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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进树林,上方风声骤响,徐道覆没有朝上瞧半眼,直至来人落在身后马股处,始收缰勒马,减缓骑速,沉声道:“我的身分被那移情别恋的贱人揭穿了!”
卢循高举双手,扭转脖子往后看了一眼,肯定没有人跟踪,再次坐直雄躯,怪叫一声,道:“这是没有可能的,纪千千跟了那个不知死活的呆子。”
徐道覆继续催马深入树林,狠狠道:“不是燕飞还有谁?我从未试过这么丢面的,我定要教燕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贱人则要后悔作了女人。”
卢循道:“你就这般一走了之吗?没有你帮手,我们的伙伴恐怕应付不来。”
徐道覆怒道:“不走成吗?我若不摆出是为那贱人专诚到边荒集的模样,惹得燕飞生疑,可能会破坏我们的大计。我是否在哪裹,情况并没有分别。”
卢循双手搭上他宽敞的肩膊,叹道:“是我不好,若不是我行刺谢安,纪千千怎会猜到你是徐道覆。一旦认定你是泄露消息的人,任你对娘儿们有通天手段,仍难以把她的心挽回来。”
徐道覆策马登上一座小丘,勒马停下,两人分左右飞身下马。
徐道覆转身面向边荒集,神情落漠,双目射出无奈与苦涩的神色。
卢循来到他旁,审视着他讶道:“看你失魂落魄的样子,不是对纪千千动了真情吧?”
徐道覆苦笑道:“我生平虽御女无数,可是像那贱人般媚骨天生的艳女,还是初次遇上,说不动心便是骗你,尤其是尚未将她弄上手。”
卢循哂道:“她迟早是你的人,只要我们完成封锁,她能飞到哪里去呢?”
徐道覆似不愿再和他谈论纪千千,沉声道:“见过天师吗?”
卢循道:“刚见过他老人家,天师已送了任遥到黄泉去,最可惜是让刘裕那小子逃脱。”
说罢问道:“边荒集情况如何?”
徐道覆道:“花妖已被燕飞等连手干掉,想不到花妖横行天下,竟会在边荒集阴沟里翻船。击杀花妖的虽是赫连勃勃,不过却全赖燕飞伤他在先。”
卢循点头道:“此人大不简单,在短短数月间武功剑法均突飞猛进,不过正因如此,也为他惹来杀身之祸,天师已准备亲手把他搏杀,当边荒集落入我们手上,建康的末日亦不远了。”
徐道覆道:“屠奉三的人马有何动静。”
卢循不屑的道::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在集外的人全落入我们的严密监察下,当他们离开埋伏之处,我会教他们全军覆没。”
徐道覆沉声道:“屠奉三向以智计过人见称,你道他会否中计?”
卢循哈哈笑道:“任他智比天高,今次也要劫数难逃,我们的手段,即使他作梦也梦想不到。现在边荒集内,我们第一个要杀的人是他而非燕飞,天师已指定由你出手对付他。”
徐道覆双目杀机剧盛,点头道:“杀了他,我立即可跃登外九品高手第三席的位置,请告诉天师,我徐道覆非常感激他对我的栽培。”
卢循双目精光闪闪,远眺近二十里外炊烟袅袅升起的边荒集,沉声道:“淝水之战把南北的情况彻底改变,我们苦候多年的机会终于来临,天师军将会以事实证明给所有人看,天下是属于我们南人的。以谢安为首的腐败高门,将会成为失败者,天下再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改变命运的发展。”
徐道覆暗叹一口气,心中浮现纪千千能倾国倾城的绝色花容。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九 卷 第 十 章 透澈入微
第 九 卷 第 十 章 透澈入微
高彦从北门出集,沿颖水北上,“白雁”尹清雅不徐不疾追在他身后,神态轻松,任他竭尽全力,也无法把距离拉远少许,使一向自谢身法高明的高彦,亦不得不心中佩服。
对尹清雅他是愈看愈爱,此刻可偕美同行,去干一件轰天动地的大事,心中得意之情,可以想见。
尹清雅忽然加速,与他并肩而行,蹙起秀眉嗔道:“你这呆子究竟要带人家到哪里去呢?再不说出来,我掉头便走,以后不理睬你。”
软语娇嗔,大有小夫妻耍花枪玩闹的情趣,高彦听得魂销意软,嗅吸着从她动人肉体传过来充盈建康青春的气息香泽,兴奋的道:“小清雅稍安毋躁,今趟去的地方包保你刺激好玩,说了出来便失去意外惊喜的大乐趣。”
尹清雅气鼓鼓道:“你至少该说出到甚么地方去,郝大哥是不准人家离集的嘛!我虽不怕他,却怕他将来在师尊前进谗言,哪下趟好玩的事情便没有人家的分儿。”
高彦呵呵笑道:“事成后包保你的郝大哥不会怪责你,还要大大夸奖你。”
尹清雅倏地止步。
高彦立即超前五、六丈,终于投降地回头嚷道:“我要到巫女丘原去,且必须速战速决,不容有失,快来吧!”
尹清雅听得花容微变,乖乖的追在高彦背后去了。
燕飞和刚下马的郝长亨在桌子坐下,后者目光投向纪千千的睡帐,双目射出茫然神色。
燕飞当然不会见怪,窈窕淑女,尹子好逑,像纪千千如此可爱动人的绝色,谁能不生出爱慕之意?而对方见到自己从她帐内走出来,难免会兴起妒忌之念,故亦不加解释,更清楚此类事愈解释愈糟。
郝长亨朝他瞧来,神色回复平常,微笑道:“不知燕兄召我来此,有何赐教?”
燕飞很想喝酒,却不得不克制此股冲动,挨往椅背,油然道:“郝兄曾说过孙恩很想杀我,又说过晓得很多我不知道的事,究竟意何所指呢?”
郝长亨洒然笑道:“小弟的话,燕兄终于听得入耳。可知燕兄发觉形势有变,明白小弟并非危言耸听,兄弟想先弄清楚燕兄转变的因由。”
燕飞心忖老江湖不愧老江湖,处处掌握主动,先摸清自己心意,方肯决定该向他燕飞透露多少。耸肩道:“非常简单,我们已可肯定慕容垂的部队确在开来边荒集的途上。而只要是边人,便晓得欲得边荒集之利,必须南北两方势力合作,而南方有资格和慕容垂合作的人屈指可数,郝兄是其中之一,余下的便是屠奉三又或孙恩。我刚见过徐道覆,令我心中警惕,故请郝兄前来说话。”
郝长亨露出深思的神色,或许是因燕飞见过徐道覆而心中震动。
燕飞顺口问道:“高彦没随郝兄一道回来吗?”
郝长亨漫不经意的应道:“他有话要和清雅说,所以我先行一步。”
燕飞心中暗骂,这小子真的不分轻重,际此生死存亡的紧张关头,仍忍不住去泡妞儿。
郝长亨皱眉道:“燕兄因何忽然肯定慕容垂的人已兼程赶来边荒集?此消息是否属实关系重大,我们必须想办法应付。”
燕飞仍未敢尽信郝长亨,答道:“郝兄该从洪老板处得悉昨夜对付花妖时内奸弄鬼的事,此事令人人生出警觉,猜到祸之将至。”
郝长亨沉吟片刻,道:“我们与孙恩一向有生意上的往来,敝帮主虽然不喜欢孙恩的行事作风,可是在桓玄和大江帮的打压下,孙恩是唯一肯和我们交易的人,我们是别无选择。”
燕飞早听他说过此中情况,反奇怪他又再重复,点头道:“这个我明白。”
郝长亨摊手道:“我真正想说的是我们一直与孙恩合作,今趟到边荒集来分一杯羹,亦是应他之邀,以为只是大家连手驱逐汉帮,把大江帮在边荒集的势力连根拔起,却没想过牵涉到慕容垂,更没有想过尚未到边荒集,已有人散播我们和黄河帮结盟的谣言,现在更是进退两难,泥足深陷。”
燕飞道:“此为我第二个不明白的地方,郝兄只要拉大队离开便成,最多打回原形,有甚么进退不得可言呢?”
郝长亨双目射出锐利的神色,沉声道:“若可以变回淝水之战前的形势,我们确可以保持原状,只可惜淝水之战改变了一切,包括南方的势力均衡。”
接着仰观蔚蓝色的晴空,一字一字缓缓地道:“在淝水之战前,苻坚和谢玄均对边荒集虎视眈眈,不容对方染指。若任何一方进犯边荒集,与全面宣战没有任何分别。苻坚进军边荒集,结果引来淝水之战,以一方的溃败作结。淝水战后,谢安被迫退避广陵,北府兵和建康军互相牵制,再无力左右边荒集。所以慕容垂觑准时机,派兵南来,一旦边荒集落入慕容垂手内,让他控制和独占南北贸易之利,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