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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人的寒气和着呛鼻的土气,河底下是数条各自盘流较量的冰冻土流,几乎不可能容纳任何生物。即使是鱼,说不定也会缺氧而死。
几头灰狼不怀好意,远远观察坐在河边的小童。
小童则看着浑身浸泡在冻土流里,另一个较年长的孩子。
“哥,那些狼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走?它们难道还没看出来它们是没办法吃掉我们的?”小童搓着手、呵着气问。
他是乌拉拉,此时仅有十二岁。
他相信动物都有分辨危险的天生敏感,理应嗅出它们绝非自己两兄弟的对手。既然如此,就应该闪得远远的才是。尤其像狼这种猎食与厮斗的天生好手,自己包含在危险的定理里头,又常与大自然的危险相处,更应该明白危险隐隐散发出来的样子。
乌霆歼不答,只是专注地对抗不断侵袭自己的寒气与土气,眼睛紧闭。
他只穿了条短裤,上身赤裸。年幼的身体虽不壮硕,却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肌肉上每一个线条都有存在的道理,绝不过份张扬。
“狼也有好奇心吗?还是饿到昏头了?”乌拉拉穿着大棉袄,观察着狼群。
“弟,你要记住,任何有智能的东西都有可能错判,狼会,人会,没有人不会犯错。”哥静静地说,眼皮上都结了一层黄白色的霜,嘴唇却保持得出奇的红润。
“嗯。”乌拉拉点头。
哥缓缓睁开眼睛,眼光还没扫出,狼群便轰然四散,队形竞不成章法。
“哥,你杀气越来越强。”乌拉拉拍手。
他最崇拜的,就是这个不需父亲出言督促,就能严格训练自己的哥哥。
“拍什么手,还不快下来,爸已经走那么久了。”哥笑笑。
乌拉拉一脸心不甘情不愿,既没反驳也没出声,但就是小想脱掉衣服跳进河里。
就这么蹲着。
“乌拉拉!”哥皱眉,扬手向弟弟泼洒一人片碎冰。
“爸又没叫我练功!”乌拉拉嘟着嘴,挥手架开迎面而来的碎冰。
“爸没教你的事可多了,给我下来。”哥静静地说。
哥的话中并没有威胁的感觉,却因为平淡的语气,反而有种天生的威严。
乌拉拉只好哭丧着脸,慢慢脱光衣服,哆嗦着身子,颤颤巍巍地用脚尖试探河面的温度。
陡然一震,好冰。他求救似地看着哥。
“催动内力后再用火炎咒辅助,就不会冷了。’哥看着双手环抱身子的弟弟,微微感到好笑。
“我也知道。”乌拉拉瞪着河面。
闭上眼睛,跳下。
乌拉拉知道,光凭哥哥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完成他的悲壮豪愿的。
三百多年前,正派中最强的猎命师乌禅潜进东京地下皇城,跟徐福一挑一,都没能成功砍下徐福的脑袋。哥哥怎么可能一个人办到?
这一点哥哥也知道。
所以哥哥正在东京到处猎取许多不吉祥的能量,“劣命”,好用最畸形的方式让自身快速强大……将命格大口吞食,用霸道的内力将命格“消化”成纯粹的能量形式!
哥已经另辟蹊径,入了猎命师的魔道,回不了头,只有走上不断强大的死胡同。
但这因牺牲而来的强大,必须要有意义才能算数。
“哥,我也变强了……你也想知道我变得有多强吧?”乌拉拉单手倒立着,然后唰一声弹起,站稳。
如果自己找不到哥哥,那使让哥哥来找他吧。
就算哥哥不愿意来找他,至少,他也能为哥哥引开多方人马的注意力,从旁帮助哥哥完竟他的意愿。
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绅土,今天晚上会很危险,我一个人去比较没有负担。”乌拉拉伸手按住伙伴绅士的额头。
“喵。”绅士匍匐,温驯地闭上眼睛。
“来吧,我需要最凶悍的力量。‘千军万马’!”乌拉拉咬破手指,鲜血飞溅,旋又爬伏在自己身上,化为邓丽君的名曲“月亮代表我的心”歌词。
强大的豪情壮志,无可遏抑地在乌拉拉的体内爆发!
5
夜的东京湾,货柜堆叠的城市码头。
一艘巨大的轮船缓缓航向这座不夜城,船上的聚光大灯以特别的编码闪烁,呼应港口灯塔的讯号。
六艘武装小艇随即破浪而出,驶向轮船在旁戒备,码头上的接应作业开始展开。一切步骤都以最严格的标准执行,不能容许任何疏漏。因为船上运载的特殊货品,能舒缓这座城市的特殊要求。
血的气味。
船长主管舱,一名穿着蓝色连身制服的船员走进,鞠躬报告。
“报告船长,最后清点完毕。运往皇城的货品原八百七十二件,中途折损七十四件,其中尚有成品四百二十件,半成品三百七十八件。运往白城的货品原三百六十一件,中途折损二十五件,其中尚有成品两百一十四件,半成品一百二十二件。运往牙城的货品原一千六百件,中途折损一百一十二件,其中尚有成品……”下属有条有理地报告着。
这艘船来自马来西亚,船上的部众由马来西亚最下层的黑社会所组成。算起来,可说是依附在日本吸血鬼帝国之下的附庸组织。
虽附庸于吸血鬼帝国,但船员大部分都是正常的人类,只有少许的吸血鬼打手。究其原因,除了连日的航行对无法接触日光的吸血鬼来说太过辛苦外,还因为所谓的货品,对吸血鬼太具诱惑的关系。
一不小心,货品就会折损。
“勉勉强强,就将这些数据拿给接头的血族吧。”船长说,抽着雪茄:“别忘了将残货的部分打点好,晚一点收货的就会来。”
所谓的残货,才是这艘船最大的收益来源。
东京有许多吸血鬼的个体户或小舵,不见得能够得到上层允许取得的正货,若要自行到街上偷偷猎食,就要冒着被组织惩罚的风险,所以靠秘密偷渡进来的残货享受“生食”的快感,是最安全、也是被上层默许的非正式管道。
既然是非正式管道,价码自然要高上数倍。
船长看着强化玻璃后的东京灯塔,从嘴角缓缓流出烟圈和腐败的臭味。
他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
以前,甚至还是个猎人。
“这世界,没救了。”船长笑道,刻意加强语气中的感伤。
猛然,船错顿了一下。
机械运转的声音明显迟钝了那么一秒。
“船长……”轮机士皱眉,动力一切正常。
难道是撞上礁石?不可能啊,明明有小艇在前方负责开道,灯塔的指示也没有异状。
几个舱机员在三十几个监视画面中寻找原因。
赫然,监视器的画面全都变成混乱的黑白乱码,而左舷舱水压表上的指针晃动,指数竟在飙高。
“有人把船炸开一条缝?……谁会这么大胆?也没听见爆炸声啊?”副船长猛按画面钮,但线路似乎真遭到“外力”截断,水压不断上攀也是事实。
“关左舷闸门,派所有打手把老鼠找出来清掉,务必要在靠岸前处理好,不能让东京知道船出了事,更不能让交易生变。”船长皱眉。
想起了,以前胆大妄为的猎人岁月。
6
这才是猎命师应该做的事吧?
一道快速绝伦的身影在船舱间来回探索,靠着对“气”的敏感训练,乌拉拉直窜到这艘货轮最悲伤的地区。
乌拉拉边跑边笑,全身精孔都开窍,让极细微的气丝快速朝四周喷射,有如一台疾走的小型雷达。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抵抗和自我销毁的举动,吸血鬼一定将他们称之为“货”的人类,用特殊的麻醉方法囚禁着。但货的灵魂,所散发出的悲伤是无法禁锢住的。
“呼,真不让我休息啊。”乌拉拉瞬间停住,黑色风衣兀自前倾。
乌拉拉甩着还在冒烟的右手掌,四周,已被敌人团团围住。
“前面就是货柜了吧?看来这次也是大丰收呢。”乌拉拉说,没道理自己这么快被找到。
所以答案只有一个,敌人在最重要的地方守株待兔。
乌拉拉快速扫视了眼前的敌人,一面缓和体内奔流不止的气息。刚刚将船壁击出一道裂缝所耗费的气力可不少。
十四个肤色暗沉的吸血鬼,八个人类。体表的温度散发得清清楚楚。
“只能说你不识相,东京要的货也敢动。嘻嘻,笨蛋的血最难喝了。”为首的吸血鬼打手嘲笑似地舔着腕剑。
但乌拉拉根本不予理会,只是打量其他人。
“你们气的幅动很矛盾,以前是猎人?”乌拉拉微笑,一一看着那八个眼神冷酷的人。
八人默认,身上散发出源源不断的杀气,手中的兵刃与身形配合,随时都能将乌拉拉在瞬间裂成八段似的。
“比吸血鬼还可恶呢。”乌拉拉说完,沉下脸,双手猛然握拳。
这二十二个护镖打手全都忍不住倒退一步,瞳孔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