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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乔老爷一声长叹,说:“先把人找回来再说吧。”
乔书义连连应着,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些要帐的,和遇难的伙们的抚恤怎么办?”
“除了腾库还能怎么办?”乔老爷吼完这一声就扑嗵地一下倒在了床上,急急地喘起气来。
这一下子又吓坏了乔书义一干人等,还没有走远的大夫又被拉了回来,再一通忙活乔老爷才安静地入睡,众人也才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走了,乔书义忙去办事,将几个管事都找来,然后腾算库银,可是算来算去库银也就只有十来两万,这哪里够。要知道不仅要赔伙计们的丧葬抚恤,还要结算已空铺子的帐目,不仅如此,这次去两条线上采办药材与山货那也是与别人合股的,人家也出了钱,虽说不多,但是货不到就是违约,违约就得给别人赔款,这样一算下来十万两是怎么也不够的。
乔书义着难了,而且是真的着难了,没有办法只得私自做主将一些铺面私下抵出去,然后还有两处庄子也卖了,就是这样也只是凑了五六万两,离需要的还差一大截呢!
初夏的季节对现在的乔书义来说,简直比数九寒天还要让他发冷。正值吴氏的兄嫂又来要钱,乔书义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对着吴氏就是一通骂,吴氏委屈得跟什么似的就跑到乔夫人那边哭去了。
听了吴氏的哭诉乔夫人也着急了,想来想去到底还是觉得家不能这么倒了,忙将几个儿媳妇招了过来,说:“家里头又遇着难事儿了,咱们都是家里的人,也不能看着老大一个人干着急不是。我这里先带个头!”说着一招手,张氏与罗氏各抱了两个小箱子过来,乔夫人让她俩把小箱子打开,只见两个箱子,一个里头满满地装一箱金灿灿金镙子,另一个全是珍珠、玉石、珍玩。
“你们把这个给大爷送过去,就说是我把从做女儿到现在存的体己都拿出来了,让他拿去办事!”乔夫人说完便将头转向了几个儿媳妇,笑着说:“我的东西也就那么点儿,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听老大说还要差五六万呢,你们说怎么办呢?”
大柳氏憨憨的,很是老实地就与乔夫人摆起了困难:“娘,不是我们心狠,我们姊妹你也是知道的,因着去五妹妹的那个粉红珍珠的事我们俩都已经快穷得当裤子了。这会儿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钱来,娘若是硬要,那就把我们这个月的月钱扣了吧!”
乔夫人一听差点儿没有把鼻子气歪,眼睛一瞪望向小柳氏:“你也是这个意思?”
小柳氏倒是比大柳氏精明一些,只见她眯着眼睛笑着答乔夫人:“姐姐说得也是实情,我们现在确实没钱。但是家里头这么艰难,我们要是一点儿也不管也说不过去。娘,要不这样吧,您让大哥去一趟京城,或者是给京城我家里带个信,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儿忙吧。您是知道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们在娘家是说不上话的,只有姑爷还值点钱。大哥代相公们去信,没准我娘家爹娘会看在姑爷的面上帮衬一二。”小柳氏的这一番话自然是不能让乔夫人满意的,小柳氏她心里很明白,所以她顿了一下又接着往下说:“我跟姐姐虽穷,可还有些银金头面,也能凑几钱,娘,就不要嫌少了。”
人家都已经这样说了,乔夫人也没有了奈何,只得叹气,将头转向了点儿。
点儿感受到乔夫人的视线,匆忙地迎了上去,同时眼里布起了水雾,雾蒙蒙地望着乔夫人可怜巴巴地说:“娘,我也没钱。”说完又好像怕乔夫人瞪自己一般,连忙补充:“有只有一些小玩意儿,是去年容连在外头给我弄的,要不我把它捐了吧!”
经点儿一提乔夫人倒是想起来了,欣喜的朝着点儿招手:“乖儿,过来到娘这里来!”
“娘,什么事?”点儿乖顺地走到乔夫的跟前,顺着乔夫人的手坐在她的身边,依旧怯弱弱地问。
乔夫人就喜欢点儿这样,看着她喜欢得很,上上下下地看了又看,笑道:“那容连现在在哪里?”
点儿懵懵懂懂地眨了眨眼睛,好一会儿才说:“应该在‘绿柳山庄’吧,他们两口子是我姑姑留在这里管‘绿柳山庄’和‘胭脂霞’的管事,应该在那里才对。”点儿说完咽了咽口水,又补充道:“不过在或不在我也不太清楚,娘上次说不要让我跟外头跑,跟外头联系,我都听了!”
刚才点儿说的时候乔夫人还蛮高兴的,可是听到后面的那句乔夫人就如同吃了苍蝇一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还不能与点儿发作,只得笑着说:“你说让他从‘绿柳山庄’与‘胭脂霞’挪点儿银子出来怎么样?”
“要说几百两或者是一两千两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咱们家缺那么大的一口,一两千两也不顶个事儿啊?”点儿这次没有装傻,蛮精明地提醒着乔夫人。
“这个我自然知道,就让他多挪点儿出来嘛。我算了,顶多让他挪五万就够了,其余的咱们凑一凑就好。”乔夫人说得一派轻松。
点儿怔怔地望着乔夫人,欲言又止,最后说:“应该挪不出来。别的我且不说,单‘胭脂霞’现在就不挣钱,去年我还帐了呢,嗯,皇俸已经在去年初的时候就撤,如今做的都本地的买卖也就是维持着不倒罢了。就算有钱,一年到头也不过两三千,而且这些钱还是得每年底就得与寿州铺子里的一道给京城送去的。”
“那‘绿柳山庄’呢?那么大的一个庄子,不会也没有钱吧?”“胭脂霞”被朝廷取消进贡的事乔家人是知道的,乔夫人见点儿这般说忙将视线移到了“绿柳山庄”上。
这一次点儿还是摇头,语气也有些可怜:“‘绿儿山庄’就更没钱了,当时买那庄子只是为了让出嫁用。本就不是为了置业,看中的就是后山的那处泉眼,前没有地,后没有山林!哪儿来的钱!就是平日维持开销,都是庄子里的花草、竹笋挣得几个钱。也亏得容连会打理,如若别人早就支持不住了!”
一通有理有据地说白,将乔夫人堵得一声儿也吭不出来,只得说:“早知道当初就不把你的那些产业归到大帐里了,要不然现在你也可以帮一把。”
听着乔夫人这话点儿心里冷笑,心道,当初你若不是那般欺人太盛也就没有今日之祸了。
说起祸来点儿又觉得容连这次做得也太过了些,这可是几乎断了乔家的命啊。
想到这里点儿愧疚起来,便对乔夫人说:“娘,我让人把我屋里的两箱子玩意抬过来吧,虽是值不了大钱,总的比没强一些。”
“难得我的乖儿想得这么通!”乔夫人抚着点儿的肩头,好不爱怜。
看着乔夫人这样,点儿也不是滋味,忙与乔夫人说安慰的话,待乔夫人平静一些才回去搬东西。
东西很快就搬来了,三口朱漆大箱子,都是一些小玩意儿,除了几个玉器和金银器外都值不了大钱,虽是如此但乔夫人却还很高兴,因为在她看来点儿在这件事是用了心的。
98、第 98 章
点儿将东西送于乔夫人,又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才回来,回来就瞧见香儿与薰姐儿横眉竖眼地瞪着自己,气点儿好不无语,笑道:“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
“又搬去了!”香儿与薰姐儿气吼吼地叫道。
“这不是家里艰难嘛,我总不能袖首旁观吧!”点儿说着就坐在了椅上,指着桌上的茶壶说:“我渴了,丫头倒茶!”
香儿气呼呼地倒了茶往点儿的跟前一扔,没好气地说:“你既是那么心善,就该把你床头暗柜里的钱庄兑票拿出来才是啊!”
点儿一听就呼了出来,跳起来捂着她的嘴叫道:“死丫头,怕你主子我别被你搜刮不干净是吧?”
“那你还把那些东西搬过去?”香儿一嘴就堵了回来。
“不管怎么说,我总得做做样子吧?”点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得实话实说。
见点儿说了实话,香儿也就不跟她计较了,忙将茶果递过来为点儿剥壳削皮,又唤着薰姐儿来给点儿捏肩,说是主子在婆婆面前伏低做小也累了,现在该是做奴才体现忠心的时候。
“刚才是谁说的要好好训一顿主子的,这会儿怎么又变得了?”薰姐儿一边净手,一边背对着二人笑着说。
香儿也不与薰姐儿计较,只是吐吐舌头,与点儿说:“咱不理她!”
点儿笑笑,只是心里没有笑,如今闹成这个样子其实也不是她所愿的,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将容连叫进府里问问,理由嘛,{奇}就跟他说:{书}家里头艰难了,{网}让他从别处挪三五千的银子送来。
这边点儿传话出去,容连不到下午便来了,带了两个膀大腰圆的伙计背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