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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我们的是一大片礁石群,两三米高,黑压压地挤作一团。无论白天和黑夜,这些礁石从来都是漆黑一团,它们彼此交错参差着,之间有些奇怪的缝隙,露出狭小的一个个黑洞来,好像在期待有人进入试探。在夜色的笼罩下,那些缝隙好像变得更黑更深,让人不得不在瞬间想到里面藏了什么东西。可刚刚那只是一声响动,再就没了动静。
主席脸没转向,死盯着前方问我:“刚才是不是有动静?!啊?!”
我没回应,一边盯着四周一边拖着主席喊:“快走快走!”正在这时,一个浑身雪白的瘦巴巴的小孩,从远处最高的那块礁石下边的缝隙里爬了出来,脸朝我们一直看。
我瞬间窒息了。
正在这时,那小孩又突然站了起来,一米多高,头很小,下巴很尖,朝我们轻飘飘地走过来,海风吹着她的衣服扑啦啦地一个劲儿翻,好像它能随阵风飘过来罩住我们俩。眼见着她几步过来就断了我们的来路,我和主席大喊一声,互相拉着退后了几步,两脚啪地踩进海水里去,海水猛地灌进鞋袜,我们却浑然感觉不到寒冷,只死死盯住那小孩的一举一动。
那小孩走到离我们大概十米的地方突然站住,夜色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是分明可以感受到一股冰冷惨淡的注视,我们就对视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时间与空间凝固在那几秒钟里。正当我渐渐感觉到双脚冰凉的时候,那小孩却像突然发现了什么,倏地转过身去,疾步朝礁石群里钻进去,只一晃就不见了踪影,眼前重归入一片黑暗。
我和主席的腿脚一时拔不动,陷在泥沙里早已软了。我们一齐大喊,互相拉着胳膊冲了出去,使出全力朝海滩外面疯跑。我们的回路,也就是我们的来路,是一条长长窄窄的石头阶梯,蜿蜒地隐在一座小山上,有些阶梯已经破损。阶梯两旁杂草丛生,与人齐高,黑压压地埋伏在阶梯两旁,就算里面藏了几百具尸体也没人会知道。我们就在这样一条阶梯上向上狂奔,呼吸和心跳似乎已经停止。
我们一口气跑到山上,又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巷,巷子里出奇的静,我们根本顾不得周围的一切,只知道还要不停地跑。终于又跑出了那条小巷,一条车水马龙的马路哗的一下铺在我们眼前,我和主席同时腿一软,当时就歪在了一棵树下。
我转过脸来看主席,他在旁边正大口喘着气,嘴唇微微颤抖。他哆哆嗦嗦把手伸进裤子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然后倒出一根递给我。我接过烟,他给我点上,接着又给自己点上,我俩就那么歪在马路边的树旁边抽起来。车声隆隆不绝地响在耳畔,我依稀听见主席在旁边念叨着什么。
“你说什么?!”我问他。
“你说白灵是不是跟咱们缠上了?”他突然面无表情,朝我直愣愣看着。
“它的死跟咱们两个无关……为什么要缠咱们俩?”
“你的意思是……田鸡?”
我刚要说话,这时手机响了,我拿出来一看,是老张。我犹豫了一下,看了眼主席,然后接了起来:
“喂?”
“你在哪呢?我在你寝室外面,你怎么这么晚不在寝室?”老张的声音兴奋而急躁。
“我……”我看了主席一眼,他冲我连忙摇手,“我和主席在外面买东西,什么事啊?”
“我今天抓了只猫,想跟你商量商量怎么弄。”
“弄?弄什么?”
“实验啊,做我那个实验。”
“什么?!你……”我刚要出口,看了眼主席,于是又咽下半截话头,降下声调来,“你等我回去,我马上回去。”
一挂上电话,主席就问我:“小胖?田鸡?”
“老张。”
“什么事?”
“他……又要打扑克,不理他。”
“哦……对了,那只‘猫眼’……老张怎么说的?”
“不知道……估计他还没研究明白。”我含糊一句,又赶紧岔开话题,“刚才你朝我摆手干什么?”
“我想这事……先别跟他们讲吧……要讲的话也只能我们偷偷跟田鸡讲,他最危险。我觉得知道这事的人还是少点好……你觉得呢?”
“嗯,我也这么想……真怕田鸡出什么事。”我掐灭烟,站起来,“走吧,回去吧。”
主席站起来,我俩快步朝学校走去。这时我心里又开始惦记起老张刚刚说的话来--他是脑子有病还是怎么的,弄只猫来干吗!
我和主席一路快步走回寝室楼,走上三楼的时候,看见老张一个人在走廊里踱步抽烟。
我赶紧先迎上去,朝他喊:“还打什么扑克啊,都这么晚了,改天吧!”边说边跟他挤了下眼。
老张到底是世故,一下子就明白了,赶忙说了声:“哦,那就算了,我这就回去了,改天吧。”说着就转身往回走。
哪知这时主席突然喊住了他:“哎老张!那只……什么眼睛你研究完了没?到底怎么回事?”
老张一听先愣了一下,然后把烟从嘴上拿下来,眼睛一转,说:“哦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今天正想跟你说这个--那个哪是什么猫眼啊,你见过猫眼有那么大的?是只猪眼!不知道谁买猪头肉的时候带了只猪眼在上面,就抠下来扔了,结果就让你踩着了。你看你吓的,还一直惦记到现在!”说完老张一阵傻笑,我在旁边听得一头冷汗。
“你说的真的假的?!”主席半信半疑看着他。
“啧!”老张一咂嘴,“我骗你干什么,那玩意一股猪头肉味,过了一天就发臭了,我赶紧给扔了……别告诉我你还要啊?”
“哦,没没。”主席松了口气,跟老张摆摆手,“那我俩回去了啊,扑克改天再打吧,今天太晚了。”
“嗯,怎么都行。”老张也挥了下手,扭头往回走。
六、谎言·真凶
那猫的模样凶狞,好像是被活着塞进瓶子的,因为明显可以看到它挣扎的痕迹,它张大了嘴好像要喘气的样子,四肢很不规矩地上下直直地伸张着,好像要拍打出水面……
我和主席回了寝室,刚一进门,我嘟囔了一句:“去趟厕所,憋死我了。”
我紧接着就跑了出来,关了门,老张正在外面等着,我说:“哎!……我真服了你,猪头肉你也编得出来。”
“那还让我怎么说……不过我记得那团东西确实比猫眼要大不少啊。”老张猛抽一口烟走过来,我俩一前一后转到楼梯的一角去。
“你发什么神经!弄什么猫!做什么实验!”我瞪着他说,“你觉得现在还不够麻烦是不是?”
“麻烦什么麻烦!我是在解决问题。”老张伸出一脚碾灭烟头,“我就想看看猫有没有灵魂,你看你们整天吓的……”
“你在哪弄的猫?什么样的猫?”
“走走,我带你去看看,一会关楼就出不去了。”
“在哪啊?”
“哎,就在学校里,出门就到了。”
我被他一路拉着跑下三楼,出了楼,迎面是一排台阶,台阶上面是块连着食堂的平地,平地下面是一片正在施工的工地,一段简易的铁皮楼梯通向下面的工地--我从没走过这条路,学校因为施工危险,不允许学生从这里走。老张几步走到那铁皮楼梯跟前,朝下面望了一眼,朝我一招手示意我跟上,然后自己噔噔噔就往下走。
“你去哪?”
“下面,就在下面那片。”
楼梯下面漆黑一片,老张的背影已经随着噔噔噔的脚步声渐渐深远下去。
我往下探了一步,铁板吱嘎作响,我只好把着旁边的扶手,一步一步挨下去。走到最下面的时候,光线已经非常暗了,只能凭着经验照顾自己脚下--地上略微发白的地方是可以走路的地面,漆黑一片的是些地下水涌上来的水洼。老张用指头戳了戳我,然后又指指前面,径直往前走去,我寸步不离地尾随着他往工地侧面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走去。
那里是一片工地垃圾,废弃的钢筋、铁板还有水泥块什么的胡乱堆放在那里,我们一边努力适应着光感,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迈过去。待走到最靠里面的一个墙角时,老张猛然低下身来,把一块破铁皮慢慢掀开来,黑暗里一对发光的黄色眼睛伴着喵的一声突然闯进我的视线里。我猛然想起刚才在海边的那一声猫叫,不禁浑身打了个哆嗦,一把把老张的胳膊掐住了。
老张掏出打火机来,啪的一声点着,眼前豁然一亮,我这才看清楚眼前这只猫的样子--看起来也不过几个月的样子,浑身黄毛,从头到尾的脊背上横着一道一道的白色条纹,脖子上系了一条很粗的麻绳,另一头绑在旁边一大块水泥里露出的钢筋上。那猫眼神很凶,叫了刚才那一声就沉默了,一