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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前世的和尚
我总是无端端怀疑,前世的我,是一个和尚。
深山古刹,暮鼓晨钟,檐前观飞鸟,河底看游鱼。
我有一个师父,象大多数师父一样,白须,只是无发。
也许我从小在寺中长大,不知世事,也许我半路出家,已历尽沧桑。
我有几个师兄弟,也许没有。我生活的很平静,因为平静所以无聊,世间朝佛千万户,真心向善有几人呢。
我们自己种一点田,收获自己的口粮,不够的时候我会下山,敲人家的门,说:施主,请结善缘。
也许我就这样老去,也成为白须的师父,也许我逃出了寺庙,回去做一个俗人,娶妻生子,了此一生。
我既不会天生念经,也没有戒疤样的胎记。
可是我总是怀疑,前世的我,是一个和尚。
——引自著名淫贼江流儿诗集《时间的灰烬》
我是个淫贼。
当然,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淫贼并不是一个可以长久从事的职业,我的大多数同行在出道的三至五年内便光荣殉职了,以至于淫贼成了武林恶人榜中变动最激烈的一个职业;余下中的绝大多数也因公致残,他们丧失了作为淫贼的最起码条件;只有极少数人能够颐养天年,这是因为他们和我一样退隐江湖了。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一个贼,在北俱芦洲的时候,他们都叫我“佛爷”,这大概也算是我与佛有缘的证据之一罢。但是后来我喜欢吟诗,还出了诗集,所以他们叫我吟贼,有人说这两个字还有别的写法,清者自清,我也不屑分辨,他们很三俗。
长大后我才知道,我是状元公的后人,这从另一方面证实了我的才华确有其事。
当年我娘丢绣球的时候,父亲正好经过,他骑在一匹大马上,正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逛遍长安花”的时候,比别人高出一大截,姚明和八两金抢篮板球你说谁会赢,但是他赢了我娘还是很高兴,因为我父亲很帅,这一点他随我。
在父亲上任的路上,天怒人怨的剧情发生了,父亲被贼人推到江里,娘被贼人霸占,那家伙丧心病狂还直接去上任了,娘生下我后偷偷把我丢到江里顺流而下,被老和尚拣到,把我抚养大,后来终于真相大白了,父亲却还没有死,原来有一天我放生了一条鱼,那鱼不是鱼,而是个龙王,他把父亲的尸体保存起来,关键的时候拿出来复活了。
上面这个故事是娘和父亲告诉我的,神奇程度超过虬髯客和公孙大娘,我一直不太相信,我比较相信的版本是认识娘的时候父亲还是个穷书生,他们在后花园私定终生,后来有了我,我娘只好把我偷偷送走,寄放在庙里养大,后来父亲终于中了状元,才娶了我娘,来找他们抛弃多年的孩子,这对无良父母怕孩子不肯接受他们,就编出一个神奇的故事。
为了回报他们这个神奇的故事,我告诉他们一个更神奇的故事,我自小在寺院长大,不沾荤腥,天生与佛有缘,因此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双手能写梅花篆字,佛教经文无所不通,微言大义无所不晓,师父一代高僧大德,准备传我衣钵,因此我献身佛门,难归尘世了。
实际情况是师傅是一个退隐江湖的积年老贼,树老根不老,人老心不老,他们儿子我习惯,从小就耳濡目染,不管什么刀枪棍棒,全都耍的有模有样,什么兵器最喜欢,双截棍儿柔中带刚,想要上嵩山,学少林跟武当,我从小习得绝技轻功草上飞,成名绝技葵花点穴手,师傅说自己就是盗圣白玉汤,准备传我衣钵,但我已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这也说明了我为什么不相信那个神奇的故事,因为我手上的鱼只有烤的,没有跑的。
娘和父亲听了我的决定,都很支持我,因为现在佛法昌盛,学佛也是一条好的出路,也就不再劝我,自己回去了。
为什么现在佛法昌盛呢,因为很多百姓喜欢,为什么百姓喜欢呢,因为皇上喜欢,当今皇上是一个很有魄力的皇上,杀兄屠弟,把皇位抢到屁股底下,但是坐的很稳牢,屁股坐的再稳,心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午夜梦回,也就老梦到有人喊:“还我头来”什么的,睡觉不太塌实,我们都知道,和尚念经有很好的安眠效果,于是皇上就很信佛教,当然也有可能佛家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英雄豪杰们都很喜欢这个清洗PK值的功能,比如皇上,比如师傅。但是我后来听说观世音菩萨都改成了观音,为了避皇上的讳,所谓“为尊者讳”,看来皇上也没多尊重佛的意思,但是佛法昌盛,却是事实。
因为佛法昌盛,所以流派很多,师傅说,我们是属于禅宗的,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禅宗很方便你偷懒。
你盯着小姑娘看被发现了,你可以说你别有禅机;
你和别人辩法说不过你可以用棍子敲他的头叫当头棒喝;
你看着蚂蚁窝傻笑叫悟禅;
你和别人吹牛叫谈禅;
实在生气了你还可以不理他叫闭口禅。
其实在庙里呆的久了,都会沾染上一点禅意,我就很喜欢和别人打机锋,就是不带脏字的对骂。我在北方的时候有个绰号叫“吵架王”,三姑和如嫣都很崇拜我,说到这里我又想起了那段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的日子。
因为我吵架上的天赋,我在附近的庙里都有薄名,加上我写一点点的诗,虽然在这个年代写诗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你可以想象作为一个跑步运动员当你趴在起跑线上发现左边约翰逊右边刘翔时的心情,但是在业余界,我的诗歌是很出名的,有人会奇怪我为什么知道以后的人,对于佛来讲,一切皆有可能。
夜路走多了总要碰到鬼,骂人骂多了总会还不鸟嘴。由于我身经百战,一些败在我手下的家伙搞了一个无遮大会,找了几个印度阿三来羞辱我,谁知这正成就了我的威名,唉,我实在太聪明了,这又能怪谁呢。每当想起那些日子,我就不胜唏嘘,甚至还有些淡淡的惆怅。
那次胜出之后,我的风头一时无两,可就在我最风光的时候,苦难已经埋下了祸根,正所谓美丽故事的开始,悲剧就在倒计时啊。等师傅去世前把我叫到床边,告诉我他成名的真正秘籍—低调的时候,我已经是“督亢图穷悔已迟”了。
我受到了皇上的接见,钦封我为护国三藏法师,大唐御弟,当他握住我的手,亲切的叫我御弟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被吕布叫爹的恐惧感,后脑凉飕飕的感觉。正当我准备不顾一切的把手抽开的时候,一位美女挽救了我,虽然我一辈子被无数的美女挽救过,但我发誓,这一个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因为四分之一柱香以后,我将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一位美女脚踩莲台,从天而降,所有的文武大臣,周围的兵将在第一时间扑倒在地上,这说明我的皇兄练兵很成功,他们看到美女的第一反应是自己扑倒在地上而不是把她扑倒在地上。
美女走过来,和我与皇兄说话,因为见过的美女比较多,皇兄和我相对坚强,但这份坚强在美女开口的时候彻底消失,我们和旁边所有凡夫俗子一样趴在地上。美女说;
“贫僧是南海普驼山观音大士,今日来此,特地点化于你”
我很吃惊于菩萨直白的风格,我总以为要先绕几个弯考验一下什么的,后来我知道是因为玉帝有一次下基层工作弯没绕好,被人绑起来丢沟里泡了几天,后来神仙们都学会了开门见山,不绕弯子了。
我以前想象过的点化场景,无非是一个小美女拿指尖在我额头轻轻一点,“你坏死了”然后我就化了,但是真实发生的场景无比欠缺美感,她拿起杨柳枝。伸到花瓶里沾了点水,在我头上一点,“哗”的一下,什么看淡生前事,赢得身后名啊乱七八遭的全想起来了,我的第一个反应是我以前把师父得罪成啥样啦,十世处男,我比田伯光还惨啊,但是我身体里潜藏的佛性已经被完全激发出来了,我自发的修正了这种想法,当我抬起头再看到观音菩萨的时候,已经完全是一个高僧大德,我的眼神没有了丝毫的欲念,只有好色男看河莉秀时惋惜的表情,“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菩萨说:
“你可愿前往西方大雷音寺,求取大乘真经,普渡众生”
我看着皇兄友善的眼神和旁边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无比坚定的说;
“贫僧愿往”
“我这里有佛祖亲赐的锦澜袈裟,九环锡杖,紫金钵盂,一并给你,作为取经路上之用”
“谢菩萨”我批上那块七拼八补的破布,左手拿杖,右手持钵,正是丐帮新一代掌钵龙头兼掌棒龙头的光辉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