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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季脑子嗡嗡的，根本听不清楚圣陨还在说些什么，他的泪水如同决堤一般，再也止不住了，他跪倒在地上，用头猛烈地撞击地面，他的双手紧紧的攥住胸口的衣襟，双手之中，已经分不清是血还是汗。
他的心好痛，痛的让他无法呼吸，他大口的喘着气，地上的尘土被他这大口大口的气吹起，尘土夹杂在空气里，又被他大口大口地吸回。
胧看着已经崩溃了的禅季，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圣陨的话也深深的刺痛了胧，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
胧上前抓住禅季的肩膀，不停的摇晃着，他大喊道：“禅季，禅季，你醒醒！你不要这样，不要！”
但是禅季好像已经死去了一样，根本听不见胧的声音。
突然，胧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禅季，禅季被他这一推，整个人脸冲天空，倒在了地上。
此刻，禅季满脸是土，胸前的衣襟也被他撕扯烂了，他大大的瞪着双眼，看着高而深的天空，而泪水还是不停的从他那大大的眼睛中汩汩流出。
远处，圣陨把手背在身后，而他身边还有一个男子，这男子身材瘦而高，给人一种道骨仙风的感觉，而这个人，就是大殷朝的大王，玄净。
玄净道：“你都告诉他了？”
“对。其实，还是你自己告诉他好些。”
玄净摇头，道：“我怕我说不出口。”
圣陨知道，玄净是怕自己想起曾经的事，曾经的人。
圣陨说道：“不过，现在告诉他也好，这可能是最好的时机了。”
玄净点头，玄净知道，此时，是最好的时机，禅季那恐怖的爆发力一旦发狂起来，就算五大高手一起出手，也难免不会陷入恶战，而一旦恶战，难免有人受伤，甚至是死亡，这都不是玄净想要看到了。
就在刚才，玄净和圣陨发现禅季练功走火入魔了，而且他还放出了那么强大的冰箭，就也是说，他的精神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虽然还剩下不少，但是却在他们能完全控制的范围之内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若是现在不告诉他，怕是以后等到禅季的功力越来越高后，再去告诉他，那他要是发狂，肯定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所以，这是一个原因。
但是更重要的原因却是，他们要利用禅季那深不可测的天资，利用有他那庞大的精神力。禅季是什么性格他们很是清楚，他善良，优柔寡断，为了曾经的愧疚可以放弃任何事情，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圣陨道：“你这样做是不是太残忍了，毕竟他也是你的孩子。”
玄净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脸抽搐了一下，好像回想起了什么，然后道：“我承认，他是我的孩子，他身体里流的是殷氏的血，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需要这样做。”
“就为了那十年之约？”
“对！”玄净答道。
“这十年之约就那么重要么？为了这个约定你竟然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禅季，竟然……”圣陨没有说下去。
玄净道：“竟然利用自己的孩子，对么？”
圣陨点头。
许久。
圣陨问：“那你还恨他么？你要知道，当年他只不过是个三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你这样对他，是不是太残忍了。”
“你说的这些，我又怎么不知道？但是，我不能欺骗我自己，我始终是无法彻底原谅他的，而现在的他，我想，他一定也是不能原谅自己的。”
圣陨看着倒在地上的禅季，再看看眼前的玄净，一个是大殷朝的大王，一个是大殷朝的小皇子，本是一对父子，但却因为当年的意外而致使这一切的情义都烟消云散了。
087 黎明过后
落叶城内。
断灵三人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三人现在已经换上了平常百姓的衣服，但是三人那特殊的气质还是引来了不少的目光。
自从进城后，断灵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好像有什么心事，而翡墨和无天也隐约感到了什么。
黄昏的时候，他们在落叶城的一间客栈内休息，晚饭后，天色已黑。
翡墨缓缓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温暖清爽的茶水顺着翡墨的喉咙而下，翡墨轻声说道：“断灵，你要是想去，就去吧。”
断灵没有惊讶，反而很是平淡，点了点头。然后，断灵站起来，转身走出了这间客栈。
翡墨和无天看着断灵的身影渐渐融到这夜色之中，互相对视了一下，两人的眼神中流漏出别样的柔情。
※※※※※※※※※※※※※※※※※※
夜星懒洋洋的躺在自家的屋顶上，看着满天繁星，夜星的心中竟然有一些伤感，天下间所有的人都能看到一样的星空，可是为什么他们的命运却截然不同呢？
突然，夜星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他挺拔的身材在这夜空的陪衬下更显神秘。
夜星刚要张口叫到，却被这黑衣人击晕了过去。
虽然只不过隔了几天，但是夜星看上去却与几天前很是不同，虽然他的皮肤很是黝黑，但是能看的出他的脸色比前几天要好上很多，而更重要的是他脸上那种幸福的感觉。
黑衣人抱起夜星，他看着夜星那还不成熟的脸，看到了他那幸福的脸，本事紧锁的眉头舒展了起来。
只见黑衣人一个闪身，就抱着夜星离开了屋顶。
落叶城城外的一片小树林中。
夜星依倒在一棵大树下，他还没有醒来，而黑衣人背对着夜星，抬头看着这满天的繁星。
今夜是个残月之夜，弯弯的月亮渐渐爬到了两人的正上方，夜已经很深了。
夜星的手指动了一下，他渐渐有了知觉，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片陌生的树林，不远处有一个陌生的身影，而这个身影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夜星慢慢的活动了下肢体，渐渐站了起来。
黑衣人并没有回头，依然背对着夜星，一动不动。
夜星想了起来，刚才他在自己家的屋顶看星星，但是这黑衣人却把他打晕，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他摸了摸头，还是有些疼痛，但是疼的却不是很厉害，可见，这黑衣人下手的轻重恰到好处，而黑衣人也并不想伤害夜星。
夜星壮了壮胆子，战战兢兢的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黑衣人慢慢转过身子，其实夜星刚醒的时候，他就知道了，但是他却没有回头，他是想看看这个少年的胆量如何。而让黑衣人感到吃惊的是，虽然他下手不重，但是对于一个从没修炼过的普通少年来说，也算是很重了，而他这么快就醒了，确实让他吃了一惊。
待黑衣人完全转过来的时候，夜星才真正的看清楚他，足有八尺的身高，身体挺拔，看上去很是结实，但却没有那种肌肉大汉那夸张的肌肉，身材很是匀称，很是强韧。
夜星咽了口口水，又问：“你是谁？”
黑衣人还是没有回答，他只是伸出手，把蒙在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一张冷漠而俊俏的脸出现在了夜星面前。
夜星的脸色大变，本是恐惧的脸此刻却写满了兴奋。
夜星大喊：“恩公！”
不错，这个掳走夜星的黑衣人正是断灵。
断灵打量着夜星，点了点头。
夜星很是激动，说道：“恩公，你的事情办完了？”
断灵摇头。
“恩公不是说等办完事才来找我么？”
断灵冷冷道：“我只是路径此地，顺便来看看你。”
其实，断灵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根本不是这个十六岁的少年能看透的，夜星对断灵的感情很是复杂，一方面，他救过自己全家，另一方面，断灵那冷酷残忍的杀气也在夜星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但是此刻，夜星的心头还是一暖。于是说道：“恩公，谢谢你。”
断灵低了一下头，问道：“其实，我是想听你的答案的。”
夜星一笑，笑的很淡然，笑的很真诚，他缓缓道：“其实那一天，我确实被你吓坏了。之前你在我心中是救世主，是神，是一个拯救万物的人，但是那一夜，我看到了不一样的你。我甚至以为之前那些都是我的梦，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你会那么善良却又那么残忍。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很久，最后，我想通了，人是无法单纯的用好和坏来区分的，每个人做事都有他自己的理由，每个人都有他存在的理由。我，并不知道你的理由是什么，但是我却知道，你，是我一辈子都应该感谢的人。”
断灵看着这个不大的少年，他不敢相信，这些话竟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的。
夜星继续说道：“就像我，我的父母从小就教我，要坦坦荡荡的做人，不能偷，更不能抢。但是，我为了让母亲好起来，还是去偷，还是去抢，但这并不能说明我不是一个坦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