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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洲严寒之地,四季长青,纵然是最寒冷的天气也不会枯败。”
白寂偊抚mo这棵柳树,它站得笔直,虬劲枝干有力、毫不犹豫的伸向天空伸向远方。然而,从它粗壮主干上却又垂下一条条柔软细枝,片片嫩叶随风轻轻颤动,真真是既豪情又温柔。
千月流珠河的两岸种植的全是柳树,几乎包括了能够在此地种植成活的所有品种。最让白寂偊喜爱的除了这将军柳外,便是只存于南海之滨的珊瑚柳了,这种柳树长成了也只有五岁孩童那般体长,小巧玲珑的树体碧绿如翠玉,摸上去微凉沁手,感觉极舒服。
当有风吹过,两岸柳林便随风款摆摇曳,身姿婀娜,宛如绿海碧涛,说不尽的飘逸潇洒。最特殊的是,风声与柳叶振动声交响,形成一曲绝妙天籁,若是静静欣赏,足以让人忘却烦恼,心情也变得安宁。
白寂偊出神的听了一会,归海溶衡也不催她,一行几十人便傻站着,直到她猛然醒来,发现不少人狐疑相望,这才忙忙钻进浮游,继续前进。
过了绣春桥,又经过名叫泊云的牌楼,正式进入了永安太学的内堡,其实应叫内岛才是。
“太学的学子们一般对外都叫自己是一品园中人。因为整个太学的建筑群都是围绕三个湖泊建造,这三个湖泊正好呈一个品字形。”归海溶衡继续充当解说员,“澄渊潭旁边是教学区,举凡教室、办公室、训练场、武术馆、实验楼等教学设施都在那一带。学子们休闲、娱乐、健身的场所则绕泓漪池而建,那里有全联盟最大、藏书最丰富的书馆——睿博楼。而学子和夫子们的宿舍区是太学内占地面积最广的区域,旁边的滃沄湖也是三湖中面积最大的。那里共有近四千套精舍雅屋,房子面积虽不大,但难得是汇集了天下所有不同的户型,也成了一景,名唤‘世相万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竟自顾笑了起来。
白寂偊正听得入迷,不妨他笑得可疑,与他温润如玉的脾性着实不搭调,便问了起来。归海溶衡笑道:“关于这宿舍楼的趣事,几天也讲不完,等你也考了进来,便会知道了。”
白寂偊不满的乜斜他一眼,继续看风景。归海溶衡见了她这个虽不雅观却表明不再冷淡的表情,心里终于松了口气。面前这少女,心思深沉,偏生从表面上看去天真可亲,得她放下戒备还真是不易。
一路说着话,归海溶衡介绍沿途从树木花草中伸出半角一檐的各式殿阁亭楼,等过了淑宁阁、翠崖斋后,到了专供太学招待来客的乐朋院行馆。
这是一座紧靠泓漪池的五进大院落,白墙灰瓦,青石铺路,又清爽又洁净。房间也舒适,虽是单间,空间却丝毫不紧窄。
归海溶衡送她进了房,很有礼貌的告辞了,说是第二日再来。白寂偊洗了个澡,在女侍小央的一路陪伴里,吃饭休息。
第一卷 身在他乡尤不知 第十五章 那一眼的惊艳
能得溶衡少君亲自送达的客人,自然得到了乐朋院极其热情的接待。美美一觉醒过来,白寂偊享受了又精致又足以填饱肚皮的早饭后,心满意足的出了行馆。她拿上房间里准备好的永安太学地图,也不管归海溶衡几时来寻,就这么愣头愣脑的自己逛去了。
走了一上午,虽然时停时歇,但毕竟精神头不怎么旺盛,看见路边有长椅,干脆坐下歇脚。她一面休息,一面琢磨怎么往睿博楼去,而后正好回乐朋院。
正看得入神,已在心里规划好了路线图,心中蓦生警兆,肩上已经被人不轻不重拍了几下。她猛地回过头,怔住,是两个陌生的俊秀少年。
两人中个子稍高的少年笑吟吟上下打量她,满脸好奇。个头矮点的少年带着一副银边眼镜,一脸无奈,似乎对吓着了白寂偊有些不好意思。
“请问你是白寂偊么?”好奇少年问道。
白寂偊点点头:“你们是谁?可有事?”她面无表情,对这种喜欢吓人的陌生人毫无好感。
好奇少年对腼腆少年得意地飞眼,竟毫不顾白寂偊冷淡神色,也坐在长椅上,笑呵呵道:“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李琮翌,他叫孔谙,是敏行……嗯就是归海溶衡让我俩来找你滴。唉呀,别生气,我不是有意吓你,哪里知道一张地图你也看得那么认真。”
李琮翌能对归海溶衡以表字相称,无疑交情匪浅,只怕身份同样尊贵。白寂偊沉默了一会,黑眼珠子牢牢盯在李琮翌脸上,直到他有不自在神情了,才轻轻扯开嘴角,淡淡笑了笑,并递出手:“李琮翌,你好。”他行为虽稍嫌鲁莽,但笑容真诚,并无恶意,白寂偊决定饶他一回。
与李琮翌握过手,她又看向孔谙,这少年的镜片后藏着一双清澈无邪的美丽眼眸,如天空一般,眼里有任何情绪都一望而知,比如此时的歉意与握住她手时的淡淡羞涩。这是白寂偊继梦里镜中人瑰丽华美眼眸后,一见便喜欢上的眼睛——简单清新,宁和温润。
孔谙被白寂偊肆无忌惮的眼神看得有些失措,他尤其不明白,为什么她这般无礼冒失,自己却一点儿也不恼怒?
“你有一双好眼睛,为什么要藏起来?”半响,白寂偊终于移目,并且认真地说道,“孔谙你好。”
“呃……我有点近视。”孔谙呐呐道,“你好,白寂偊,刚才琮翌太冒失了,吓着了吧?”他的嗓音低沉,还带着点鼻音,声音很是暖人。
白寂偊看了看满面阳光的李琮翌,微笑道:“还好我没有心脏病。”
李琮翌大笑起来,站起身,把胳膊吊在孔谙肩上道:“敏行说中午要请你吃饭,正好我们也饿了,你不介意我们俩一起去吧?”
白寂偊挑挑眉,果断摇头:“如果是孔谙没问题,你嘛……”她拉长声音,“回家吃自己的吧。”
李琮翌目瞪口呆,机械般转动脑袋对准孔谙的耳朵:“忞隽,我被女生拒绝了,还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女生,天哪……”
白寂偊终于笑起来。
归海溶衡找到三人时,他们已经在一处叫听浪的亭子里坐了一个时辰,这亭子外面有处小小的假山,从山顶流下一条银带也似的小瀑布,水声不但不吵闹,反而有种清幽出尘的味道。
三个人全神贯注地不知道在干什么,面对归海溶衡的李琮翌和孔谙甚至都没发现他已经来了。归海溶衡正要走上亭去,猛然听到李琮翌大声喊叫起来:“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孔谙也是满面惊异、又很是佩服的表情。一错眼,他看见了归海溶衡,站起身,望过来。
归海溶衡扬声笑道:“天璨,什么事不可能啊?”
他走过去,坐在亭里石桌的另一方,一瞄白寂偊,她凤眼连眨,很无辜的对李琮翌说:“天璨,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了,不如那什么‘满堂春’套餐折成钱拿给我吧。”她又笑眯眯转脸对孔谙,“忞隽我分你一半。”
归海溶衡一愣,孔谙也就罢了,他是出了名的好人,相熟不相熟的叫表字以示亲近,他基本上不会有反感情绪。但李琮翌李天璨,他看上去大大咧咧,有时候甚至热情得过头,其实交友极谨慎,轻易不将自己表字告诉他人。若有人不经同意便以表字呼之以套近乎,他是绝对立马翻脸不认人。永安城里各大世家与他年龄相近者不少,他的亲近好友却寥寥可数。
难道白寂偊对他们用了意念力量?她是何居心?归海溶衡不动声色,微笑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哦,天璨又在卖弄你打结的手艺?”
石桌上全是丝线和一个个精巧的乾元结,丝线的颜色和粗细不一,但全都是质量上乘价格不菲。这些结紧致精细,没有好手艺是打不出来的。
李琮翌却不理他,狠狠咬了咬牙,大咧咧对白寂偊叫道:“阿偊,你当真没学过么?你再看这手,我就不相信了!”
阿偊?!归海溶衡心里流汗,这个白寂偊太可怕了吧?孔谙在一旁解释道:“我们等你等得无聊,天璨就拿出丝线来说要教阿偊打个迎客结,却不料他刚一结完,阿偊就能依样画葫芦打出这个结。天璨不相信,结果一直到现在,他把他会的几乎都结了一次,阿偊每次都分毫不错地再结了出来,并且有几次比天璨用时都短,可阿偊发了誓说从未学过打结。所以天璨输给了阿偊一个月的‘满堂春’套餐券。”
归海溶衡心一沉,打结靠得是手法,精擅法阵布置以及丹药炼制的李家,手巧是不分男女的,这和他们修行的秘术有关。可白寂偊只看一眼便学会,这说明了什么?惊人的眼力以及可怕的记忆力,还有灵巧不下于李家人的手!他突然想起曾经握过的白寂偊的手,瘦削、骨节嶙峋,却是有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