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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已经流出了口水。
“少爷!”
“侄儿!”
老奎奴和海普同时惊叫一声,而后不约而同地各自抓住了格里菲利的一只手,下
一刻,一股闷臭从斯德曼身下飘出,让他们把惊疑变成了惊讶!
痴笑流口水,外加大小便失禁,这分明只有傻子才会干的事啊!
海普仍旧不死心地反覆摇着格里菲利的手唤着他的名字,只是,他除了傻笑之外
,仿佛已经将这昨日还亲呢无比的叔叔忘了一干二净。
“叔,他会不会是痛傻了?”海普万般不愿提起这样的问题,但他还是希望有一
丝侥幸,侥幸的希望老奎奴告诉他,每次格里菲利怪病发作之后,都会有短暂的
这种情况。
老奎奴似乎没有看到海普急切的眼神,他准备将沉默继续保持下去的时候,他那
只握着斯德曼的手忽然微微抖动了一下,他的小少爷用小指在他手心画了一个圈
。
终于回过味儿来的老奎奴立刻将脸掉向一边,以免海普看到他脸上那股气苦的神
情,他实在没有想到,格里菲利说做就做,这扮傻子的时机和技巧,就连鬼精的
老奎奴,一开始也被绕进去了。
“只是,苦了你了少爷!”闻着满车厢的骚臭味,看着斯德曼已经流到胸前的口
水,老奎奴默默地在心里安慰着他。
海普见老奎奴久不出声,再看看格里菲利的模样,他那颗心渐渐沉了下去。刚才
,他送别了耶利亚后,一路上他可是追着血迹赶上来的啊!试想一下任何一个正
常人接连经受这种怪病的非人折磨,也会变成一个不正常的人!而格里菲利变成
一个傻子,也不是不能想像的事实。
看着前两日还与自己亲密无间的侄儿现在变成了这幅模样,海普不仅悲从心起,
他红着眼眶和老奎奴一起,替斯德曼仔细擦拭身体,最终,一颗热泪还是滴落了
下来,落在了格里菲利的胸腔上,只为那陌生而熟悉的亲情!
斯德曼家族的小少爷傻了!这个消息在老奎奴并没有刻意的隐瞒下,通过前来诊
治的维尔和几位宫廷法师的口,迅速流传到了整个队伍中。
相比于群情激愤,高呼着要杀回暗黑之地替斯德曼少爷出气的剑兰骑士团的人,
黑甲骑士们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始终冷着一张脸,就像是行走于阳光下的一块坚冰
。不为qing动,不为义气。仿佛出了杀戮,再难在他们脸上找到一丝别样的情绪
。
天气晴朗的时候,老奎奴仍然会背着格里菲利在马车外溜跶一圈。这是格里菲利
事先就要求好的,只是为了使他苍白的有如死人般的脸庞多晒一晒阳光。趴在老
奎奴肩头的格里菲利挂着痴痴的笑容,偶尔也会“哼哈”出声,然后,一圈还没
有溜跶完他就睡着了,口水一直流到了老奎奴的脖子里。
“格里菲利少爷真的傻了!”每一个见到这幅场景的骑士们,将心理保留的一丁
点儿疑惑和侥幸抛掷开,想起初次见面时彬彬有礼谈笑风生的少爷,在短暂的同
情过后,他们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看向了身后,身后那已经成为一个影子的阿尔
魁斯山,眼神愤恨!
就连很少表露情绪的黑甲骑士们,看着场中的老少二人,眼神迷茫。而后,他们
也会不经意间回头一蔑,饱含杀气的目光仿佛割裂了巍峨的阿尔魁斯山,直接在
某个暗黑种族的身上无形的杀戮!
只是,他们谁也想不到,蛇族,被一个巫妖凭一己之力,屠杀殆尽。
第二十九章 迟来的真相
尼德帝国京都罗奈歌城位于琴嚓尔平原的南部与比利尤斯山脉交界的丘陵地带,
高大的比利尤斯山阻挡了不少南部的热浪,而北部雪原上的冷风越过千万里吹到
这里时,少了一股凌厉的寒意,增添了一丝诱人的凉爽。
可以说罗奈歌城虽不是四季如春,但至少整个秋夏之季成为了神圣联盟南部贵族
们消暑的好去处。一时间本就繁华的京都更显鼎盛,酒店旅馆爆满不说,各条通
往京都的马路上更是车马不息,稍微有点闲钱的人像嗅到了美味的苍蝇,络绎不
绝地从四处赶来。商人们搂着沉甸甸的口袋的同时,在心里盼望这个夏天能够长
一些才好,诅咒着让该死的冬天见鬼去吧!
而血玫瑰高飒的死,可以说让京都的百姓对格里菲利,这个昔日的京都八恶又恨
又爱,但是不管怎么说,斯德曼家族的继承人虽然够混蛋,但是还没有从根本上
影响他们的生活,而血玫瑰高飒这个心腹大患一去,多年来一直笼罩在帝都百姓
头上的阴惑也就随之消散。
现在在帝都的酒馆中,听呤游诗人传唱着格里菲利斩杀高飒的英雄事迹,已经成
为了最新的时髦,天知道他们是怎么编出来的,但无一例外,每一次唱完后,都
会传来山呼海啸的喝彩声:
“格里菲利,第九骑士!”
“格里菲利,帝国英雄!”
随着气氛的热烈,人们在把大把的铜币砸向呤游诗人之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激
动的他们,干脆走上街头大声呼喊着英雄的名字开始游行。
而呤游诗人则闷声发财,一边捡着地上的铜子,一边在心里寻思着下次要不要加
点情节进去,比如,给恶魔高飒安排一条骨龙,而后英雄格里菲利连骨龙一起杀
了,这样想着某个呤游诗人已经得意的笑了起来,“我真是个天才!”他仿佛看
到无数的铜子劈头盖脸的朝他砸来,不,里面还夹着金币。
当帝都大街小巷都充满了“格里菲利,第九骑士”的呐喊声时,又有谁还记得他
曾经是劣迹斑斑的贵族少爷呢?
当结果太过于华丽时,他足以掩盖过去那些丑陋的斑茫。
在帝国太需要英雄的时候,格里菲利做到了,因而,他将受万民拥戴。
这是属于英雄的时代。
城市中一片忙碌,帝都所有的临街建筑上都披红挂绿,彩旗飘飘,罗奈歌,将以
最隆重的仪式,迎接英雄的凯旋。
在帝都东南的第三大道上第四骑士府里,却是一幅愁云惨雾景象,面对母亲不明
不白的横死,康朵哭得的昏天暗地,死去活来,乌尔萨在安排了妻子下葬后,也
是一个人关在书房中闭门不出。
薇儿给躺在床上整整几天不吃不喝的康朵勉强喂了几口莲子羹,凯琳见小姐有了
点精神,从怀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耳坠递给康朵,“我回来的那天,夫人刚从宫
里回来,她让我把这只耳坠转交给你,晚上,夫人就出事了,呜呜…”凯琳说着
已经泣不成声,那一天,她明显感觉到夫人心里有事,只是刚刚长途跋涉回来的
她太过疲乏,没有留心。
康朵看着左手上的耳坠,右手已经扶上了右耳,那里也有一颗耳坠,那是,高飒
临死前给她的。她把耳坠取下并放在一起,一模一样。
两只分别了二十年的耳坠,这一刻,终于重逢,只是他们的主人都不在了,那莹
莹的蓝光,流淌的是忧伤么?
“为什么,她们,都要给我一只耳坠?”虽然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但是康朵,她
还要找父亲问个明白,她有太多的不明白。
…。
“高飒,真的是斯德曼家族的那个混蛋小子杀的吗?”丧失爱妻之痛的乌尔萨,
人明显憔悴了一圈,看着康朵摆在桌上的那一对耳坠,心里明显一痛,他没有回
答康朵的疑问,而是要确认高飒到底死在谁的手上。
“是的!”康朵的声音冷的不带一丝亲近。
“不是你杀的?”乌尔萨好像有什么顾忌,再次确认。
“我没来得及。”康朵的心里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在答案即将揭晓的时刻,她竟
然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乌尔萨的双手轻拂过那一对晶莹剔透的耳坠,眼中有那么一丝不甘,有那么一丝
屈辱,这才抬头定定的看着康朵,看着这个自己亲手教会她骑马拉弓射箭的女儿
,纵然万分不舍,他也不得不割断心里那最后一根弦,他闭上眼睛,垂头。
“高飒,是你的父亲,你的亲生父亲。”
康朵惊恐的张大了嘴巴,她一直以为,高飒只是母亲的情人,贵族间的子女在未
出嫁前有一两个这样的情人也不足为奇,她猜中了开头,却没猜出结果,结果是
,高飒确实是伊莲娜的情人,而她,正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你骗人!”康朵一把把桌上的耳坠抓在手里,她觉得这幅耳坠是如此的肮脏,
她想把它们丢出去,最终,换成一声歇斯底里的嚎叫。
“你知道,作为一个父亲,面对被他辛辛苦苦抚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突然告诉她
,你不是我亲生的,这句话,我就这么好说出口么?”乌尔萨沉声道。
是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