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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儿眨了眨眼,望向乔书杰,乔书杰正要说话就听见外头一阵吵闹,点儿侧耳一听,只听得嘣嘣几声闷响,不一会儿容连家的与老胡两口子就奔了过来,点儿眼尖瞅见了容连家的手上捧着一只红盒子,立马笑眯了眼儿,对“猴孙儿”说:“来了!”听见身边几声“嗯?”,点儿又补充道:“凭证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容连家的来到了堂屋的外面,官差不让进了,容连家的一急,将红盒举过头顶,大喝一声:“大胆,忠义县主妆面儿印绶在此,你等退下!”
只听得啪的一声,红盒大开,几根金翅从红盒里弹了出来,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奕奕生辉,那些官差哪里还敢阻拦,连忙单膝下跪,恭恭敬敬地让容连家的走了过去。
“妈妈,你可来了!”点儿轻唤一声,容连家的稳稳走了过去,将那红盒放在桌上,然后恭恭敬敬地将红盒内的金翅凤凰取了出来,轻轻地插在点儿的头上,粉蓝的石榴缀子在她的额前摇摇摆摆,反射着醉人的光芒。
容连家的将金凤给点儿别好,然后又将红盒内的金册拿了出来,还有一方玺兽金镶玉的印信也摆了出来。
俗话说得好,佛要金装,人要衣装,点儿戴上了那五翅金凤就是与平日大不相同,人不仅富贵了不少,平时的孩子气也被这富贵之气掩盖住了,脸儿一绷竟添几分威严!
如此这般“猴孙儿”哪还敢再说“拿人”二字,不消乔家人多说便带上他的人一溜烟儿地走了。
“猴孙儿”他们一走,容连家的才在点儿的授意下跟乔家人解释。
事情还得从点儿父亲讲起,当年陈夫人王氏追随陈少均的父母北上来到寿州,因人禀性忠厚耿直很受上峰的赞许,因此也惹得一些人的嫉妒,在一次剿匪的时候遭人陷害身临绝境。既无粮草又无援兵,几乎蔫蔫待毙的时候点儿的父亲领上家勇,带上粮草进了深山以作驰援。却不想二人死里逃生回来后,被人参了一本,说是官商勾结,亦说是商匪勾结,还有人说的是官、商、匪都勾结,也不知道他们臆断的根据是什么,反正点儿的父亲与其姨姑父被下了狱。点儿家被抄,她的父亲惨死狱中。后来被昭雪,朝廷又追封点儿的父亲为“义商侯”,后来点儿的哥哥为朝廷出海经商,朝廷感动他的一片忠君爱国之心,又恩赏他袭其父位。再后来,点儿的大哥过了世,断当年那场“参骇”大案的房维庸大人又为点儿请了封,皇帝感点儿其父兄大忠,又感触点儿生世凄凉,便授点儿“忠义县主”的封号!
故事讲完,乔家人无不感慨,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点儿是海商大贾的女儿,却并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层故事,加上点儿平时也大大咧咧,一点儿县主的样子都没有,谁曾想啊。
“怎么从来没有听你们说起过?”按照规矩,点儿这个县主嫁人应该请示朝廷,然后由朝廷发下文书,让当地官府操办才对。乔书杰与点儿成亲都半年了,他却是今天才知道这事,由不得他不惊讶了。
乔书杰的疑问也是乔家其他人的疑问,容连家的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点儿,苦笑着回答:“二奶奶怕麻烦,让陈家大爷上书把那些排场推了!”
容连家的话一落,乔家众人又都将稀奇古怪的眼神投向点儿。
点儿实在是怕了这些人的眼神,缩了一下脖子,护着头上的五翅金凤弱弱地嚷道:“好重!”
“呵呵……”这下子容连家的再也忍不住了,走过来一边给点儿拆着那金凤,一边笑着与众人解释:“只因陈大奶奶多说了一句话,二奶奶一听说要戴着这金凤坐二十天的轿子,她哭着喊着要让陈家大爷把那排场给推了。陈家的大爷和二爷拗不过,只得随了她的愿。后来这事应该后面告诉老爷、太太及各位主子的,只因成亲那天咱们二爷与陈家二爷说了几句话,陈家二爷便对我们说:乔二爷是目下无尘的人,那种俗物故事就不必与他说了,免得影响他与点儿的感情!如此这般,我们便没有特意告知。”
容连家的说完点儿扯了扯乔书杰的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他说:“我是没有想瞒爹娘和您,只是……”
“只是二奶奶压根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容连家的噗滋一声就笑开了!
众人汗颜,这种事也有忘记的!
这事解释清楚了,乔家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反正点儿有个“出身”总是对乔家有利的,所以都将此放到了一边,开始讨论“老胡打死人”的事。
老胡也是刚知道自己打死了人,心头来气,叫嚷嚷着要去衙门理论,吵得乔老爷与乔夫人脑仁儿都疼了,吼了两声他偏又不听,没得办法二老只得将气撒到点儿的头上:“老二家的,你还不管管你的人!”
一听乔家二老点了点儿的名,老胡两口子一下就哑了,齐齐地转头望着点儿。
这会儿点儿倒是冷静了下来,思路也清晰了,她思忖一二站起来对乔老爷说:“爹,我觉得老胡叔说得对,让他去衙门吧。”
“对,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得说清楚了才行!要不然咱们家就要背一个恃强凌弱的骂名了!”乔书杰附和着,他大哥乔书义也觉得有道理,帮衬着说了两句。
乔老爷见两个儿子都这么说,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又与两个儿子与老胡商量了一下,便让老胡两口子领着囡子去了衙门。
当年点儿父亲的那场冤案闹得满朝尽知,“猴孙儿”回到衙门,将点儿有敕封的事儿一说,知州老爷一回忆也想了起来,这才知道这乔家二奶奶竟是自己同年陈少均的表妹,从而想到老胡,这个人他是见过的,性子虽然鲁莽但也并不是不晓得一点儿分寸。他立马派人去细查,不等老胡他们来他都找到了老胡并没有杀人的证据。待乔书杰带着老胡一家到了衙门,将昨夜的事情经过一说,乐大人又将相关证人一传唤,案情一下子就明了了,细细一查,不消三日便将真正的凶手冯五常找了出来。
原来薛妈妈那夜为难乔书杰并非偶然,而是有人支使,支使人便是乔书杰有恩三年的柳荷叶。原因嘛,很简单,就四个字“因爱生怨”,只因乔书杰娶了点儿便没有去过“广寒楼”,柳荷叶便因此生怨,刚好那晚老天又给了那么一个机会,她便以“梳头”(开始卖身)为诱让薛妈妈去为难一下乔书杰,说出一些难听的话来好好地败坏一下乔书杰的名声。乔书杰受了辱,柳荷叶也出了气,事情本该就这样算了,却不想柳荷叶的一名爱慕者冯五常一时头昏使了一招“栽脏嫁祸”,趁着夜色无人注意,将老胡打伤的两名打手杀死,以达到毁掉乔书杰的目的。
可真佩服这冯五常的运气,正巧遇着了发了笔横财刚捐了一个皂吏小官的“猴孙儿”,他便利用“猴孙儿”急于想“捞棺材”的心情,使了一千两的银子,让他来乔府拿人,准备将乔书杰与点儿拿回到州衙便一通刑讯逼供,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乔书杰与点儿出了狱他们俩也就毁了。
还是要叹这冯五常的运气,他们千算万算,万万没有想到点儿竟有“县主”的封号,同样也没有算到知州乐老爷是点儿的大表哥陈少均的同年好友,且又见过点儿与老胡,对老胡的为人行事极为熟悉。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做坏事终是要得到报应的。
不出十日,乐大人勘审定验,判害人者冯五常斩刑,又查“广寒楼”常逼良为娼,判其抄没查封!
这边乐大人便以雷厉风行的速度将这件案子给办完了,百姓倒还不至于无知无觉,因为让他们痛恨已久的“广寒楼”终于被抄了,那地方实在是害了不少的良家妇女!“广寒楼”后台向来强硬,这次倒台却是如此之快竟无一点儿前兆,大家不由得就有些好奇,开始四处探访扳倒“广寒楼”的高人是谁,渐渐的那位“高人”在市井小民的口中形容渐渐鲜明:身长八尺,面观如玉,黑发如绸,剑眉鹰眼,是一个风流倜傥的新贵。此人既有除暴的手段,又有爱民之心,大家估计,定是皇朝的哪位龙子凤孙,如若不然别的人也没有这个本事。
有人欢喜就有人愁,不说“广寒楼”背后的人,单说说那些“风流相公们”吧,他们自“广寒楼”被抄后便一日三叹地捶腿,原因为何?只为“广寒楼”里的柳荷叶!“广寒楼”被抄,身为头牌的柳荷叶被没入官妓,现如今也不知道被送去了何方,那些以她为梦中情人的“风流相公们”怎生的不捶腿跺脚地叹气呢!
46、第 46 章
有了县主的身份,乔家人自然是将点儿高看一头,乔夫人对她更亲近了,家务之事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