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盅虫闻到血腥味,争先恐后从她伤口入挤进她的身体。
青衣将伤口按住,不容盅虫顺着血流出来。盅虫顺着血脉涌进她的心脏。
一只噬心盅就能让人生不如死,十几只盅虫一起进入体内,那痛苦已经不是生不如死可以形容。
锦娘长得还算姣好的面庞瞬间扭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片刻间汗水已经将衣衫打得透湿。
青衣等她手腕处伤口不再流血,拂开她的穴道。
锦娘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痛,一阵痒,痛是入骨透髓的痛。痒却是钻心的痒。
她承受不了那痛那痒,手掌往头顶拍去,但手掌拍上头顶,却是软绵无力。
看向前头石榻,还没有动作,却听青衣软绵绵的声音传来。“你说,是你动作快,还是我的凤雪绫快?”
锦娘充血的眼瞪向青衣,后者脸上还纯真无害的笑,她真恨不得活活挣死面前这个看似无辜的女人。
青衣在她面前蹲下,仔细打量她痛苦扭曲的面庞,平静道:“我刚落到你们手上的时候,我发过誓,你们如何对待我,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地奉还给你们。”
噬心盅刚刚进入体内,锦娘已经难以承受,她知道,等噬心盅完全发作,那痛楚会是现在的千百倍,本已经顾不上与青衣斗气,准备开口求饶,听了青衣的这话,求饶的话生生卡在噪子眼上,说不出来。
青衣接着道:“你知道越姬是怎么死的吗?”
越姬落入燕军之手,到底怎么死的,锦娘却不知道。
青衣笑笑,自行道:“平阳侯把她送给了蛮人王,蛮人王于男女之事的喜好程度,却不输入越姬的那条蠢蛇,不同的是,蛮人王还有各种特别的爱好。我见着她时,她还有一口气,不过‘啧啧’,身上可寻不到一块好皮肤……”
锦娘越听越寒,身子忍不住开始发抖,渐渐地分不清,是因为太过痛楚发抖,还是因为害怕发抖。
青衣又道:“你少养几只盅虫就会舒服些,你说,你怎么就要养这许多呢?”说罢,起身走开。
锦娘体内盅虫尽数激活,比方才强烈千百倍的痛和痒顷刻袭来。
彻骨的痛又再袭来,她惨叫着在地上打滚。
痛还没有过去,钻心入肺的痒又再袭来。
她忍无可忍地使劲地在地上搓,却丝毫止不了那钻心入肺的痒,扯了衣衫,赤身裸体在粗糙的地面上扭动,用力地蹭,细石划破肌肤,片刻间雪白的驱体就被搓得血肉模糊。
然那痛和痒却无休无止。
盅虫顺着血脉在肌肤下游走,她看见在她肌肤下鼓起的一只只盅虫,等盅虫游到手臂处,狠狠地一口咬下,想将盅虫从肌肤下咬出来,她将手臂连皮带肉地咬下一块,盅虫却早一步溜开,她接连几口下去,未能咬到盅虫,一双手臂却皮肉悬吊,白骨森然。形容凄惨。
众人一阵恶寒,对她生不出半点同情,反而仿佛看到那盅虫落在自己身上的情景,对锦娘越加憎恶。
锦娘恨不得死去,却不得死之时,头顶传来青衣的冰冷声音,“告诉我大巫师在哪儿,我可以让你得好死。”
锦娘痛和痒得已经无力动弹。但神精仍承受着那一波强过一波的折磨,不住抽搐。
这时哪里还能嘴硬,只恨不得能立刻死去,“我不知道他在哪儿。每次都是他派信使与我联系。”
青衣望向初八,初八点头。
青衣这才让锦娘把和信使碰头的方法细说了一遍,锦娘只求早些解脱,有问必答。
等她说完,初八道:“我代她去见过信使一回,确实是如此。”
青衣转头,见小姑娘已经快摸到最后一棵树上的信号,不再耽搁,看准备噬血盅游走的路线。飞快地割断盅虫前方的动脉。
鲜血汩汩而出,盅虫寻到出口,不再啃噬,一只只盅虫随着血液流出锦娘体外。
如果是一只盅虫,只需等它流出,立刻止血,虽然受了一场折磨。元气大伤,但性命却是无忧。
但她体内有十几只盅虫,等盅虫尽出流出体外,她身上的血也差不多流光,再不可能活。
锦娘疲软倦缩着身子,等着血液流干而死,开始后悔养了这许多盅虫。
青衣不愿小姑娘看见这血腥的场面,毁了她的还纯真无邪。扬手,示意在场的死士把将死的锦娘弄走。
锦娘被架起,抬头瞪向青衣,狠声道:“不知夜知道,他喜欢的女子如此狠毒,会不会心寒?”
青衣冷道:“你恨错人了。夜只是我的老师。”
“只是老师?可怜夜为你做尽一切。”锦娘讥诮冷笑,“夜定会为你孤老一生,你就真的心安吗?”
青衣心里象卡了根刺,咯得难受。
小姑娘已经寻到最后一个记录,回头笑道:“看我是不是寻对了?”
青衣忙示意将锦娘抬走,初八顺手提了桶水,冲去地上血迹,另有人扬手散了一把粉末在空中,血腥味瞬间消失。
恰好这时,小姑娘取下蒙着眼的布带,笑盈盈地向青衣望来,青衣上前,牵了她的小手,与她一同看她自己做下的记号,果然都照着顺序。
小姑娘高兴得粉脸通红,青衣理了理她耳边发束,“真聪明,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道:“我叫月荷。”
青衣拍拍手,笑着道:“你去收拾收拾,我们就要离开了。”
月荷心中忐忑,但只是微一迟疑转身向那要蛇走去,“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收拾,只是有点东西想给我娘和弟弟,你等等我,我很快的。”
青衣柔声道:“不用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至于这条蛇,是不能带的。”
月荷只得六岁,而那条蛇也还没有到发情的时候,所以月荷还不懂那些恶邪之事,只知道大巫师让她一定要随时将蛇夫带在身边,“为什么?”
“因为它有毒,会伤到别的小朋友。”
月荷顺服地将大蛇放下,跑进屋。
青衣对初八指了指那条蛇,道:“你拿它去开膛取胆,将它的胆用一斤白酒泡好备着解毒用,我后日会来。”
初八想起当年蛇皇和蛇皇的幼蛇被杀,均是被人取了胆,顿时明白过来,喜上眉梢,向青衣行了一礼,“谢谢十一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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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6 公子让路
其他人也沉不住气了,抢前一步,“十一姑娘,能不能……”
月荷从屋里跑出来,青衣牵了月荷的手,向院门走去,“自然可以。”
青衣和月荷到了麻油村,自然见不着月荷的母亲和弟弟,只看见屋边堆着的两堆黄土。
据村民说,一前年,这母子二人莫名其妙地被人杀死在屋里,村民见母子二人无人收尸,才将他们母子二人葬在了屋旁。
月荷得知母亲和弟弟的死讯,没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呆呆地跪在坟前。
青衣有些意外,谢过了村民,走到坟边,蹲下身,手轻抚上月荷的头。
月荷突然转身,面朝着青衣重重地磕头下去,“姑姑,教我功夫吧。”
青衣默然。
月荷大眼里终于包了两包泪,“我要为我娘和弟弟报仇。”
青衣仍是不语。
月荷道:“姑姑一定知道我娘和弟弟已经死了,带我来,只是让我自己亲眼看看,是么?”
青衣微微讶然,这孩子比同龄的孩子懂事太多,“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月荷又磕头下去,“求姑姑收我为徒,教我功夫吧。”
她年纪虽小,但特殊的经历让她比寻常孩子早熟太多。
如果面前的这个姑姑,如果不是极有本事,初八他们不会对她这么恭敬。
青衣轻抚着她的头,“那个是姑姑一定要杀的人,等不到你报仇了。”
月荷怔了一下,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
青衣道:“这仇就让姑姑帮你报,你和寻常孩子一样长大,开心地生活,好不好?”
月荷摇头。
青衣将她抱进怀里,“要不这样,姑姑教你功夫。你好好地学,如果等你长大了,姑姑还没有能杀死仇人,月荷再自己报复,可好?”
月荷被当成未来的蛇国女皇抚养,平时常见着锦娘和初八等人,知道他们本事很大,可是他们这么大的本事却要听令于大巫师。可见大巫师更是厉害。
她被囚小院一年,早养成了沉得住气的性子,心中有仇,却也知道衡量自己有没有能耐报仇。如果没有能耐,只会白白送上自己的性命,而仇人照样快活。
听了青衣的话,只点了个头,退开一些,恭恭敬敬地向青衣磕了三个头,叫了声,“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