩霞云衣紧紧贴在身上,他的身体热得烫手。
白殊缡心内大恸。从她认得月徊起始,她何时见过他这般狼狈虚弱的委屈模样?方才虽以神念高高窥视,却终究不敢太过靠近,未曾亲眼看见便是不一样。
她赶忙施法术,护身元力扩散开来,将月徊包裹住,费尽手脚才止了血,又汲**云衣的水份,只是他身体的热度却丝毫未减,反倒还有上升之势。
白殊缡不由发闷,按理说月徊不可能这么没用啊?他是什么样的存在,就算反复蹈海损伤了魂魄,也不至于如此……该死!白殊缡心中火起,刚要丢开手,却已被死死抱住,动弹不得。
月徊急促热烈的鼻息撩拔着白殊缡的耳畔,只听得他不停地轻声嘟哝:“你来了你来了你来了……”
也不知说了多少句。白殊缡越发肯定自己又被这对可恶的主仆给涮了,她恼羞成怒,猛力一挣,“咯”两声脆响,她未曾挣脱这要命的拥抱,却把月徊的两只胳膊给弄断了。
白殊缡身体一僵。这个只会念三字经的骗子恍然未觉疼痛,把她抱得越发紧实,似恨不得能揉进身体里,再也不要分离开来。
“宝贝,心爱;心爱,宝贝;宝贝,心爱;心爱,宝贝……”
白殊缡听得呆掉,这么可怕的亲昵的称呼居然会从月徊嘴里一个突都不打地蹦出来,她觉得这世界变化得实在太快,快得令她晕眩。
“求求你,别这么叫我。”她痛苦地用头去顶他的胸膛,呯呯作响。
“可是这不是人类对爱侣的称呼么?”闷闷声音传来,月徊显然很意外于她如此过激的反应,“那你喜欢我怎么叫你?”
白殊缡沉默片刻,猛然用力,总算是推开他,她怒目而视,愤然大叫:“谁是你的爱侣?”
月徊再一次伸出手,却被她后退一步避开,他明艳绝伦的面庞顿时黯然失色,只用那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