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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圭低头细看她仰起的俏脸,道:“你那颗宁心丹果有奇效,过去的十多天我处于前所未有的状态里,只要把精神集中在某一事上,便可心无旁骛的专注于该事上。刚才和你欢好,亦分外投入,享受到极尽男女之欢的快乐。”
楚无暇投入他怀内去,欢喜的道:“希望族主再不用服另一颗宁心丹。”
拓圭没有答她,好一会后道:“无暇晓得我拓跋圭和慕容垂最大的分别在哪里呢?”
楚无暇思索片刻,放弃道:“你们的分别在哪里呢?”
拓跋圭露出苦涩的神情,徐徐道:“因我曾经历过灭国、委屈求存和无处为家之苦,令我不住去反省拓跋族失败的原因。如果我只是要做一时的霸主,只要有强大的兵力便已足够,但若要统一北方,至乎统一天下,我就必须有高明的政治手段、长远的治国策略,方有成就不朽大业的可能。否则只会重蹈苻坚的覆辙。”
楚无暇娇躯轻颤,有点情不自禁地用力抱紧他,娇吟道:“族主!”
拓跋圭道:“苻坚之所以能统一北方,在乎他敢委政于汉人王猛,谛造了自旧晋败亡后最优异的一段政绩。如果王猛仍在,就不会有淝水之败。从王猛身上,我学到很多东西。我们胡人武功虽强,但如论治国之事,则必须以你们汉人为师。”接着叹了一口气。
楚无暇讶道:“族主说得好好的,为何忽然又像满怀心事似的?族主可否说出来,让无暇为你分担呢?”
拓跋圭露出深思的神色,苦笑道:“苻坚冒起时的情况,与我现在大不相同,如论统一天下的条件,他实在远比我优胜。”
楚无暇秀目射出茫然神色,轻轻道:“我不明白!”
拓跋圭沉声道:“现在北方各族,均明白要在辽阔的中原生存和发展,必须向汉人学习治国之道和他们的文化,在这方面,苻坚比我多走了很多步,再得汉人王猛之助,自然是如虎添翼,水到渠成。”
楚无暇柔声道:“崔宏便是另一个王猛,他该不会比王猛差呢。”
拓跋圭点头道:“崔宏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且他乃北方头号世家之主,他看中了我,”日为我效命,是我拓跋族的福气。”
楚无暇讶道:“原来在族主心中,崔宏有这重要的位置和意义。”
拓跋圭道:“除了在汉化上我们仍有一条很长和艰难的道路要走,在都城的位置上,我们仍差苻坚一大截,令我的统一大业更是莉棘满途。”
楚无暇苦笑道:“我又不明白了,族主会不会怪无暇愚蠢呢?”
拓跋圭笑道:“我倒希望你愚蠢一些,虽然我知道事实非是如此,你是个绝顶聪明的女人,只是对政治没有认识吧!”
楚无暇不依道:“族主是绕了个弯来人家。”
拓跋圭苦笑无言。
楚无暇轻柔多情的道:“无暇很爱听族主说政治方面的事,族主说及这方面的事时,自然而然流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主气概,令无暇感到兴奋。
族主呵!当你荡平北方诸雄,爱在哪里设立都城便设在哪里,谁敢说不呢?”
拓跋圭叹道:“我也希望事情像你说的这么简单,可惜事实非是如此。我拓跋族现在的都城是盛乐,如果把首都迁往平城,由于两城距离不远,可以互相呼应,变成双都城的格局,只由长城分隔,问题不大。但若迁往洛阳和长安,便成了动摇根本的大迁移,会牵涉到很多问题,既可以令我们继续昌兴,也可以使我们由盛转衰。”
楚无暇道:“我又不明白哩!”
拓跋圭道:“令无暇听得一头雾水的原因有二,首先是不明白我们拓跋鲜卑族游牧民族的本质和特性。其次是没有想过,当我们打败慕容垂后,如何管治从敌国得来的大量人口和土地。单凭武力并不足以治国,只有高明的政策和能安民的手段,我拓跋族方能君临天下。”
楚无暇现出心迷神醉的神色,喜孜孜的道:“从族主的眼里,我彷似看到拓跋族的未来。”
拓跋圭的神思也似飞越到了未来,双目奇光闪闪,神情专注的道:“汉化并不是懂说汉语、懂写汉文那么简单。汉化的第一步是把我们逐水草而居的生活方武,过渡往汉人以耕为主的生活方式,采取屯田之策,实行分土而居、计口受田。对我族来说,这已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牵涉到整个部落的改革,令各部牧民与原来的族酋脱离关系,变成国家的编户农民,要负起赋税和兵役之责。唉!我预计会遇到很大的阻力,但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成就大业。你现在该明白为何我会夜不能寐,只要想想这些事,已够我烦恼了。”
楚无暇苦笑道:“族主想的事情,都是无暇从未想过的,刚才竟斗胆说要为族主分忧,真是不自量力。”
拓跋圭欣然道:“你肯留神听我说,已纡缓了我的烦困。要成就不朽霸业,当然要吃大苦头。当我沿域内的农业经济迅速发展,便可以巩固我族政权的基础,那时统一天下,便可预期。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
楚无暇娇吟一声,在他怀里扭动起来。
拓跋圭想起正在返回沙漠途上的万俟明瑶,俯首吻上楚无暇的香唇。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三十九 卷 第八章 最后决战
第 三十九 卷 第八章 最后决战
当燕飞踏足翁州岛的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孙恩的“黄天无极”,更清楚基于天地的物理因素,他是没法练成“黄天无极”的招数,正如孙恩没法练成“小三合”。
就在他于西滩登岸的”刻,孙恩的精气神锁紧了他。
忽然间脚下的石滩,身后翻滚的波涛,阵阵长风;有如金鼓齐鸣、万马奔腾的潮声浪音;天上的皓月;犬牙差互、怪石嶙峋的陡峻海崖、岛内的层峦迭嶂,一下子全消失了,剩F的只有孙恩无所不包、无有遗漏、庞大至无边际无界限的精神异力。
孙恩比以往任何一次决战时的他更要强大,正处于巅峰的状态,充满着绝不肯善罢的决心,其间再没有丝毫犹豫和迷惘。
燕飞首次清楚掌握到孙恩阳神的状况,正与孙恩处于既分离又连合的奇异境况。孙恩的元神嵌入了天地宇宙最本原和神秘的力量里去,浑成一体,令孙恩的元神能自然而然地提取“自然之道”至阳至刚的力量,以供孙恩“黄天无极”的所需。这个认知令燕飞生出明悟,除非自己能令阳神和阴神分离,否则没有可能办到。
他是阴阳合一,而孙恩则处于至阳之极的状态,在本质上他们的内功心法,有着基本的差异。
蓦地孙恩现身于石滩的边缘处,发须拂扬,道袍飘飞,状如仙人。
蓦然外在的世界又重现四面八方。滩上遍布怪石贝壳,珊瑚参差丛众,潮水不住涌往滩上来。明月映照下,孙恩后方峰巅重迭,云漠缥缈。
孙恩拈须长笑道:“我还以为要到明年秋天方能再次与燕兄聚首,岂知只是个把月的时间,又能再会燕兄,的确令人惊喜。”
燕飞感到一阵阵热潮,正像后方不住冲击石滩的海浪般,此起彼继,永无休止,一浪紧接一浪般往他涌去,不住地消耗他的真气,只要他稍有不慎,定遭没顶之祸,那种可怕的感觉,只有他这个身受者,方能明白其中的厉害。如果他不是曾超越死亡,达至阴阳合一的境界,只是孙恩这“起手武”他已难消受。
孙恩以纯阳之气化炼而成的元神,已成孙恩与宇宙“道体”的直接联系,除非燕飞能切断这联系,又或力足以击倒能借自然之力的孙恩,否则此战实有败无胜。
“锵!”
蝶恋花出鞘。
阴阳合壁的真气,透过剑锋缓缓注出,缓慢而隐定的冲入孙恩彷如大海汪洋的气场裹去,坚定不移的朝离他远达十丈的可怕劲敌推进。
孙恩的气场立生变化,气劲翻腾,力图割断破坏燕飞的气流。
燕飞微笑道:“天师的黄天大法,又有突破,确教燕某惊讶。不过天师有没有想过,我的‘小三合’功法,已达阴阳合运的境界,天师若想重施故技,窃夺我的至阴之气,根本再不可能呢?”
孙恩露出一个苦涩和无奈的表情,叹道:“早在你登岸前的一刻,我感应到你所说的情况,可是我可以做甚么呢?只好抛开一切,狠下把你击杀的决心,然后再想其它办法。”
说到最后一句,倏地双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