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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用力点了点头:“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就当为你洗尘。虽然看起来,你不像是刚下车的样子……”
“没问题,不过我得先跑趟警局。晚上来局里接我,记得,带上鲜花。”蓝沁眨了眨眼睛,朝神父摆手道别。
看着她离开,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了吗?其实,我更希望你一点没变,那样的话,那一天就不用太快来到了……”
当天下午,蓝沁便回到梧桐分局报道。自从下马镇事件后便消失到现在的她,再次回来并没有出现全局轰动的场面,毕竟对于梧桐分局来说,蓝沁只是一个稍微比菜鸟高明一些的警员而已。所以直到她走近陈局长的办公室,只有小王同志和她打了个招呼,还有凌影那扑克脸对她说了句:“报告完过来找我。”
办公室里,陈局对于蓝沁的回来倒相当意外。同样意外的还有他膝盖上的黑猫月牙,月牙朝蓝沁发出一个打招呼的灵波,然后继续睡它的大头觉。
和陈局一阵寒暄后,蓝沁离开他的办公室找到了凌影。冰山男丢给她一个文件夹:“自己看看,最近有拍摄队伍要到西祠拍戏,那是国家重点保护文化遗址,上头要求我们在拍摄期间确保西祠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我们大概得在那驻守上一段时间了。”
“西祠啊。”蓝沁喃喃说道:“那可是出了名的闹鬼胜地呢。”
“怎么,怕了?”凌影眉一挑,淡淡问道。
蓝沁学着他冷笑起来:“谁怕谁。凌警司,你的下属我,现在可今非昔比了哦。”
“再今非昔比,我依旧是你的上司……。”
“你……”蓝沁咬牙切齿:“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我要叫你这个冰山男看看本小姐的手段……”
“哦,在那之前,你遗留下来的工作,麻烦你先给我完成吧。”凌影不冷不热地从自己的桌上推出来一大沓文件,看得蓝沁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于是蓝沁回归分局的第一天,便在埋头打文件的时间里渡过。
黄昏,金换下神父的长袍,捧着一束刚从花店里送过来的百合走出了小礼堂。突然,他像感觉到什么,神父抬起头看向天空:“不见了……”
所谓的不见,是指前些天一直笼罩在城市上空的灰色气场。那由众多邪物积聚而构成的气场,如今消失得一干二净。但金却皱紧了眉头,无论怎么看,消失的气场,却带着山雨欲来前的平静之感……
(第五卷完)
第一章 晚餐
直到黄昏的时候,蓝沁才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她把打印出来的,那么厚厚一叠的文件“呯”一声放到凌影的桌上,看到后者有些意外的表情时,蓝沁有那么一种小小的报复快感。
“全弄好了,你看看还有没问题。没问题的话我要下班了。”蓝沁说,眼睛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这些文件无论怎么样,都够凌影看一个晚上的。
凌影慢条斯理拿起其中一份,眼睛没有看文件,反而投在蓝沁的身上:“我以为你要留到明天再做呢,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积极了。”
“今日事今日毕嘛。好了,我先下班了。”蓝沁眨了眨眼睛:“本小姐晚上还有约会呢。”
凌影看着她一边哼着小调一边走出警局,透过旁边的窗户,他又看到蓝沁坐上一辆黑色的本田汽车。那是神父的车子,凌影自然认得出来。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看着蓝沁上车的时候,凌影轻轻皱起了眉头。
金知道他的身份,可他对金的了解却没那么透彻。这个神父比他更早出现在蓝沁的生活里,如果他只是西方猎魔工会一名普通的猎手也就罢了,偏金还拥有着圣人境界的实力。凌影不相信拥有圣人力量的人,会只当一名普通的猎手,这无论怎么看,猎手只是金一个掩人耳目的身份。
但金的出处却无懈可击,凌影曾经动用官方和另外一些关系调查过这个神父。而调查的结果,除了金并没有说明自己是梵蒂岗修道院出身之外,其它的一切资料都和他所说过的相符合。那么剩下的可能,一是凌影杞人忧天了,二则是金隐藏得太深。
不管哪一样,凌影都不想蓝沁和这个神父走得太近,在他还无法确认金出现在蓝沁生活中的意义何在之前。
凌影绝对不相信,一名圣人出现在神之容器的蓝沁生活里会是一种巧合。
可眼下,他还没有阻止蓝沁与之来往的理由。说到底,他凌影只是蓝沁的一名上司罢了。
在逐渐融入城市黄昏的本田车中,蓝沁可不知道凌影呆在警局里想的那些事。她离开这个城市绝对不超过一个月,感觉却像离开了一年,甚至更久。现在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她倒颇有种阔别重逢之感。
看着蓝沁像小孩子似的对着车窗外的街景张望,金笑着问她:“你去哪了,这么久才回来。”
“去旅行了。”蓝沁没有回头,随意说道。
金在笑,心想这趟旅行够远的,远得他几乎有一段时间感觉不到她的气场。
“对了,你打算请我吃什么。”蓝沁兴致勃勃地问。
“去了你就知道。”
本田车穿过城市中心的环城路,又拐进最繁华的荣福街,最后停在江滨路的肖邦音乐餐厅前。这是一家法式餐厅,有着一流的服务和菜式。同时,这里面的消费也不是蓝沁这种小警员能够花费得起的。而无愧于本市星级法式餐厅之名,看着这装修得高雅,却处处显着侈华的餐馆,蓝沁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句:腐败啊!
不过她倒腐败得挺开心,特别用的不是自己钱的时候。所以金作了个绅士般的邀请时,蓝沁满脸笑容地走进餐厅里。
金一早预订了座位,在侍者的带领下,两人坐在正厅的角落里。这个靠近落地窗的位置上,客人可以观赏到江边美丽的夜景,而厢座之间足够的距离空间又使得这个位置十分安静,方便客人们随意交谈又不会影响到其它人。
总之,蓝沁对餐厅的环境还是十分满意。
“看不出,金你挺有钱的。在这里吃一顿饭,大概抵得上我一个月的薪水吧。”蓝沁说道,又瞄了瞄金说:“难道猎魔人真的那么好赚,要不,我也改行算了。”
金笑了起来:“你打算用尖叫吓走恶灵吗?要真这样,其它的猎手都可以退休了。”
“切。”蓝沁摆动着一根手指头:“难道你没有发现,本小姐现在不一样了吗?”
“有吗?”金一脸疑惑:“我怎么看不出来。”
这时,侍者给两人送上菜谱,同时结束了他们毫无营养的对话。可看到菜谱的时候,蓝沁发愁了,菜谱上写的全是法文,她连英文也看不大懂,何况是法文。还好金体贴地替她点了一份主食和其它几样配菜,要不然蓝沁还真不知道自己该点些什么。
悠扬的钢琴声在这个时候响起,而餐厅之中的灯火顿时为之一暗,在侍者为每个厢座送上小小的烛火后,于是法国式的浪漫情调便这样油然而生。
钢琴弹奏的是肖邦的《夜曲》,在昏暗的餐厅里,那中淡平和、寂静幽澜的乐声轻轻拔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如同少女在月夜下轻轻地吟唱,带着那么一点弥漫在空气里的惆怅,缱绻而开的幽静气息如同一杯香醇的红酒,让听者无不陶醉于其中。
就连蓝沁这个音乐的门外汉,也听得忘然所以,直到桌上菜式上齐,她还沉浸在优美的乐声里。
一曲弹罢,餐厅里的空气才开始流动起来。
“真好听,这大概是我听过最动人的音乐了。”蓝沁回过神,才发现桌上菜已上齐,金正微笑着看着她,于是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这家餐厅不仅菜做得好,钢琴弹得也是一流。在优美的琴声中进食,这是贵族般的享受,我想没有其它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为你洗尘的了。”金举起酒杯,杯子中暗红色的葡萄酒反射着红宝石一般的光芒:“欢迎回来,蓝沁。”
“干怀。”蓝沁低笑,拿着桌上的酒怀轻呷一口。
“感觉如何?”金问。
蓝沁吐了吐舌头:“有点涩,感觉百事可乐好喝些。”
金笑了起来,刚想说蓝沁不懂品酒。但神父的脸便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同时,蓝沁也放下了酒杯,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消失。
不对劲。
在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花香。蓝沁叫不出那是什么花的香味,可一闻到那种花香,她体内的混沌之力自行运转,将那种香味自蓝沁四周弹开。无形的力量波动让旁边的金察觉到,他看了蓝沁一眼:“看起来,这趟旅行你收益不浅。”
“想称赞我留着吃宵夜的时候再说吧,怎么回事,这香味……难道是灵?”蓝沁皱起眉头。
金还没回答,餐厅里却响起女人的尖叫声。声音来得如此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