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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伙就都明白了,所谓不洁,恐怕就是杨小姐在未出嫁时与乔书杰的那段感情纠隔了,这都是老天捉弄,大伙儿齐齐地叹了一口气。
噤默了一会儿,又人有叹息了一声:“都怪杨翰林太过古板,如若当年他不横加干涉,说不定乔二爷与杨小姐早已是让世人羡慕的贤伉俪了。”
“可不是,如今倒好,落得女儿休,自己也被气死,何苦来着!”刚才显摆爆料的游手也如此叹道。
“什么?”一听杨雪莲被休,墨童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墨童猛惊把大伙儿都吓了一跳,游手定定地看他一会,只道:“是了,你是不知道。乔二爷去年到今年都在桐城就学,你也跟去了,就是现在回来也让家里的事给绊住了,哪里有空打听这些闲事。”
“你说杨小姐被休了?”墨童还是不肯相信。
“我骗你做甚!昨日我路过杨家时还听见里头吹吹打打哭声一片呢,杨小姐就是那个时候被他哥嫂赶出来的!我在车后头瞧得真真的,还能有假?”那游手说着就比划起来,“那门里头白花花的一片,杨小姐穿得一身雪白,被她的丫头搀着站都站不起来。那推她出来的女人还骂她,说她是扫把星,给家人留人现眼什么的!我当时都快看不下去了。还是公子把我给拉走的!”
居然游梦达也在当场,墨童这下子终于知道游梦达找乔书杰出来何所为了,心里头既是可怜杨雪莲,又是一阵喜,喜一阵子又觉得没有问清楚,便捉着游手问:“你可知杨小姐的丫环香儿是否也一起回来了?”
“回来了啊!”游手理所应当地回答着,见墨童怔怔的样子还问:“刚才我没有说是香儿丫头扶着她的吗?”
张武的小厮听得喽滋一笑,伸手在游手的脑袋上一敲,笑道:“刚才你竟说一个丫环好吧,哪里说香儿二字!”
“呃!我忘了!”游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一会儿小厮们把酒饭都弄得了,在树荫下摆上了油布,乔书杰等人团坐在油布上,游手、墨童等人将酒饭端了上来,兄弟几个便开吃起来。
一顿饭后日头也渐弱,大伙儿也歇息得差不多了,便聚在一起商量着回去的线路,大多的人都不喜原路返回的,便商量着从刚才墨童等人指的那帘瀑布下绕回城去。
时间尚早,又无别的急事,大家只当是欣赏风光山水了,坐在马上时儿奔跑,时儿闲游,说一阵,笑一阵倒也别有惬意。
“你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小心从马上摔下去!”乔书杰一回头,见着墨童心不在焉的趴在马背上,便喊了他一声。
墨童听闻忙直起身子,复杂地看着乔书杰,说:“有些累了!”
乔书杰笑笑,在自己的马屁股上抽了一鞭,笑骂道:“你这小子竟比我精贵啊?我都不累你却累了,到底是我是你小厮,还是你是我小厮?”
“自然是我是你小厮,从八岁的时候都定了的,还有什么说头!”墨童嘟啷着,拍着马跟了上去。
一行人来到山瀑下,见着那潭水清悠,又都是一群爷们儿,便脱了衣裳游了一趟,起来后更觉得清凉,几个人都是读书吟唱之人,在这风光秀色之地自是少不得一番吟诗做对。一番玩乐已经是日行西下,山中风起凉,也该是正经往回走的时候了。众人这才收起玩闹,带着满身的清爽优哉游哉地下山来。
顺着那山瀑流下的泉水往下走,有一条一马宽的小路,一行十数人,像结队的蚂蚁一样走在山道之上,时儿高唱,震得树林的鸟儿惊慌地逃蹿,往往此时又得让他们大笑一翻,笑声大时竟能震得树叶坠落!
虽是少了上山时的那翻玩闹,但像他们这种人就是静也是极雅的,顺着山风吟唱着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如此行路何难?自是平坦顺畅的,不消一个时辰便下得山来,到了西郊河边。
“好不晦气,竟遇见送葬的队伍了!”黎山垢正在饮马,突然听见一阵吹打之声,抬眼一望,只见得对岸一线的素白、满天的纸钱飞扬。
听得他言众人齐仰头看,果然,是一群送葬的队伍,正朝着这头来了。
大伙都奇,纷纷彼此互问:“这是哪家?好大的排场!”
说话间那送葬的前队已然过了桥,离得近了,大伙都认出走在最前的是捧着阴食罐子的那人,竟是杨府的大爷,杨百诏。
“是杨家?”大伙更奇了,纷纷问道:“杨家谁没了?”
“杨翰林!”游梦达在后头答道。
乔书杰一听心中就是一惊,随即也平静了下来,望了望那送葬的队伍,说:“咱还是意思意思吧!”说着就将外衣脱下,然后里外反穿上。
杨翰林虽说小气、固执、迂腐了一些,但是文才却是极好的,包括乔书杰在内的这五人早些年也是很仰慕他的,同样的也受过他的一些教导,半师之缘也是师,做弟子的怎么的也得表示一二才是,如此,便纷纷地效仿乔书杰将外衣里外反穿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杨百诏路过他们面前的时候,乔书杰有一种错别,他仿佛感觉到了杨百诏对自己的仇视!乔书杰不明白,这仇视从哪里得来,却也不想细究,只是弯腰送杨翰林的灵柩过去。
“那杨百诏干嘛要恶狠狠地瞪三哥?”黎山垢也看出杨百诏的眼神,等送葬队伍一过便开问。
没有一个人回答黎山垢的问题,大家只是关心那送葬队后面远远跟随着的两个素白的身影!
104、第 104 章
杨雪莲与香儿相互搀扶着,远远地跟在送葬队的后面,一身素白满脸的悲切与疲惫。这两个素身的身影夺了所有人的眼球,但却没有给路旁的任何一人一个眼神,拖着满是悲切与疲惫的身体孤独痛苦地跟随着送葬的人群,悲痛的眼神里竟是无限地执着。
大家都被这种执着给伤感了,乔书杰也是一样眼睛里露出了在墨童的看来是痛惜的眼神,墨童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袖,再推搡了他一把。乔书杰不自觉地就往前走了两步,但也就是两步就停了下来。
“回吧。”乔书杰转过身来,看了墨童一眼,再对众人说。
“嗯,是该回了!”张武情绪有些低落,但看了乔书杰一眼后吐出了松了一口气的语气。
对于乔书杰的反应游梦达与黎山垢都显得有些诧异,但包延是一副理解的样子,也学着张武的样子吐了一口气,拍了拍乔书杰的肩头说了一句:“走吧。”
乔书杰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再看了那个身影一眼,随着包延的的手劲儿走了!
马蹄声再次响起,乔书杰却听不见,脑子里满是那个消瘦悲切无力的身影,一种说不清的东西刺激着他的神经,让手对马缰的控制都显得无力了。
好不容易捱进了城,乔书杰几乎是滚下马背的,习惯性地将马缰往后一丢却丢了一个空,转过头来,竟见墨童已经哑哭着翻滚下马背的样子。乔书杰皱了皱眉头,说:“到家了,把马牵到马厩去,记得让厨房里的人磨些豆子给喝。”
墨童一手拉着一马的缰绳,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乔书杰,满脸的愤怒与不解,说:“我白跟二爷十几年了!”
乔书杰抬眼再看了墨童一眼,一点儿表情也没有多余的,只说:“还不快去?”
“我就不去,谁爱去谁去!”墨童将两马的缰绳一丢,吼完这然掉头就跑!
看着奔去的墨童乔书杰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最后一声叹息,将已经开始自由游走的两匹马牵了回来,然后叫来门房的人,让他把马牵回马厩,自己朝里走去。
“哟,二爷,你怎么把衣裳反穿着呢?”张氏奉乔夫人之命,去吴氏那里送粮米钱,走过花圃见着乔书杰反穿着外衣闷不吭声地坐在石凳上,很是吃了一惊,忙问:“这谁没了?”
“没谁,一个教过我文的先生。”乔书杰答着就将外衣解下,叠吧叠吧就起了身,穿着中衣就朝自家小院走去。
张氏瞪着乔书杰看了又看,喃喃地道:“真是脾气越来越怪了!”说着就顺着小路走了,不到一会儿便到了吴氏那里,将银钱交割妥当出来却又在花圃看见了自己的男人,猛地想起乔书杰刚才的样子便问:“我刚才看见二爷把外衫反穿越来了,而且还用野草扎的腰,知道是谁死了吗?”
富贵低头想了想,说:“二爷今天去了西山玩,我听说杨翰林今天出殡,许是碰见了吧。”
“呸呸呸,真够晦气的,怎么就那么巧,一出门就碰见这事?”张氏一听就呸呸地啐了两口,然后说:“难怪二爷不高不兴的那样儿呢,原是这样。”
说着两口子各自分开,各办各的差事去了。
话说乔书杰恹恹地回到院里,正巧碰见鸳哥儿与柳荷叶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